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鬼吹燈
登臨雪山的途中自然讓這支所有人失了仙身、神身、法力的隊伍第一次全體感到驚險萬分,暫且不表,腳下一不小心就容易打滑,若是掉下懸崖可不用像以前一樣覺得無傷大雅,因為他們也是會跟凡人一樣摔死的。
期間君昭曄就發生了腳底打滑的現象,一不留神險些摔死,在垂死掙紮的時候歪打正著踩著了某個機關,眾人懸在半空中猶如彩球,在君昭曄觸動機關後就掉進了一個洞穴。頭部因撞擊昏迷過去,醒來時就發現大批的綠光在洞內忽閃忽閃。
美則美矣,隻是更為準確的感覺是陰森恐怖。
在洞口上方的密道將要闔上之際,千萬隻螢火蟲像不要命一般往外麵的世界湧去,場麵壯觀地超乎所有人想象。
驚豔過後就該談正事了!
“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沒關係,我有地圖。”
眾人本以為紫瀠隻是安慰大家,沒想到她手中靈光一閃還真就拿出張地圖。不過看起來似乎並不完整,隻有半張,而且還是支淩破碎的,被粘在一張紙上,倒也可以看清地圖上麵的路線和標示。總之比之前的兩眼一抹黑已經好太多了。
在場的人幾乎都興奮地要命,唯有藍族的兄弟兩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瀠兒,這地圖……”
紫瀠倒是也承認得快,“大哥想得沒錯,這是當年被我們翻出來又被舅父收回並嚴令警告不許碰的地圖。”
“叔父肯給你?”藍清塵身子抖了三抖,想想那個如修羅一般可怕的叔父藍鏡淵會有這麽好心,哪怕離他有十萬八千裏遠但還是覺得可怕。
紫瀠倒也不做任何掩飾,坦誠道:“舅父才不肯給我。”
“那你怎麽得到的地圖?”
紫瀠眨眨眼,極其無辜地說道:“舅父不給,我不能偷嗎?”
“你!”藍清漓氣結,“你竟然偷!瀠兒,你可知這要是讓叔父知道了會有什麽後果?!”
“舅父不會知道的。”紫瀠開始專心研究起地圖,“舅父前些日子應西曜仙君之約去嚐忘憂酒,我煉了忘憂丹擱在那酒裏頭了。想必現在舅父和仙君都在找周公下棋,哪有閑暇管我?”
藍清漓還是生氣,拂袖怒然道:“胡鬧!”
接到紫瀠哀求的眼神,藍清塵隻好充當和事佬,“大哥,你素來知道瀠丫頭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質,何必跟她計較呢?”
淩曜也在一旁幫腔:“大哥別生氣,回頭我好好教育瀠兒,太不像話了!偷舅父東西這麽刺激的事也不告訴我,真是太過分了!”
紫瀠瞪了淩曜一眼,這唯恐天下不亂火上澆油的!
又挽著藍清漓的胳膊輕聲撒嬌道:“大哥你就別生氣了,待我達到目的一定親自去向舅父請罪,你就消消氣,好不好?”
藍清漓歎口氣,極為無奈地說道:“我不是生氣你偷叔父的地圖,更不是生氣你竟然給叔父下藥。因為這些事我也做了……”
紫瀠“啊”了,抱著藍清漓胳膊的手一鬆。前些時候貌似藍清漓問她要了兩顆忘憂丹,難道……
紫瀠看見藍清漓扯了扯嘴角,手中藍光一現,浮現在眾人眼前的東西——儼然是另一半地圖。
藍清漓不忘補充道:“我生氣的是,我千辛萬苦想要尋到的另一半地圖竟然在你的手上……”
藍清塵驚訝地連嘴都沒法闔上了,在洞內不大的空間裏走來走去,口中一邊惶惶念道:“完了完了完了……叔父肯定認為我是跟著你們倆一起幹的!天啊,每次你們倆犯了錯叔父和爹娘都是拿我開刀,這次就算把我千刀萬剮也彌補不了你們倆犯下的過錯罷?真不是我說你們倆,傻啊!叔父的東西說了不準碰就是不準碰,你們居然還去偷……”說到最後連藍清塵也說不下去了,這造的是什麽孽啊造的什麽孽。枉費他藍清塵精明一世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不靠譜的大哥和妹妹。
淩曜半響才弄清這場“偷地圖”戲碼的前因後果,心道這兄妹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偷東西的手法居然一模一樣,像是同一個人所謂。
“也就是說舅父和西曜仙君被你們兩個下了雙倍的藥?”
紫瀠、藍清漓尷尬的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
可惜了身居聖士之品的藍鏡淵,竟然被兩個小輩這樣戲耍。那忘憂丹再配上忘憂酒,可是不得了的搭配,更別提那忘憂丹還是紫瀠用神農鼎煉製的。一般的忘憂丹或許對藍鏡淵沒什麽用處,但這神農鼎煉出的丹藥都是聖品,妖魔神仙每一個逃得了,少說也足夠他睡上個幾十年的。那時紫瀠的事肯定已經辦好,一切都以塵埃落定,地圖當然要還回去。幾十年的時間世間早已滄海桑田之變化,饒是藍鏡淵也鐵定不能發現些什麽。
眾人撫額仰天長歎,這兩個上古神族還真會玩!
