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不公平
一回到神界，君昭曄便聽到了紫瀠與淩曜將要成婚的消息，他連爹娘的麵都沒見就急急忙忙往紫菱宮趕。他不相信，小瀠兒不是一直跟墨璟寒在一起嗎？怎麽會選擇了淩曜？那麽，既然淩曜都可以，是否意味著他也有機會呢？
“昭曄！”若舞叫住了君昭曄，看著他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若舞的心也是一驚，原來他，比她想象得更要在意主上啊！
“若舞？小瀠兒呢？”
原本聽見他喚自己的名字，若舞心中還是有幾分歡喜的。可他居然馬上就問到了主上！還是那麽親昵的稱呼！
主上真有那麽好嗎？他們一個個被主上迷得不成樣子！主上明明就看不上他們，他們這樣為主上付出也太不值得了！
若舞這樣想法一浮現在腦海中就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麽可以這樣想呢？主上待她們那麽好，她居然對主上有二心嗎？
看著君昭曄極其期盼她回答的樣子，若舞不得不強顏歡笑道：“主上……在寢宮，和魔帝陛下在一起。”
後半句話是若舞故意說與君昭曄聽的，就是想讓他認清楚，淩曜已得天帝、蓮後的認可，成為神界聖君已是必然之事。
可君昭曄完全會錯了意，他點頭，道：“好的，我這就去找她！”
“昭曄！”在君昭曄經過若舞身邊的那一刹那，若舞伸手攔住了他，目光定定地望著前方，亦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君昭曄不動聲色地從若舞手裏抽出自己的胳臂。
明明是不經意的一個小舉動，卻讓若舞心中無限感懷。
主上，主上！你就知道主上！你可曾好好看過我一眼？可曾覺察到我一絲一毫的心意？你難道真的就這樣討厭我？
若舞當然不敢真的把這話說給君昭曄聽，清了清嗓子，然後緩緩開口：“主上……他們，不希望有人去打擾！”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容易引起人無限遐思。君昭曄是一個心思很重的人，這話聽在耳朵裏，再加上若舞那淡含曖昧的眼神，他很容易地就想到若舞期盼的方向去了。
“這樣啊……”
君昭曄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眸子不再閃閃發光，此刻黯淡無比。垂下頭，低斂著眸子，這是若舞第一次看到君昭曄黯然神傷的樣子。
她心痛，自己喜歡的人為另一個女人難過；她嫉妒，嫉妒那個人偏偏是什麽都比她強的主上；她痛恨，為什麽自己沒有一個可以與他相配的身份？
他是神界君族嫡子，而她，說好聽點是聖女護法，其實也就是個丫鬟。他，不喜歡她，她，配不上他……
“我先回去了，如果小瀠兒問起我，你就說我在君府內。”
“好……”若舞苦笑著，此刻的她已說不出其他的字眼。
諷刺，真是諷刺！她錯了吧，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不過，誰叫她沒有一個高貴的身份呢？看看主上，天帝之女，神界聖女！所以天下間最好的男人都環繞在她身邊，任她挑選。她呢？就連主上不要的，她都要不起！
“為什麽……”
若舞蹲下身子，用力抱緊自己，小聲地抽泣。
她是個命如草芥的女孩，一出生被親生父母丟棄，一直到八歲她都一直在凡間以乞討為生。看見別的孩子都有父母陪伴，她沒有。別的孩子每天都能吃飽肚子，她隻能吃別人不要的、餿的或爛的食物。運氣好點，有時候能討來一小塊醬肘子還得提防著有沒有別的乞丐來搶。有時候聽到那些鬼故事，她害怕，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就躲在街道的拐角處一人瑟瑟發抖。有時會碰到好心人接濟，但若碰到一些喜歡以折磨他們這些乞丐為樂的富家公子哥，那簡直是噩夢的開始。弄不好，小命就沒了。她曾經有一次寒冬臘月縮在街道上睡覺，被一個公子哥用冰桶澆醒……
後來天帝跟蓮後帶著紫瀠下凡遊玩，碰上了可憐的她，紫瀠一時憐憫將她帶回神界。教她修仙，授她法術。她不想再過以前那種非人的黑暗生活，所以總是日日夜夜拚了命地修煉，她的功力是在雲裳和墨琴之上的。後來紫瀠讓她協助君昭曄管理四大仙居，她碰上了君昭曄——這道她生命裏最耀眼的光。她毫無意外地喜歡上他，她知道他外表雖是放蕩不羈，其實骨子裏是個幹練的人才。她被他的商業才能折服，她喜歡幫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商業危機的感覺。
