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兩個戲精的對決
立夏已過,周家村的村民都開始裁製夏天衣裳。
主婦們紛紛領著自家孩子,聚集到一處,閑談瑣事。
“哎!周二家媳婦,聽說了嗎?周銅家的媳婦生了,是個姑娘。”
“按日子算,周銅媳婦應該還有一個月生,為什麽這麽早就回來?莫不是……”
正她當看了看四周,打算說時,突然傍邊的婦人搶答說:“別胡說,亂嚼什麽舌根,當心你身後下拔舍地獄。”
那婦人聽了後,便不再說後麵的話,而是變成了:“周銅老子娘開心了,懷著的時候就寵成什麽樣,現在生下來,不得高興死?”
另一個婦人聽了之後,直搖頭,說:“嘖嘖嘖嘖,你想的美,周銅老子娘就是因為她肚子裏的貨是女兒,所以她都沒有去抱過她孫女兒。”
另一個婦人瞪大眼鏡,驚訝的說:“是嗎?咋能這樣,這不是……”
啪~
“咳咳咳~”
那婦人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傍邊揚的灰給嗆著。
婦人立即破口而出,“小姑娘,你在幹什麽?你怎麽這麽沒有禮貌?”
那位女子聽到之後,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往前走,臉上掛滿了淚水。
這場長達七年的恩怨,是時候該了結了。若不是因為他,她怎麽可能夜夜無法入眠,整日擔驚受怕,如今已經找到打敗他的方法。那就要一雪前恥,徹底跟他了斷,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想到這裏,女子握緊手裏的武器,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可是想到,這七年裏,他給自己的歡樂光景,心裏又於心不忍。畢竟他對自己還是不錯,每次難過時,他都會來安慰自己。
‘不~我不能這麽想,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他隻是把我當成一個他解悶的東西,他不是人,沒有心。不然,他怎麽能三番五次的這樣對我。’
女子努力收回對他的眷戀,眼中的冷意多了幾分。想到那日他們大婚,他當著她的麵,無視自己的存在。
他眼中似乎隻有她,從來沒有自己,這些年他從來不是真心對我,他一直都是利用我。利用完後,就狠狠拋棄。
這些日子,自己一直勤學苦練,為了就是今天。
女子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四目相對,女子平日眼中對他的溫柔變為了冷漠,看著他現在這樣,女子發出輕笑,說:“嗬~想不到為了她,如此絕情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後麵這句竭盡嘶吼邊緣,女子眼中不再冷漠,而是化為淚水。
麵對淚眼婆娑的她,他心裏輕哼,自不量力的人,最愛自以為是。
女子見他沒有任何情緒,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麵孔。
暗自捏緊手裏武器,一個箭步向他而去。
隻見他身影一閃而過,女子腳步就落他一大截。他還是一如剛才平靜,目光冷靜,連鬢角發絲都沒有變樣。
女子手握武器,快速瞬移到一棵大樹下,那棵大樹已有十幾年年齡,能遮住女子身影。
女子目光如炬的盯著他,隻見他往前麵看了一眼,然後就轉身離開。
在他剛踏進房間時,發現不妙。今天剛剛立夏,天氣並不熱,為何空中彌漫著一股熱氣?
“難道這是……”他還沒有來的及說,便感覺喉嚨疼,一張口話還沒來的及說,被空中熱氣給擋回去了。
心裏憤恨道:‘果然,最毒婦人心,這個女人,既然她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以。’
但是身體已經支持不住,全身沒有力氣,喉嚨還很疼。
‘不行,還不能倒下。這是自己跟她的恩怨,不能牽扯到她,一定要把她帶回去。’
他跌跌撞撞的把家裏翻了一遍,沒有發現她是身影。這時,他心頓時涼了,不會是她把她……
想到這裏,他痛心疾首的拍打著自己,讓她卷入這場恩怨,本來她可以逍遙自在的生活,卻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她卷入這件事情。
雖然悔不當初,但他還是憑著自己最後一點力氣,走出家門。
一抬頭,就看到那個女人站在那顆樹下。她眼中若有若無的笑,似乎在嘲笑自己。
隨著那女子的手慢慢攤開,他的眼睛見見紅了起來,心裏祈禱著,不是她、不是她、
可惜事與願違,他看清之後,心中殺意四起。
憤怒激起他的仇恨,一掃剛才的身心疲憊,從身上拿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拿出的武器。
四目相對,女子心想:‘他總於打算麵對了,不枉費自己花費這麽多心思。等這場恩怨了結後,自己就去雲遊四海,去過逍遙自在的生活,再也不要想起他。’
他看著手裏的武器,對女子說道:“想不到,我們倆會變成這樣。”
女子:“嗬~你把我趕出這家門時,你就會想到,這一天遲早要來。”
“我不想與你為敵,可你為什麽要逼我?”
