第四章 一場及時雨
長歌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若不是魔尊說,要走路進入的話。現在的景象,應該就是一場修道人士相互承認的視覺盛宴。
魔尊應該也想到這一層,所以才在帖子上注明‘進入地界之後,沒有入規定地方,不可使用能力。’
看來這個魔尊很尊重各大派的,不然以他們的作風,隻需要派使者跟人王說一下,人王自然會向各大派下帖子。到時候來的肯定不是這些弟子,應該都是修為在‘無上二階’之上,才不會派有些靈智未開的弟子來。
從師父那裏聽說,這次跟人王商量後,是魔尊自己自動提出由使者向各門派送帖子。既然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那些門派也不好意思推脫,隻能派一些弟子前來。
其實各派長老、真人都知道魔尊的本意是什麽,隻是都是心照不宣,而且人王也沒有逼迫他們要去哪些,所以來的弟子修為並不高。
那晚聽師父和那個神秘人的意思,如果這次沒有找到天啟劍的轉世主人,那魔尊應該還會跟人王說。說不得過幾年還會來這麽一場,到時候人間和魔界的地界線分劃的就不會那麽清楚。
長歌看著人群,想起臨走前一天,師父莫名其妙的給自己講了天啟劍,當時還以為師父喝多了。現在想想,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要出去吧!
天啟劍,魔界戰神‘墨珩’的武器,在遠古神器上,它排名前三,在新排的劍譜上,它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當年就是依靠這把劍,魔界才把妖界攻下,成為現在的妖魔界。
隻是這把神劍,在墨珩失蹤後,便不再有昔日光芒,成為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劍,但沒有影響到它的地位。
魔尊沒有放棄,這幾百年來,他一直私下找能拿起這把神劍的主人,因為他相信,拿起這把劍的人就是墨珩轉世。
這魔尊也是執著,因為他有一次出遠門去找那個有可能拿起這把劍的主人,不顧懷有身孕的妻子,結果現在盛傳墨珩其實是魔尊的親哥哥。魔尊隱瞞了自己的年齡等,謠言滿天飛,也好在魔尊不在意這些。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長歌,把長歌嚇了一跳,剛想嚴厲譴責那人,一抬頭發現是剛剛的餘歌。
長歌見他現在灰頭土臉,眼神也沒了剛才的神采,心想他這莫不是被同門欺負了?
因為餘歌長的比自己高,長歌隻能仰頭問他:“你怎麽了?如此狼狽?”
餘歌現在心如死灰,說到:“帖子名額是一個門派五個人,而我們雲霄堂有六個弟子,我自然是被拒之門外了。”
“不對啊,帖子上應該寫了人數,你來的時候不知道嗎?”
餘歌失落的說:“他們都知道,隻有我不知道,他們故意的。我從入門到現在,他們都看不起我。一開始隻是暗地,現在他們直接連在外麵也不給我好臉色了。”
“這……”長歌從小到大被師父嬌養,村裏的村民也因為師父的麵子,不對我多加約束,所以像他這樣,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
長歌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想起戲文裏的話,踮起腳尖,一副義薄雲天的架勢拍在他肩膀上,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萬莫欺少年窮。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如果自己也消沉,那就真的隻能這樣了。我師父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拘泥於凡塵約束,那是無力者為自己找的借口。”
聽了這些話,餘歌心裏稍微好點,但還是悶悶不樂。
長歌見還是這樣,心想這些話都是照搬師父的,自己才出來,好像自己沒資格說別人吧?
