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最清楚不過了
他們把蒲團放回原處。
門口有兩個婦人提著香火籃子,收傘走了進來。
虔心跪拜為兒女求姻緣。
寂和撐傘出門的時候聽見兩人小聲絮叨。
她頓住腳步,聽了個前前後後。
“前邊客棧的事聽說了嗎?”
“怎麽沒聽說?那血流一地嚇人得咧。瞧著好模好樣的,也沒見經曆多大的事就有輕生念頭。”
“我聽人說是有什麽抑鬱症。”
“這是什麽病症?”
“不清楚。”
“也甭管這些個了,自家子女那些事都理不清呢。”
“誰說不是呢。”
孟薑又自殺了。症狀如此嚴重。
寂和跟在弋陽身旁走出月老祠,一路走到染坊。
單眼皮被拎進了裏屋。
撩了簾子進去,暖氣很足。
長安支著下巴在鳥籠下麵的圈椅上小憩,身上蓋著毯子。
雲生也趴在一旁。
弋陽把手放在唇邊,做出噤聲的動作,走過去。
然後拿出逗弄單眼皮的狗尾巴草,放在雲生鼻下,輕輕撓了撓。
“阿嚏!”
“誰啊?別鬧。讓我再吃會兒大雞腿。”
弋陽又撓了撓他的耳朵。
這下徹底把人鬧醒了。
雲生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進來的兩人。
“弋先生?寂和姐你們回來了?”
“嗯。怎的在這就睡下了?當心感冒。”
“屋裏頭暖氣足,不礙事。”
暖氣是很足,微微還有些熱。
寂和把沾了濕氣的棉襖脫了下來,搭在圈椅上。
輕聲問:
“先生還沒醒?”
雲生站起身甩了甩被枕麻掉的手,搖搖頭。
“大伯一喝酒就睡得沉。一時半會醒不了。”
她撩開耳房的棉布簾子,說:
“有點事想問一下,能過來一下嗎?”
雲生跟著走了進去。
“什麽事?寂和姐?”
弋陽捧著個手爐也走了進來遞給寂和,幫著問道:
“前邊兒孟薑客棧出了什麽事,你清楚嗎?”
“這也不是什麽隱秘事,住這一片的人都知道。說起來,寂和姐在這呆的那段時間住的就是這家客棧呢。”
寂和點頭。
“剛剛去客棧發現落了鎖,也沒有人在。”
“那老板前幾日離開這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
“聽說是自殺,浴缸裏全是血。被人發現救了回來,沉寂了幾日就離開了。”
她怔住,這已經是自己知道的第二次了。
雲生撓撓頭,“這也是個怪人。”
弋陽接話問道:“怎麽怪?”
“別人在這繁華地段開客棧都是為了遊客,賺錢。而這孟薑客棧聽說人不僅有門禁,無食物供給,還開一陣關一陣。”
“老板也時常坐在院子裏老槐樹下的藤椅上,也不與人交談。所以極少有遊客選擇去那投宿。”
“這些寂和姐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是。她最清楚不過了。
幾人談話間,長安聽見聲響也醒了過來。
掀開簾子,抬腳走了進去。
“阿姐?姐夫。”
寂和幫他把頭發了理了理。
“吵醒你了?”
“沒有。已經睡飽了。”
弋陽看了看時間。
下午四點。該回去了。
他走過去,“醒了?要再玩會兒嗎?”
長安揉了揉眼睛。
“是要回去了嗎?”
“差不多,但是你要是想多玩會兒也是可以的。”
明天出發去香港,還有東西要收拾。
雖然很舍不得單眼皮和雲生,但長安還是搖頭。
“不玩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