女子:“我沒有逼你,這些年,我一直忍讓你,我以為你會理解可你卻變本加厲,我是人,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她在哪裏?”
女子聽後,大笑著,這些年來,終歸都化為虛無,可笑至極。
“我偏不說,你能把我怎麽樣?”
隻見他眼色一沉,霎時間風沙四起,形成一股風沙牆,把女子包圍在其中。
風沙太大,不宜睜開雙眼,女子隻能把眼睛閉上,可你一閉上眼,耳邊就傳來厲鬼哭聲,猶豫身處地獄之中。這時,女子感覺到有東西接近自己,腳步輕盈,伴有血腥味。
這是……女子睜開眼,被眼前景象嚇到。百鬼夜行,骷髏血獄,地上殘肢碎片,這是被其他鬼分食剩下的,看到這幅景象,女子感覺自己肚子反胃,有一股酸感從胃裏蔓延開來。
忽然間,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女子屏住呼吸,額頭汗水都停止了流淌,心也就在此刻停止一般。
顫抖著另一隻手,心裏默念離火咒。聽見那隻白骨慘叫不止,女子感覺離她遠一些。
把那隻白骨清理之後,女子才看了看四周,萬鬼骷髏血池,百裏鬼花盛開。這幅詭異景象,卻還有幾分美感。風吟蕭條處,人看幻生間。想到這裏心裏感歎,這就是師父說的‘幻生之境’。
每個人所看到的幻生之境都不一樣,因為它是有自身最懼怕的東西所成幻象。
在女子想該如何破解這個時,從外麵傳來一聲:“哎呀,主人,別扯我耳朵,我媳婦還看著我,給我一點麵子。”
女子周圍恢複正常,對,剛剛隻是兩人戲精上身。
那個被啾耳朵是一隻‘鬆鼠精’,名叫仲槐,他自稱自己修煉了五百年。可是在沒有遇到師父之前,法力低下,連剛成型的妖都打不過;啾他耳朵的是我師父,名叫古鄴,是一位驅魔人,聽村民說,他少年成名,卻不知為何會來到這個小小周家村當村長。每天管理一大推小事,像什麽給周銅女兒取名字,要去幫隔壁周二嬸殺個雞,幫張三姑娘趕個鴨……
而自己呢,名叫長歌,姓不詳,是個孤兒,被師父從山上砍柴撿來的。
而傍邊另一個婦人,她也是一隻鬆鼠精,是仲槐的妻子,肚子裏已經懷孕三年了,還沒有生下來。
師父說,妖跟人不同,她們的生命不能以人的生命來算,所以三年生不下來,也很正常。
前兩天看到周銅媳婦生了,長歌就在想,為什麽家裏這位還不生下來,難道她跟書文裏寫的一樣,懷了一個‘哪吒’?
長歌把手裏的四方墨玉放下,在桌子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一手撐著臉,說:“師父,不要每次我們要決勝負的時候,你跑出來搗亂。”
古鄴放下手,拿起自己腰間的酒一飲而盡,“你不懂,要解幻生之境談何容易,你現在還不是解這個陣的時候。”
長歌:“那我什麽時候能解?”
古鄴喝完最後一滴酒,答到:“等你長大啊!”
“我已經十五歲了,你這話我聽膩了,你一直保護我,我怎麽可能長大。”
古鄴嘴裏念叨,昨天不是才把酒囊裝滿嗎?還沒喝幾口,怎麽沒了?
長歌:“師父,我要出關。不對,出村。”
古鄴注意力都在自己酒囊著,敷衍說:“去吧去吧去吧,回來時幫我在鎮上打一壇‘桂花釀’。”
長歌看著自家師父這樣懶散,搖了搖頭,心裏想到:‘沒救了,也許是那些村民瞎說的,什麽少年成名,仙風道骨,俠義精神,都是恭維他的話。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位平常人。雖然長的可以,年齡不知,但是臉上沒有任何歲月留下的痕跡,沒有任何特點。雖然平平無奇,但師父也不是沒有優點,畢竟周家村第一小白臉這稱號就沒人跟他搶。’
“師父~”長歌放大聲音,“我要出去,除暴安良、驅魔收妖、殺魔毀神、修仙問道、我自逍遙。”
這時古鄴像是想起什麽,手停留了一下繼續弄自己的酒囊,搖頭笑道:“理由?”
“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