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狼
魔引冰封三千裏,厲鬼愁容誰一生。
不問江湖隻問我,螞僂偷生天不知。
那仙與魔終歸不能共存,仙為自己秘密不被人知,魔為複仇血洗天下。
霎時間,渡世堂內仙光衝天,似太陽落地。霎時間,又烏雲密布,似地獄降臨。一黑一白,就那般對峙著,將這山都吞噬。將那大地都掀翻。
這一天,對於此處凡人來說,那便是末日,至少對絕大多數人來講,是末日。因為,從此之後,此處再無渡世堂,此地也很少再出現仙。沒了仙人庇護,沒了仙人執掌法度。此處凡人竟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如同那沒了頭顱的蛆蟲。
沒了仙,這裏開始變的像那江湖,很久之前那個消失已久的江湖……
夜,林中一團篝火,將這夜照亮幾分,隻是那篝火很小,似隨時都會熄滅,而暗中似有一雙雙眼睛,那是出來覓食的野獸。正盯著篝火前的三人。
墨刀他們三人正坐在篝火前取暖。隻是他們臉色都不太好看。一路的逃亡,終於消耗掉了身上不多的食物。墨刀還好,他本就擅長忍耐,女人也忍得住,饑餓已被她所習慣。可那妞妞,她畢竟隻是一個孩童。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女人很迷茫,得罪了仙,這讓她幾乎沒了活下去的勇氣,隻是為了妞妞,她不得不繼續活著。女人問墨刀,希望他能想些辦法。一個懦弱的女人,遇到一個男人,在迷茫時候總會不自覺的依賴。
“等。”墨刀答道。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雖然傷依舊很重,至少此時墨刀已經可以自己行走,不在用人攙扶。
“叔叔……妞妞好餓。”妞妞的聲音很小,躺在女人懷裏,臉上那虛弱的麵孔,讓人看著心疼。
“等什麽?”女人問,不明白墨刀意思。
“它們。”墨刀說著看向森林深處,看著那一雙雙幽亮的眼睛。墨刀不知道此時的自己能不能解決掉它們,可他卻必須解決。為了女人和妞妞安危,也未了填飽肚子。本來墨刀隻需獨自一人前往森林深處,就算身上有傷,可還是能多少找些野味。但此刻墨刀卻不能離開,因為女人和妞妞需要人保護。為此,墨刀隻能等。
夜愈發的深了,深的風也醒來。刺骨的寒風,吹在身上,讓人不自覺的打著冷顫。
“姐姐……冷……”妞妞說著用力的向女人懷裏鑽了鑽。
女人用手輕輕拍打著妞妞後背:“睡吧,睡著就不餓了。”目光卻看著墨刀,那眼神中帶著求助。
“嗯……”妞妞輕輕應了一聲。
來了!忽的,墨刀說道。就見,林森深處,一對對幽暗的眼睛開始慢慢逼近。很快一群狼出現在墨刀麵前,將他們三人包圍。
“啊!”女人被嚇的驚叫。
“姐姐,怎麽了?”妞妞被驚醒,模糊的要睜開眼,問。
“沒事。”女人說著,將妞妞抱的更近,不讓妞妞看到任何外麵的情況。
“待在這別動。”墨刀說著,起身。目光死死盯著對麵狼群。獵狼,對墨刀來說並不陌生,之前時候,墨刀總會為了食物,到林中獵殺野獸。隻是這一次卻格外的艱難。手中無刀不說,身負重傷也罷,這一次他還必須保護身後之人。這對墨刀來講是從未遇到過的。
沒有急於進攻,那狼群就那麽圍著墨刀。作為野獸,它們有著天生的直覺。墨刀身上彌漫著的殺氣,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敵不動,墨刀卻率先出手。急速奔跑,墨刀衝入狼群。
狼群有狼王,一切行動皆由它指揮,找到狼王,將其擊殺,這狼群便會不攻自破。
隻是狼終是狡猾牲畜,那狼王隱蔽很好,躲在角落。但它畢竟是狼王,那不同於其他狼大小的身軀,和那目光之中特有的孤傲,最終出賣了他。
隨著墨刀出手,狼群同樣動了。呼嘯聲起,獵殺在這一刻開始。隻是到底是狼群在獵殺人,還是人在獵殺狼群呢。
墨刀身影快速移動,穿梭於狼群之中,每一擊都伴隨一聲慘叫。隻是墨刀傷的實在太重,又無兵刃,更無利爪尖牙,所以不能一擊將那狼殺死。慘叫過後,那狼也隻是倒地片刻,很快便又加入狼群,向墨刀圍殺。
墨刀很想盡快衝到那狼王近前,將其擊殺,這樣狼群便會散開。可那狼王十分狡猾,始終躲在狼群之中,並未對墨刀發動過一次襲擊。
隨著時間推移,墨刀身上傷口越來越多,血也越流越多。在這樣下去,唯有死路一條。
忽的,墨刀身後傳來一聲尖叫,女人的尖叫。
“壞了!”墨刀回頭,正看到女人身邊正有四隻狼圍著。墨刀終歸還是把女人和妞妞忘記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對墨刀來說,保護別人實在太過陌生。那種事情,他已經很久不曾做過,那種心情,他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了。
不在管麵前狼群,墨刀快速轉身,向女人身邊跑去。後背暴露,墨刀身上瞬間又添了幾道傷口。
“滾開!滾開!”女人後背靠樹。手中拿著一根不知從何處撿來的樹枝,不斷的揮舞著。同時死死的抱緊妞妞,不讓妞妞看。她怕妞妞被嚇到。隻是她心中的害怕,又會比誰更少呢。
那細小到一陣強風就會將其吹斷的樹枝,終歸不能將那狼嚇住。
“嗷。”隨著一聲吼叫,其中一頭狼飛身撲向女人。
麵對那深紅的,帶著弄弄血腥味道的血盆大口,麵對那淩厲的,凶狠無比的目光。害怕的女人閉上了眼睛,等死成為她此時唯一能做之事。
“我要死了麽。”女人心中自語。隻是這一次她並沒有怪墨刀,沒有怨恨墨刀的出現給她帶來了危險。其實女人心中早已想明白,她之前所被抓之事,並不能完全怪墨刀。因為她隻是一個凡人。一個仙要抓走一凡人,要殺一凡人,真的會有什麽理由麽?
歸根結底,隻是她想要一個發泄的借口,發泄作為一個凡人在當世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