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葉舞
許多人做一件事，往往有很好的效果。有了強盜的幫助，刀，或應該說藏刀之地很快被找到。
一個酒館，簡單平凡孤零零的躲在林中空地。似為了躲避這世間煩亂，喧囂。枯林環繞，狼吟虎嘯，夜色幽幽，風雪夭夭，這情，這景，任誰也要多飲一杯，尤其是孤獨的人。隻是這偏僻之地，真的會有人光顧麽？
酒館並不特別，非要說的話，它顯得很孤獨，荒涼。隻是那酒望之上，寫了三個字。“刀在此。”
墨刀來到酒館近前，推門而入。那門發著刺耳響聲，似在興奮，終於有人的光顧。
酒館內破舊不堪，蛛網環繞，隻有正中一張桌子，那桌前正坐著一人，一白衣男子。他看著墨刀，在笑。
看到他，墨刀眉頭微皺。對於白衣男子，墨刀總有一股無力感，雖然從未真正出過手，但墨刀知道自己打不過他，至少用斷刀不行。
“喝酒麽。”白衣男子說。酒館內灰塵很多，但無一絲落到他身上。
“刀呢。”墨刀直奔主題。
“什麽刀？”白衣男子表情詫異，似不懂墨刀意思。
“我的刀。”墨刀說。
“你的刀？你的刀怎麽了？”白衣男子在笑。
“還給我。”墨刀不悅，他感覺白衣男子在耍自己，聲音不自覺提高幾分。
“現在它屬於我。”白衣男子說著，揮手，一柄漆黑斷刀自屋頂落下，定在桌子上。刀柄微微顫動。
不再多言，刀現一刹，墨刀雙腳微分，做發力姿勢，下一刻，一道黑色殘影閃過，墨刀準備搶刀。
“哎……”白衣男子忽的輕歎一聲，似在自語，又似在對墨刀說。“時代變了，救了人，連好處都不讓拿，竟然要搶回去。”
“沒人讓你救我。”說話同時，墨刀來到白衣男子近前，伸手準備拔刀，可手臂卻被人一把握住，不管如何發力竟不能移動半分。
“原來你這麽弱。”白衣男子單手握著墨刀手腕，另一隻手拿起酒杯喝了起來。隻是那酒似是他的天敵，才喝了一小口，竟猛烈的咳了起來，那模樣甚至讓人擔心他下一刻就會死掉。
手腕被抓，墨刀身形猛的下蹲，單手支地，單腳抬起，將木桌踢散，刀隨之飛出。在刀飛出瞬間，墨刀再次發力，手腕猛的回拉，借力一躍，一個翻身跳到半空，雙腳向斷刀夾去。
“你當我不存在嗎？”白衣男子說著，用力一扯。
眼看就要夾住刀柄的墨刀，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塵。同時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刀落下，一把被白衣男子握在手中。“為什麽非要動手呢，你又打不過我。哎？你吐血了？對不起，我沒想到沒有了刀，你居然這麽弱，就像個凡人。”不是在嘲諷，白衣男子的臉上真的有歉意。
一個翻身站起，墨刀擦掉嘴角的血。再次前衝，揮舞拳腳。
墨刀的拳很快，快的宛若流星，每一次都會帶出一片殘影。墨刀的腳很猛，猛的似火山噴發，每一下都發出轟轟巨響。
但墨刀快，白衣男子更快。就見他負手而立，腳下輕微晃動。每一次都隻輕輕一抖，用最小的動作躲開墨刀的攻擊。
“我們為什麽就不能好好談談。”白衣男子在苦惱。
“把刀還給我。”這是墨刀唯一的目的，沒有了刀，不能滅仙，墨刀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活著，滅仙，已經成為了墨刀心中的執念。
“你為什麽要殺仙？”白衣男子一邊躲避墨刀的進攻，一邊問道。
“與你無關。”墨刀說著，出拳更快。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墨刀已是滿頭汗水，而白衣男子卻連呼吸都不曾亂過。這便是實力的差距。終於，墨刀不在出拳，並非放棄奪刀，而是墨刀累了，累到已不能再出拳。
站在原地，墨刀大口大口的喘氣。準備著下一次的進攻。
“你覺不覺得你很像一個死人。”沒有了微笑，白衣男子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一心隻想要拿回刀，而拿回刀的目的，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了殺仙，盡管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殺仙，但我知道，你不怕死，因為你可以輪回。可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你有活下去的理由麽？“
白衣男子的話，讓墨刀微微一怔。活下去的理由？“滅仙”墨刀想說，但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口。滅仙真的可以當做活下去的理由麽？墨刀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墨刀確實不怕死，因為他可以輪回，幾百幾千幾萬次的輪回，墨刀相信自己終有一天可以滅掉世間之仙，所以每一次的死，對於墨刀來說不過是又一次的輪回。活下去？盡管墨刀每一次的殺仙都會拚盡全力，但那並非為了活命，隻是為了在活著的時候多殺一名仙。
活下去。這幾個字似乎對墨刀來說沒有意義。
“等你什麽時候找到要活下去的理由，我在考慮要不要把刀還給你。現在這把刀屬於我。”白衣男子說著，轉身向酒館外走去。
“為什麽。”墨刀指的是為什麽一定要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才把刀還給自己。
“因為死人的身邊不會有有趣的事。”白衣男子則隻希望墨刀活的更久，希望墨刀身邊發現更多有趣的事。
“你是誰？”墨刀問。他指的是白衣男子的身份。
“你可以叫我葉舞。”白衣男子說，似乎在裝傻。
“你是誰？”墨刀再問。
“身份的話，還不能告訴你。”白衣說著走出酒館，一陣風吹過，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一次，墨刀沒有阻止葉舞，他的腦海中在不斷重複著葉舞剛剛的話，活下去的理由。
夜依舊未散，月依然當空，隻是那林子更加幽暗，幽暗到隻有墨刀一人，靜靜的站在那裏。
“我活下去的理由到底是什麽……”墨刀再問，似在問自己，又似在問那‘天’，又似在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