為什麽？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麽還是得不到她想要的？而主上，她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很多人就能心甘情願為她付出一切？
不公平！這不公平！
“哭得梨花帶雨，讓我一個女子都忍不住為你心疼啊！”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話音，若舞第一反應就是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深藍色衣衫女人，右邊側顏被一朵妖冶的藍色妖姬擋住，唇角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全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邪魅之美。
是媚顏，主上從天穹學府帶回來的女學子，她認識。
若舞被人瞧見脆弱的一麵，心裏當然不好受，冷冷地開口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我當然是來幫你的！”媚顏一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樣，隻讓若舞覺著惡心。
若舞嗤之以鼻：“哼！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
媚顏眼底一片陰霾，賤人，現在你就張狂吧！等我拿到自己想要的，解決完南風紫瀠，第一個收拾你！
若舞說完就要走，媚顏趕緊拉住她：“難道你不想得到君昭曄了？”
“放手！”若舞一掌打掉媚顏拽著她胳臂的手，神情在聽到“君昭曄”三個字時立刻變得不自然起來。
“是我的終歸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強求不來！”若舞說的冠冕堂皇，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應該隻有她自己知道。
媚顏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若舞心中發毛，她疑惑地問道：“你笑什麽？”
媚顏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笑你蠢！”
“你！”若舞看著一巴掌就要向媚顏臉上呼去，媚顏豈會讓她得逞？反手抓住若舞的手，若舞發現自己竟大半個胳臂都沒法動了！
“不是我不動你！而是我不屑！別逼我對你動手！”媚顏靠近若舞耳邊，惡狠狠地說道。
若舞沒想到媚顏實力居然這麽強，她完全不是對手，隻能任其宰割，頓時羞憤感油然而生。
“你就是為了來羞辱我？”
“不，當然不是！”媚顏放開手，湊近若舞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我要你幫我對付南風紫瀠！”
“不可能！”若舞想也不想就拒絕，她雖然氣憤昭曄喜歡的是主上而不是她，但因此而背叛主上，也太辜負她這些年的栽培之恩了。
若舞說的信誓旦旦：“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背叛主上！”
據說主上一年後要收媚顏為徒，她居然是這樣不懷好意的嗎？這個女人真是可怕！
“哦？”媚顏顯然不相信她的決心，手中一團黑氣閃過，一封信件出現在她手中：“你看看這個，再下決定也不遲！”
若舞接過信件，認真看起來，她倒想看看這個媚顏究竟在耍什麽花招。
媚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乎已經肯定了若舞看過信一定會接受她的提議。
“信上，說的是真的？！”再抬眸，血絲布滿若舞的眼球，她的表情猙獰又可怕，仿佛跟人有什麽深仇大怨。
“你若不信，自己去查便是。”媚顏聳聳肩，滿不在意的樣子。
“我當然會查，你最好不要騙我！”若舞手中凝出靈火，將信件燒的灰飛煙滅，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
蠢女人！媚顏在她身後冷笑。那人必是安排好了一切，還怕她一個小小婢女去查嗎？
那人讓她從南風紫瀠身邊的人下手，想來想去還是這個蠢女人最合適。被愛情蒙蔽雙眼的女人啊，真是好利用！媚顏笑得張狂，一場巨大的陰謀正在慢慢拉開序幕……
媚眼眸光宛若一支塗滿劇毒的利箭向天帝蓮後的寢宮方向射去，雙手握拳，暴長的指甲掐進肉裏。
藍沁蓮，你欠我的，我要一樣一樣在你女兒身上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