隨後便不再糾結地圖是如何得來的,眾人將地圖平攤在一塊比較大比較平穩的石頭上,“根據地圖,我們現在應該在這裏。”紫瀠指了那地圖上一個魚形的標誌物,說道:“這裏離入口很近,我們四處找一找應該能發現線索。”
藍清塵接過地圖,細細端詳了幾遍,皺皺眉然後說道: “這個形狀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好像……好像在哪本古籍上看見過。”
淩曜也湊過來看, “是魚形,在場應該沒人比微涼更了解水中生物了吧?”說著他就從藍清塵手中接過地圖然後遞給微涼,“你看看。”
微涼自然應允,看了一會兒就“哎呀”了一聲,驚異地對眾人道:“這是①蠃魚!”
“裸魚?”君昭曄小聲調笑道:“哈哈,這魚還真有意思!不穿衣服的魚就叫裸魚?讓小爺看看到底是個什麽稀罕魚!”
微涼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腦子裏能有點正常的東西嗎?”然後她繼續說道:“我記得在家時族人們經常和我講故事,其中就有關於這蠃魚的。我當時好奇,有親眼見過蠃魚的族人便給我做了貼畫,上麵還有一行關於這蠃魚的注釋:邽山,蒙水出焉,南流注於洋水,其中多黃貝;蠃魚,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因為那貼畫算是我的第一件玩具,這句話我印象很深刻,但具體是什麽意思我就不知道了。”微涼無奈地聳聳肩,表示自己也隻能做到這個份上,其餘的就無能為力了。
“我知道黃貝。”星魂在這寂靜的洞穴中驟然開口倒是叫眾人一驚,“黃貝是一種有頭有尾肉身像蝌蚪一樣的甲蟲。微涼那句話的意思就是:“邽山,蒙水從這座山發源,向南流入洋水,水中有很多黃貝;還有一種蠃魚,長著魚的身子卻有鳥的翅膀,發出的聲音像鴛鴦鳥鳴叫,在哪個地方出現那裏就會有水災。”
藍清漓思慮片刻對星魂的翻譯表示懷疑, “你確定嗎?這裏是天山內部,又豈會有水災發生?”
“星兒沒說錯,那句話的意思確實如他所說。這地圖上的畫也確實是蠃魚,隻是奇怪,難不成天山在千百萬年以前其實是一片汪洋大海?”紫瀠這樣說來倒是將問題的難度提高了一個層次。
淩曜道:“不,我覺得這很可能是一個陵墓,這些構造……對,就是一個陵墓的形式!”
“陵墓?”眾人開始摩拳擦掌,“也就是說這裏麵很可能會有一些寶貝?”
淩曜點點頭,“極陰之地,我猜想是墓主的主棺室,目的地都是一樣的!”
“那還等什麽!大家快去找主棺室啊!”
正當眾人躊躇滿誌預備往前繼續行走,君昭曄卻突然怪叫一聲:“哎,等等!”
紫瀠相信對寶藏有那麽熱切興趣的君昭曄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的,皺皺眉,回過頭看見他一臉僵硬,就問他: “怎麽了?”
微涼在此刻發現了異樣,指著君昭曄拿在手中的火把,驚訝地捂住嘴往後退了幾步,“火……火怎麽滅了?”
紫瀠顯然是聽到微涼說才發現這個問題,方才過去的螢火蟲光芒太盛遮去火把的光,因而火把在方才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是此刻前路一片昏暗,他們這行人在沒有火光照路的情況下還想要繼續朝前走,那就相當於是自尋死路。
“君昭曄你搞什麽鬼!還不快火把點燃起來!”
淩曜認定是君昭曄在同他們開玩笑,不由就覺得他這人忒不靠譜,開玩笑也不知分分場合。
可是君昭曄真會白癡到這種地步嗎?紫瀠自然對紫瀠挑的人很有信心,相信君昭曄不會糊塗至此。按捺住就要發火的淩曜,她看見君昭曄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那金絲楠木折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身上臉上冷汗直流,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怎麽了?”紫瀠壓低聲音,輕輕地問道。
“我背後!”君昭曄一著急音量也隨之放大,話一出口就覺不妥,忙閉了嘴,再做著十分誇大的口型對紫瀠說了四個字的一句話。
也許是君昭曄極度緊張下不但說話說不利索,就連做口型也是十分吃力,眾人皆不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麽。
有會兒去等?等什麽,等他休息完再出發?太浪費時間了吧!沒人想理會君昭曄的惡作劇,抬步就要朝前走,紫瀠突然說道:“等等!”
她明白了,君昭曄說的是:有——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