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未婚妻子
寧悠染得體地笑笑：“孫公子，又是你啊!”那笑容得體溫和，沒有人關注到她眼底掩藏了不屑和厭倦之色。
看來，他們之前就認識。
孫亦宇連連點頭：“染兒，自從在天曜帝國蓮雪城初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嫁給我吧，我會讓你幸福!”
眾人皆是驚歎，“染兒”，孫亦宇這樣稱呼寧神醫，他們又早先認識，難不成真有什麽私情?
眾人懷疑的眼神讓寧悠染又羞又惱，她巴掌大的小臉漲得通紅：“孫公子，我與你不過是萍水之交，為何你口口聲聲喚我染兒?這不是壞我清譽嗎?”
見美人生氣，孫亦宇一下子就急了：“染兒，不不不，悠染，我沒有想惹你生氣，我隻是想娶你!”
眾人連連點頭，原來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啊!
“孫公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兒戲?還請孫公子不要再戲弄悠染了!”寧悠染麵色冷漠地向孫亦宇盈盈一拜。
“我從來沒有戲弄你，悠染!”孫亦宇斬釘截鐵地說道：“悠染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想娶你!”
“多謝孫公子厚愛!隻是悠染即將與未婚夫婿完婚，還請孫公子不要再糾纏與悠染了!”
“什麽?”
孫亦宇難以置信地叫道，手上一鬆，檀木匣子摔在地上，地契房契散落了一地。
冰涼的眼淚打濕了孫亦宇的臉龐，他看不清周圍的一切事物，聽不見一切聲音，隻是不停地問著寧悠染：“為什麽……”
寧悠染邪魅一笑，拿出一個玉瓶，走向孫亦宇，口中喃喃道：“沒有為什麽，徹底忘記我，便不會再悲傷……”
寧悠染素手一翻，一絲香氣自那玉瓶中緩緩飄進孫亦宇鼻內，他的眼中劃過一抹亮光，隨即，變得有幾分空洞。
最後一滴淚水被風幹，孫亦宇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
他看向寧悠染時，沒有了原先的迷戀，仿佛她與他而言隻是毫不相幹的人。
孫亦宇問：“你是何人?”
“一個過客。”寧悠染答。
旁觀的眾人驚訝地膛目結舌，前一刻孫亦宇還對寧悠染癡情一片，怎麽後一刻就不認得她了?
當然他們沒有看清寧悠然的小動作，隻當是孫亦宇失心瘋了。
“今日悠染身體不適，明日開始義診，還請各位多多見諒!”寧悠染謙遜地向圍觀的群眾行了一禮。隨著孫亦宇的離開，人們也四下散去。
“絕情香。”紫瀠喃喃低語，她真是小覷了這個寧悠染，她的手段真是狠辣。
一千顆絕情果才能提煉出一縷絕情香，若凡人聞上一點點，便從此六親不認，棄情絕愛。
墨璟寒淡淡評價，“好惡毒的女人，這相當於是絕了孫家後嗣了。”後嗣於一個家族而言最是重要不過，但他也沒因此露出一丁點不該有的表情。
“未曾想過，仙界竟會有如此狠辣的仙女。”紫瀠走近百善堂，想來是有心要與這位寧神醫會上一會。
墨璟寒卻呆愣在原地，臉色驟然一變。
“寧姑娘等等。”
如空穀幽蘭一般迷人的嗓音留住了寧悠染的腳步，她看到了一個白衫銀發，氣質出塵的少女。
少女唇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柔美的銀色發絲以一根白色的絲帶隨意束起。脖項處無任何裝飾，裸露在外的肌膚美若細瓷。
銀白色的鳳羽麵飾擋住了那少女的麵容，但她周身上下散發的那種仙靈之氣，使得寧悠染絕對有理由相信，麵飾下定是一副傾世容顏。
“姑娘，你是找我嗎?”
紫瀠點頭不語。墨璟寒站在紫瀠身邊，目光未曾在寧悠染身上逗留片刻。
百善堂內蔓延著濃厚的藥氣，若不是紫瀠身為天醫癡迷醫術，自幼與草藥打交道，還真是沒法習慣這種奇怪的味道。
“姑娘，此處沒有其他人了。你找我何事?”寧悠染戒備地看著紫瀠。
紫瀠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寧悠染一眼，“明人不說暗話。”
“恩?”
“我隻是好奇，姑娘的絕情果是在哪裏采的?”
紫瀠隻一句話就讓寧悠染臉色乍變，指甲深深掐進手心：“姑娘此話何意?”
紫瀠不滿地對寧悠染皺眉，“姑娘真是忒有意思，我問姑娘的問題還未得到解答，姑娘怎麽反問起我來了?”
寧悠染不再扮作可憐無辜狀，大大方方地拍手叫好：“姑娘方才踏入這百善堂，悠染便知您定非常人。卻不曾想您竟有這等見識，悠染佩服!隻不過此事是悠染同孫公子之間的事，您莫不是想插手?”
