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利雙收……個屁啊！
千人千麵，彈幕被各種佩服讚歎之辭刷屏，自然也少不了反麵的聲音，很快就有觀眾提出了疑點。
??“有一說一這一切也太過巧合了，別說我不信，實在是概率太低。”
??“現如今主播為了博眼球關注真的連底線都不要了，敢不敢演的再假一點？”
??“不懂就問，請問上麵這些唱反調的兄弟，真的不是單純的嫉妒麽？”
??“我來說說個人觀點吧，僅供各位參考。主播是純新人，昨晚才剛剛注冊了賬號，緊接著就宣布了戶外直播的計劃，還選了條奇怪的徒步路線，地圖上分明的顯示從夫子廟到象首山的路線繞遠了至少好幾公裏；
??主播又為什麽會好巧不巧的選擇去了桃葉渡，還提到了王獻之的傳說呢？接著就更厲害了，‘林陌好帥’這個ID更是新的不能再新，剛剛注冊就和別人開啟罵戰，將話題引到了所謂的證據上；
??再接下來的跳水救人展現了主播過人的水性，可偏偏又被誰都沒看見的水怪拖進了水底，發現了藏在石頭裏的《桃葉歌》.……嗬嗬，我說到這份上，就差直接報身份證號了吧？”
??一個ID名為“我就不服”的觀眾見縫插針的連發了好幾條七彩彈幕，立刻得到了無數支持的聲音。
??林陌的直播間由於得到了分類頁的強推，人氣上漲的極為迅速，此時已經突破了100萬的大關，真實在線人數也破了五萬人，熱度空前。
??這一波節奏帶下來，幾乎立馬有超過三分之一的觀眾脫粉不說，房間內更是罵聲不斷，場麵十分混亂。
??“我去.……聽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憑空出現的全能超帥主播，連串比彩票幾率還低的巧合迭起，要說主播背後沒有團隊推進支撐，才真的見鬼了吧？！”
??“666，虧我還以為發現了個寶藏主播，沒想到才半天就要人設翻車，樓上的兄弟真打假王，佩服佩服。”
??“太陽尼瑪，退錢！”
??“真·不要碧蓮！”
??有人說好話，有人帶節奏，目睹了直播間混亂的彈幕現狀，林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顯得十分淡定。
??清者自清。
??再者說這一個多小時發生的事也確實巧到了離譜，別說普通粉絲觀眾不信，就連他自己設身處地都未必會信.……
??他總不能自證清白的表示我拿人格擔保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字帖就是幾年後偶遇了孤寡的桃葉親手送我的吧？
??社會主義不允許此類現象發生的。
??況且林老爺也沒有任何人格可言。
??滿打滿算直播了不到一天的萌新主播，粉絲基礎能穩定才離譜，脫粉實屬正常現象，但你們喊著要退錢的這些，就過分了啊。
??那退的是錢麽？
??是命！
??“很多觀眾不相信此前發生的事，我也確實沒辦法改變你們的看法，但是我估計無論是否有疑問，應該都會有相關專家來做鑒定的，大家不妨繼續關注我的直播間，或許很快就會有初步的結果了。”
??林陌冷靜的說完後，便跟隨趕到現場的救援隊上了岸，接受了一係列簡單的檢查確認了沒問題，又在警察的帶領下臨時來到了最近的保衛處，靜待文物鑒定的專家到場。
??這一刻，很多關心他的人，無不暗自為林陌捏了一把汗。
??……
??“瀟子，你想說的是秦河裏出來的那張字帖吧？我和老張他們已經出發在路上了，最多十分鍾就能到，回頭再聯係。”電話裏，王瀟的師父賀進舉聲音洪亮的道。
??“師父，就是那件！”王瀟的態度顯然要激動不少：“我是想打聽一下.……”
??賀進舉立刻嚴肅的打斷了徒弟的話：“停！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件東西我明著告訴你瀟子，如果是假的，那麽毫無價值；如果是真的更加輪不到你，必然要入館的！”
??“是是是，我明白的師父，那咱們回頭再聯係。”王瀟又接連幾句問候，電話掛斷後麵色依舊有些潮紅。
??看不懂的人會懷疑是必然，但以王瀟的眼光來看即便此事存在驚天的巧合，那副字帖也足夠吸引他了。
??晉代的青石磚首先就是一眼老的物件，斷麵也看的出是新茬，幾乎不存在造假的可能，而且帖子上的字跡也極其的灑脫自然、俊秀飄逸，通過反複觀看字帖內容的小段視頻，王瀟仔細回憶了自己印象裏能寫出那種意境的人，近乎沒有。
??或許書法界中幾位早已深入簡出的老人家能摸到那個門檻，但人家能幹那仿造的事嗎？
??除非民間出了什麽大能，否則這次麵世的《桃葉歌》，就算真乃仿品，也絕對是古代高手臨摹而出，價值同樣不菲！
??更何況古字畫鑒定，本就極難做出定論！
??當年蘇軾的九字《功甫帖》拍出了天價，蘇比拍賣行拍出千萬天價，不同樣被人質疑為清代偽作麽？