“那個……”長歌覺得自己剛才應該說重了,就想換一個方法勸他:“其實你比我好多了,你還有門派,有同門,而我隻是一個鄉村小丫頭,無門無派,還沒有請帖。可你看,我也不是好好,待會我還要想辦法進去。他們不讓你去,難道你就聽他們的話,不去了?那這樣,你也太……聽話了吧!”本來想說,你也太沒用了,可是現在說,無疑不是雪上加霜。
聽到此處,餘歌心裏有點能接受了,如果現在回去,那肯定會被他們嘲笑。
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謝謝你,姐。”
“嗯?”長歌拿出從出生就沒有離身的鏡子,照了照自己,心裏懷疑‘我有那麽老嗎?我今年才十六歲,花樣年華的年齡。’
長歌很想跟他糾正一下,明明你自己長的比自己老,幹嘛叫自己姐。可看到一副快咽氣的表情,長歌把心裏的怒火壓下去。
假裝心平氣和說:“孺子可教也,聽姐的話,姐不會虧待你的。”
……
進入到裏麵去,需要五個人,而且還得要有請帖。這可有點難辦,畢竟自己隻是來看熱鬧的,不打算進去參加這個名為‘三界奇緣’,聽起來不像來比賽的,而是像相親的,也不知道魔尊是不是沒文化,取個這樣的名字。
因為這幾天人流量急劇增多,沿路竟然還有一些小妖,學起了人的做法,在路上支起了小攤。販賣一些什麽丹藥、武器、吃食等等,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
當然各家攤主為了自家小攤生意,叫喊聲花樣百出。
長歌瞧著這現象,感歎說:“這比我們周家村熱鬧多了,都是些人才,憋在這裏,委屈他們了。”
餘歌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接話:“這算什麽,幽雲城有一條小吃街,比這熱鬧多了。這裏再熱鬧,也隻是曇花一現。”
長歌聽著他口中的失落,知道他還是想進去,可是沒有請帖,門前那兩個大漢怎麽可能讓我們進去。
這時長歌突然想到,自己變一個不就行了。正打算給餘歌說,結果有一群人就被守門的給扔出來了。
那守門的嘴裏還念叨:“假得還敢進來,還這麽囂張,要不是魔尊發話,我一定吃了你們幾個。”
長歌的手尷尬的不知往哪裏放,心道‘這打臉太快,還好沒這麽幹。’
長歌二人在門口躊躇良久,仔細研究了一下規則。一個隊伍必須得有五人才能進入,不限隊伍是人。而且進入之後,不能在規定地方傷害性命,違者死。
長歌托著自己的小腦袋,心想看來這個魔尊有點明事理,跟師父說的完全不一樣。
記得和師父喝酒,聊到這個魔尊,師父立即臉色都變了。然後說了很多這個魔尊的壞話,問他們是不是有什麽仇恨,師父隻是說,他的第一個徒弟被魔尊拐走了。到現在都不回來看一下他老人家,所以師父一提到魔尊,就說沒有人性。
當時長歌就想,師父也真是的,師姐跟魔尊走了就走了唄!她這麽大一個人,總得自己去麵對一些事。
隻是有一次看到村裏有位姑娘嫁去別村,她的父母在她麵前不敢哭,等新娘子走後,夫妻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隨後長歌也有點明白師父,這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被一頭豬給拐跑了,而且那頭豬還沒有跟他打招呼。
後來聽師父說,師姐修為不夠便產子,懷的還是雙胞胎,最後落得一屍兩命,幸好還有一個女兒活著。
“唉~”長歌現在能做的,隻有歎氣。
這不歎氣還好,一歎氣結果天都變了,剛才還晴空萬裏萬裏無雲,結果現在一瞬間就烏雲密布,不到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路邊買花的阿婆顫顫巍巍的把花搬回她身後的小屋裏,長歌看著這個老人家(妖),就和餘歌一起去幫她。
這場雨來的及時,走的也快,還沒到一個刻鍾,變沒有下了,隻有一點蒙蒙細雨。
阿婆的花差不多都被打濕了,等她反應過來時。才說:“真是老糊塗了,直接用法術罩著它們就好了。唉~”
聽到阿婆的話,長歌他倆對視一下仿佛在說,我們倆也老了,兩個白癡。
傍邊買傘的大爺倒是賺了不少。
天空的烏雲已經撤了,微風也隨著細雨而來。看著這個被大雨洗劫重生的地方,一個陌生身影鎖住了長歌的視線。
那人頭戴漁夫草帽,身披枯草爛席,腳踩破洞草鞋。眼神冷若冰霜,劍眉緊鎖,帶有一身殺伐之氣。可惜因為臉龐白淨,加上他這一身搭配,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嘖嘖嘖……”長歌一邊搖頭,一邊在心裏可惜。要是他把自己抹黑一點,臉上來一塊刀疤或者黑黃一點,身上淩亂一些,眼角或者嘴角有點血,就會有一種剛從一個浴血奮戰的戰場下來的感覺。
這才是戲文裏的俠客。
長歌隻顧自己所想,沒有注意到那人往自己這邊走來。隻見那人雙眼微眯,伴隨著冷冽風雨,每走一步,離目標越近一步,看著他們如此放鬆,那人在泛起不屑笑意,就這兩個人,完全不需要自己請自出馬。
那人氣勢逼近,長歌才慢慢意識到,這人不對勁。
長歌警惕起來,把手中的雙珠劍調整好位置。
那人慢慢逼近,視線緊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