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孟合的老家
車子又行駛了半小時左右，駛進了一處村莊。
村口處，蹲著一位年約七旬的老大爺，衣著普通，眉發均已花白。
此時他正在手邊的石頭上專心磕著煙袋杆兒。
“馬爺爺，抽煙呐？”，孟合停車開窗，摘了口罩衝那位大爺喊了一聲。
馬爺爺聞聲抬頭，見到車中人，立馬喜笑顏開：“小盒子，回來啦？！”。
說話間已經走至車窗處，俯身朝車內望了一眼，看到了麵無表情的葉桑。
揚了揚手中的煙袋杆，挑眉問孟合：“這是？”。
孟合害羞的回道：“馬爺爺，這是我女朋友，葉桑”。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葉桑：“葉桑，和馬爺爺打個招呼”。
雖然不想搭理孟合，但對待長輩的禮貌還是要有的，葉桑勾起嘴角笑的有些勉強，微微前傾身子說道：“馬爺爺好”。
見她如此乖巧，不僅馬爺爺高興，孟合心底也泛起喜悅。
“得嘞！你們先回吧，中午來馬爺爺家吃飯！我讓你李奶奶給你們做點好吃的！”，馬爺爺又是一揚煙袋杆兒，示意他們先行。
“馬爺爺，要不您也上車，一起回？”，孟合提議。
“不了！我這走了大半輩子的路，坐不慣你這小車，這小車裏邊那麽小，哪有這天寬地闊走著舒爽！”。
見馬爺爺主意已定，孟合隻好開車先行離開。
一千多米的距離，開車也就是頃刻而至。
車子停在一處老院門前，門前有一方菜園子，裏邊種著青椒、大蔥、朝天椒，悉心搭起的菜架上爬著大片綠葉的藤蔓，看幼果，是黃瓜藤。
紅漆大門看上去很新，和堆砌起院子的舊磚陳瓦有些不匹配，過於耀眼了些。
孟合先行下車，替葉桑開了車門，示意她也下車。
來都來了，不下車能怎樣，眼前人，惹又惹不起。
隨著他開鎖進門。
院子裏的景象霎時盡收眼底。
帶院落的普通兩層小樓。
不隻是門前有菜園，原來院內也有一方小菜園，就在進門後的右手邊，長五六米，寬約兩米，裏邊也種著一些時令蔬菜。
看生長狀況，不像是無人照料。
院內種著的一棵大桃樹，但讓葉桑眼前一亮的是，旁邊還有一棵長勢喜人的桑樹……
看樹身，也得有十幾個年頭了。
不自覺的靠近它，抬手輕撫上樹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感受，想起外婆家那棵大桑樹，想起自己名字的由來，想起很多……
陽光透過搖晃的桑葉，落下的光影在她白皙的臉頰搖擺。
孟合忍不住靠近她。
“退學那年我回來種的”，他說的雲淡風輕。
葉桑好奇的回望著他：“為什麽？”。
“因為……恨你啊”，他說的認真。
“哦……”。
“如果愛意能像恨意那麽快消散就好了”，孟合抬手拍了拍桑樹的枝幹，不等回答，自顧自穿過院子，進了屋子。
他走之後，葉桑又四處觀望了一番，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小院子，包括門口那方小菜園。
這裏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高樓林立，沒有擠不上的公車和加不完的班……
小村莊的人們，沒有行色匆匆，沒有人流如潮，大家都慢慢做著手中的事情。
“進來~！”，孟合朝還在院子裏觀望的葉桑喊道。
客廳中除了日常擺設，還有一個老舊的大藤椅。
比起那套新沙發，葉桑更想坐上藤椅試一試。
畢竟她長這麽大，還一次沒坐過。
“要試試嗎？”，孟合看穿她的心思。
葉桑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剛準備往沙發上坐，卻被他捉住了胳膊，拉到了藤椅邊。
他用腳勾住藤椅下方，示意她坐上去。
“還是不坐了吧……我沒坐過……”，葉桑有些膽怯。
“坐吧，我幫你扶著，不讓它搖晃”。
見他執意等著，葉桑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腳坐上藤椅。
哪知她還沒坐穩，他就收回了腳。
瞬間藤椅後傾，嚇得葉桑驚聲尖叫。
孟合不但不幫她穩住藤椅，反倒大力搖晃起藤椅，嚇得葉桑臉色發白，緊抓著他的胳膊不肯鬆開。
“希望你以後也像現在一樣，主動緊緊抓牢我”，孟合稍稍平穩了藤椅。
葉桑趁機跳下藤椅，小聲罵了一句神經病。
孟合正要去抓她細白的脖頸，就聽外邊響起了拍門聲。
“我去看下”，說完他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
葉桑待在屋子裏沒動，試探著又往藤椅上坐了坐。
門外站著的是一位中年女子，懷抱著一個約莫兩歲的小男孩兒。
滿臉熱情的和孟合說了幾句話，最後將一大包東西塞到了他手中，轉身離開。
孟合關好了門，拎著東西回了屋。
這時候的葉桑已經端坐在沙發上了。
藤椅卻還在微微晃動。
孟合掃了一眼藤椅，又看了看有些心虛的葉桑，沒說什麽，將那一大包東西放在她眼前的茶幾上。
葉桑有些好奇這一大袋子會是什麽，但透過黑色袋子，什麽也看不出來。
“好奇就打開看看”，孟合知道她的心思。
“我不看，這是給你的東西”，葉桑搖頭。
“我的就是你的，看吧”。
葉桑不接話，也不動手，起身又要去院子裏。
從他身邊錯身而過時被他揪住：“葉桑，你哄一哄我能怎樣？”
眼看著他又要較真起來，葉桑隻好回身去拆那個包裹。
原來是一大堆的零食……
花花綠綠的包裝袋，鋪滿了桌子。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劉嬸住馬爺爺家隔壁，聽說我帶著女朋友回來了，就把她孫子的零食分了一大半送了過來，推辭不過就收下了，你看看，有什麽喜歡吃的沒？”。
孟合一邊解釋，一邊翻看著桌子上的各種零食包裝袋。
雖然平日裏也不怎麽吃零食，但到了這個點兒，葉桑還真是有點餓了，挑揀了兩樣還算對口味的小零食，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那棵桑樹陰涼處，靠著樹幹，哢嚓哢嚓吃了起來。
難得見她如此不見外，孟合很喜歡。
緊隨其後，將那個藤椅小心翼翼也搬至桑樹下，愜意的躺下，微閉著雙眼。
有風、有光，最重要的是，有葉桑……
這種感覺，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
葉桑吃完零食，也靠著樹幹閉目養神。
兩人不知不覺，各自睡了過去……
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
孟合先驚醒，然後便看到葉桑頭頂著一片桑葉，迷迷糊糊的望向自己。
那模樣，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