??王瀟緩緩抽完指間的煙，將煙頭重重掐滅，心下做出了一個決定。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定然要結識一下這位叫林陌的主播，此人必定不是普通人，與他交好百利無害！
??……
??林陌前腳剛進保衛處，後腳七八個專家學者就蜂擁而至，半數頭發都已經花白，最年輕的看上去也有五十往上了。
??再一介紹身份，全是建鄴博物院和文保單位的老學究，據說還有不少臨近省市的也密切關注著此事，估摸著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人數就得多上幾倍不止。
??幾個老頭明顯都很著急，其中一個當先站了出來：“林陌先生你好，我是建鄴博物院的副院長賀進舉，現在就開始吧？”
??“請吧。”林陌起身要將字帖鋪在桌上，結果被幾個老專家急忙叫住了。
??飛快的在桌麵墊上了軟墊，戴好了手套和其他設備，這才小心翼翼的滿滿揭開了卷成一團的字帖，緊跟著皆是眼前一亮。
??“筆力十足，氣勢無雙！”
??“這字真漂亮，筆觸的地方也很流暢，很難仿製。”
??“再看看，再看看。”
??七八個小老頭圍成了一圈，各種高倍放大鏡全招呼上了，作為查看真偽的利器，高倍的放大鏡甚至顯微鏡，始終都是字畫鑒定圈的必要道具。
??若是印刷品，那麽在十倍百倍的放大下，就必然會出現像素格，一旦發現了，那就可以直接宣布涼涼，病危通知都免了。
??研究了十多分鍾，期間幾人反複的交流著各種細節，連那塊青石磚都被仔細的端詳研究了個底掉，有人點頭、有人疑惑、有人舉棋不定.……
??場麵一度十分掙紮。
??最終，還是賀進舉吸了口氣感歎道：“無論是紙張材質還是各方麵細節似乎都沒有問題，況且還是晉代石磚出來的東西，可為什麽覺得哪裏不對呢？”
??聽聞此言，林陌絲毫不覺奇怪的點點頭，古字畫鑒定工作非常複雜，幾十分鍾功夫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可算非常牛逼了。
??“小夥子，這字真是你從秦河裏撈上來的？”另一個老頭非常嚴肅的問道。
??“嗯。”
??“保存的夠好的啊。”老頭意有所指。
??林陌攤開雙手：“估計是那塊石磚密封性比較好吧，也可能是什麽別的原因。”
??老頭笑了笑：“小夥子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感到好奇，秦河幾十年裏那河泥都不知道翻過多少次了，從來沒人發現過這塊磚，今兒個倒是趕了巧了，嗬嗬。”
??林陌也笑：“嗬嗬，是挺巧。”
??這玩意兒就是我親手埋的我撈出來完全科學合理好嘛，我就是被釣魚來的這裏，你們還想釣我的魚？
??見過那麽多王侯將相被人掘了墳盜了墓，我可是朝下挖了十多米才敢埋的，還特意又套了個普通石頭在外麵……
??這要都能被你找出來，我林陌第一個不服。
??賀進舉伸手，攔住了還想說話的老朋友，表情和善的問道：“林小友，現在我們還不能確定這幅字帖的真偽，但我個人的觀點認為是真品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此貼經過鑒定確為真跡，說一聲國寶都不過分，屆時恐怕就需要交由給我們建鄴博物院保存了，當然，我們也會給你爭取盡可能多的補貼的！”
??林陌愕然：“等等，我有點不太明白。我發現的東西，難道不是屬於我的嗎？”
??你們都說是國寶了，家國需要可以理解，不過上交……這麽剛的嘛？
??賀進舉鄭重表示：“這個自然的，我國律法有所規定，國土之內……”
??“好，我知道了，沒問題。”林老爺了然，律法規定嘛，那就沒事了。
??他不相信其中沒有空子可鑽，不然現在也不會有那麽多古董店和拍賣行了，可林陌也懶得去琢磨個中的訣竅了，與人鬥其樂無窮，和監察大人鬥……還是算了吧。
??“那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這幅字……大概的估值嗎？”
??“這……”幾個老頭麵麵相覷，小聲交頭接耳幾句，其中一個皺著眉頭道：“錢再重要，有此字帖對國家的曆史價值更大，有那份國家給你的榮譽更重要麽？”
??林陌坦然：“那自然沒有，家國大過天嘛，我就是單純的好奇。”
??老頭沉吟片刻，說道：“王獻之的名氣雖然不如他父親王羲之，但其流傳於世的真跡作品更少，真要估價的話，起碼不低於蘇東坡的《功甫帖》，五千萬起步吧，上不封頂。”
??身體強悍如林老爺亦是雙腿一軟：“？？？”
??眼中淚水險些奪眶而出……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