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男孩的信念
之後兩人走著，來到一個小公園。
“喏，去洗洗吧。”
氏川看著女孩的臉上髒兮兮，和被顏料搞花的臉龐，然後指著公園裏麵的廁所跟她這樣說道。
陳嘟嘟點了點頭，也許對於現在自己的這種情況，也有些窘迫。她順著氏川的意思，進了洗手間。
幾分鍾後，陳嘟嘟便出來了。
頭發有些濕潤，睫毛上麵帶著水珠，眼眶有些紅紅的。
她走到氏川旁邊，然後氏川示意她往旁邊的大樹走去。兩人坐在樹下，把書包放在自己旁邊，背靠在樹上麵。
“我聽說過你的事。”
氏川仿佛自言自語，眼神看著天空。
“嗯……”
陳嘟嘟輕輕的應了一聲，有些忐忑的看了一下氏川，然後發現他沒有注視自己，仿佛鬆了一口氣。
兩人都是班級集體排斥的對象，自然而然就會走到一起。隻不過他們之間平時根本沒有什麽聯係，這還是第一次兩人獨自麵對麵的談話。
“你的母親是艦娘？”
氏川看向了旁邊的陳嘟嘟，有些灼熱的眼神讓她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她感到有些害羞。
“是的……”
陳嘟嘟弱弱的回道。
“真好！”
氏川的話語有些激動，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艦娘，哦，不，是艦娘的兒女，雖然平時聽班級裏的人這樣說過，但這種事情不聽本人回答怎麽能確認呢。
“我的夢想是成為提督！”
話語有些亢奮，男孩的眼光看著天邊，那邊是他向往的大海的方向。艦娘一般都會生活在沿海。
“為什麽……”
陳嘟嘟問道。她有些搞不懂，在這個封閉的小鎮，一個流傳著艦娘壞話的小鎮，為什麽會有人想成為提督，而且還是一個男孩。男提督可是稀少無比的。
當然，這些是她母親告訴她的。
“我要成為保護人類的提督，就像是有些人想要成為消防員、科學家、醫生那樣，沒有什麽理由。”
氏川站了起來，走到前麵的空地，手臂揮了出去，仿佛麵前就是艦娘與深海作戰的海麵一樣，雖然動作有些中二，但他的話語很是堅定。
陳嘟嘟沒有說話，看著氏川的背影。
“我還聽說過關於你的另一些事情。”
氏川轉身，看著身後的這個女孩，她真的長得不錯。
“是嘛……”
陳嘟嘟迎著氏川的目光，眼神裏帶著些許失落。
然後問道：
“你相信那些事情嘛……”
“我當然不相信那些事情，怎麽想你也不會平白無故的這樣對一個大人吧，把他兩隻手打個結什麽的。”
氏川的話語帶著肯定，他相信這個女孩不是一個壞人，畢竟麵對那些欺負她的同學，她都沒有動用她那恐怕的力量，輕鬆可以殺死人的力量。
看著氏川重新坐到樹下，陳嘟嘟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確實繼承到了母親的力量，但卻沒有掌控艦裝的能力，有的隻是仿佛無窮的力量，即便她隻是個小女孩。
“他那時候想……”
陳嘟嘟看向氏川，但話說到一半就被他給打斷了。
“我不在意那件事，發生這事之前，我還沒有來到這個小鎮。”
氏川搖了搖頭，他認為女孩沒必要為向自己解釋，而去揭開自己的心裏陰影，他並不是事情的見證者。
“對不起……”
陳嘟嘟居然道歉了，眼神帶著歉意的看著氏川。
“為什麽道歉？”
氏川有些驚訝。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恐怕也不會遭受這些吧。”
陳嘟嘟這樣說道，如果不是自己，媽媽也不會受到非議，如果不是自己，艦娘也不會受到汙名化，如果不是自己，氏川恐怕也不會受到欺負。
都是因為自己，沒有掌控住自己的力量。
氏川懂了，女孩恐怕是以為是因為她，所以導致艦娘招黑，而想成為提督的自己，也因此受到了牽連吧。
“你認為艦娘是什麽？”
氏川看著靠坐樹背上的女孩，眼光有些深邃。
“我媽媽是英雄，保護人類的英雄。”
陳嘟嘟快速的答道，語言根本沒有絲毫的停頓，眼神也很堅定，這樣的答案，恐怕她的內心也是如此想的吧。
“沒錯，艦娘是英雄，可是人類呢？”
“人類……”
陳嘟嘟回答不上來了，人類有好有壞，不像是艦娘那般純粹。
“人類是天使與惡魔的同生體。”
氏川這樣對女孩說道，人類不似天使的善良，也不會似如同惡魔一般的混蛋，但人類卻又包含這些。
一個人，有時既可以是天使，有時既可以是惡魔。
他不知道女孩明白沒有，也許世界的人都不會明白，一個孩童的話語，誰會認真的反複思考與對待呢。
“我相信你，因為你是艦娘的孩子。”
氏川繼續說道，這不隻是口頭說說那麽簡單，他通過對女孩的觀察，才確定女孩是一個好人。
這裏的觀察是指上課期間，偷偷打量坐在前麵的女孩。
艦娘確實是要比人類存粹，不存粹的艦娘早已經成為深海是養料，成為了可怖深海的一隻隻爪牙。
可是有些人類就是不懂，麵對艦娘，仍然伸出自己的黑手，或是欺騙艦娘，或是其他的種種事情。
即使是那些艦娘是為了人類而戰鬥的一線成員。
“我是一個善良的人，也許不是？但我會堅持自己的想法。”
氏川喋喋不休的說著，絲毫沒有在意旁邊的女孩。
幾分鍾後，氏川也許是察覺到沒有聽見女孩的聲音，停下了話語，看向了旁邊那個看著自己的女孩。
女孩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你笑什麽？”
氏川有些詫異。
“沒……沒什麽……”
陳嘟嘟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如此相信艦娘，甚至是想成為提督。
她受過太多排斥和壓抑了，終於聽到有人認可艦娘。
就像是被烏雲籠罩的天空，出現了一縷陽光。
“我……我沒想到……一個男孩居然也會如此想成為提督……”
“可惡，你居然也敢笑話我嘛！”
氏川有些生氣，他打算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虧自己跟她講了這麽多的話，居然還敢笑話自己。他撲了過去，兩人扭打成一團。
胡鬧過後，女孩她的臉貼在男孩的胸口前麵，身體顫抖著，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男孩把手放到了她的背上。
“唔……嗚……”
女孩再也忍不住，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