說到後麵寧悠染的眸子迸射出一道陰冷的光。
既然她有底氣說這種話，那麽她的身份紫瀠略微可知一二了。仙界遊仙散仙甚多，卻也心知五界中人不是他們可以輕易得罪的!往往得道成仙後或雲遊四海或潛心修煉至更高品級的仙人。觀寧悠染麵相，她的實力紫瀠便可推算出七八分。想來應是個自幼嬌生慣養、驕傲自滿的仙女，行事固然狠辣，但也不似妖魔那般惡毒。
隔著那鬥笠，墨璟寒自然看不清寧悠染的臉，心中固然詫異紫瀠為何一眼便能看寧悠染的身份，麵上卻並未露出一丁點不該有的神情，“丫頭還是太過良善了!因果輪回，這世人所行之事皆有定數，何必理會這紅塵俗事?”
紫瀠讚同地點點頭，“這倒也是。不過相逢就是緣，我還是想請寧姑娘解惑，這絕情果究竟從何處采得?”絕情果本就品性亦正亦邪，倘若給有心之人利用了去，定會釀成大禍。
墨璟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淡淡看了寧悠染一眼，“那就請寧姑娘盡快回答問題罷，我們趕時間。”
寧悠染按捺不住被無視的氣憤，怒道：“公子，我才是解惑人，究竟解不解答您二位的問題全在我個人意願，難道你不應該先征詢我的意見嗎?”
“哦?”墨璟挑眉，似有幾分威脅的意味，“這是我家丫頭要知道的事，你的意思是不準備解答了?”
紫瀠望著墨璟寒，他無時無刻不在維護自己，因當終究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吧?
若沒有那件事，她一定會全心全意相信這個男人。可是……
不行，不能心軟!
紫瀠眼底的溫情盡數斂去，淡漠充斥著她全身上下，連擁她在懷的墨璟寒也能感到絲絲涼意。
“醫者父母心，姑娘此番作為，實在非行醫之人推崇之事。”
紫瀠又向墨璟寒說道：“璟寒，咱們走吧。”
“好。”
什麽?
剛剛她叫……璟寒?
寧悠染似在期待著什麽，麵上出現狂喜之色，當墨璟寒當要踏出百善堂的那一刻，寧悠染手中凝出風之靈力。
一襲狂風呼嘯而過，卷起墨璟寒頭上的鬥笠。鬥笠在空中不斷翻舞，緩緩地落到地麵上。
墨璟寒一記眼刀飛馳而過，眸中溫柔的藍紫色暗藏的殺意洶湧而出，那眼神可怕得連紫瀠也為之一振。
寧悠染看到墨璟寒的麵容，卻無絲毫畏懼之意，狂喜自她心底蔓延而出，她已激動到不能自已。
心心念念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人就在眼前，叫她如何不歡喜!
“璟哥哥，是你，是你嗎?”寧悠染緊緊抓著墨璟寒的手，卻被他厭惡地推開。
寧悠染也不氣惱，隻是含情脈脈地看著墨璟寒，“璟哥哥，我是悠染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悠染?”墨璟寒念著這個名字，思考起寧悠染的身份。
“璟寒，你們認識?“紫瀠冷冷地開口。
不等墨璟寒開口，寧悠染就一臉嬌羞地搶先答道：“妹妹是璟哥哥的朋友吧?悠染是璟哥哥的未婚妻，方才悠染失禮了，還請妹妹切莫見怪!”
“丫頭你不要多想，根本沒有什麽未婚妻。”他想起來了，寧悠染，仙界菁芸城主寧月晨的獨女，在他登上仙帝之位之時就被“那個人”指定為他的準仙妃。
“婚約早就被取消了，你以後不要再自持我未婚妻的身份。”
從前被迫接受寧悠染為仙界準仙妃，是因為他沒有反抗的權利。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找到下定決心要與之相伴一生的女子，當然無法再接受別人!
墨璟寒毫不留情的話語直直打擊在寧悠染心間，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璟……璟哥哥，你，說什麽呢?什麽取消婚約啊，你在同我開玩笑對不對……”
怎麽會這樣，她是仙界的準仙妃，璟哥哥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啊!
墨璟寒皺眉，有些不悅：“我同你沒有什麽好說的。”
他又向紫瀠伸出手：“丫頭，咱們回去吧。”
墨璟寒笑得雲淡風輕，紫瀠的目光鎖定著他那修長的手指。
紫瀠沒有去牽墨璟寒那溫暖的大手。
墨璟寒的手卻還是尷尬卻又固執地留在半空中，停在他和她之間。
“故人重逢，理應好好敘舊才是，倒是我在此打擾你們了。”
“還有。我沒有姐姐，你沒有資格稱我為妹妹!”
紫瀠冷冰冰地拋下兩句話，轉身出了百善堂。
她的目光冰冷到極點。
他能感受到那一刻她的心也是寒冷的。
因為他，才使得她漸漸回暖的心，再次冰化……
墨璟寒追出去，留寧悠染一人在百善堂中發呆，她的眸光中蘊藏著強烈的嫉恨，修長的指甲掐破了手心的肉也渾然不知。
不論你是誰，若想與我搶璟哥哥，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