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司蒲之死
辛夷躲在一旁把他們的對話內容聽的清清楚楚,看到白翁離開,卻不敢貿然動身,因為秋冽向著她這個方向過來了,在離得如此近的情況下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暴露,更何況不管她用哪張臉麵對他都不會有好下場,果然秋冽走到這邊就停了下來,謹慎地四處查看,沒有發現人才放心的離開。
欒屹拉著辛夷飛速離開城主府,辛夷方才一直屏住呼吸,這會大口吸著新鮮空氣,欒屹笑道,“還好吧?”
“沒事,你怎麽會在這?”
“和你一樣。”
“所以……你剛才也聽到了?”
“不僅是聽到了,也看到了。”欒屹隔空在她的臉的輪廓上劃了個圈提醒她臉上的人皮麵具還沒有撕掉。
辛夷想起來笑了一笑,撕下麵具的臉冷靜地讓人不敢輕視,“你究竟是什麽人啊?在北海城呆了這麽久偏挑我們來的時候才涉足城主府,什麽都不問就處處給我們留人情,你等的是那張告示,還是凝惜呀?”
欒屹被她看的有點發慌,“別緊張,我和你們不是敵人,隻是很多事情確實要等到凝惜才能水落石出,所以我也不得已這麽做。”
辛夷不以為然地點點頭,“所以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你究竟是什麽人?”
“幹嘛非要問這個嘛!”欒屹的笑聲裏都帶著心虛。
辛夷將那人皮麵具輕輕一拋,燃在空中,她冷冷一笑,“你既知道凝惜的原故想必對我陸青堂也有所了解,辛彥在的時候是為何能夠如日中天不會不知道吧?曾經的情義無論過去多少年都不會消減,陸青堂散去的兄弟遍布三界,你若是陷他於險境,我豁出性命去也會讓你體會到什麽是被追殺到天涯海角。”
欒屹看她認真的說出這番話不由得刮目相看,“的確,如今的陸青堂比起辛彥在的時候真的是不值得一提,能與蘭幽穀相提並論的門派又豈會是徒有虛名,可是今天我才知道真能擔得起陸青堂這個名聲的原來是位女智囊。”
“不敢當。”辛夷微微一笑,“或者你還想知道一下為什麽陸炎冒著極大的危險也要消了我的功力?”
欒屹越來越發現這個女孩很有故事,卻也不敢輕易去試探她的底細,“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不識時務。”話音剛落,他湊近了一點,悄聲告知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說,以辛夷的威望,重新聚集那些兄弟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到那時要查出他的身份就是分分鍾的事。
辛夷麵不改色,似乎這個身份在她的意料之中。
…………
韻南城
封塵交付了玉石緊跟著那個黑衣人就走了,這一路走的兜兜轉轉,明明沒那麽遠的路走的咫尺天涯似的,那黑衣人大概是覺得差不多已經把他甩掉了,大大方方地走進了長青殿,並且褪去了兜帽,可是長青殿雖大但是為了方便弟子練功多數地方都是較為空曠,最多就是花壇、青翠綠植,不太好藏人,他隻能預估那人走的方向到的位置,提前守在那裏,這才看清是個女子,以他曾經混跡五湖四海的眼界來看這個人他絕對見過,暫時閑下來的他突然發現長青殿和之前不一樣了,整個散發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那種淡到可以忽略不計卻又讓人很不舒服的感覺使他頭皮發麻。
等到百無聊賴的封塵也沒看到那姑娘再出來,心裏泛起了嘀咕,進了偏殿才知道原來有人捷足先登,燼被鎖鏈禁錮在那裏卻無人看守,突如其來的背脊發涼讓他迅速反應躲開後方的攻擊,封塵察覺到銀的身上帶著傷,果斷結束兩人的交手,而他們不約而同地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封塵扭頭看向燼,之前沒太看清楚,現在他可是認出來她是誰了,“你綁的?”
銀搖了搖頭,“不是我,我來的時候她就這樣了。”
“這麽多人啊!”
這清朗的笑聲招致二人同時看過去,原來晨潤早就守在這裏了,隻等燼自投羅網,他見還有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名字。”
“封塵。”
“這名字有點耳熟啊,我是不是聽誰提起過?”
銀幽幽道,“廣大受害者。”
“哎,殿下,怎麽說我們也是同生同源,你這麽損我不太好吧?”
“哼,同生同源?我可沒你那麽殘忍。”
“差不多啦。”封塵嬉皮笑臉,眼尖地看到銀在調動靈力,嗖的一下竄到晨潤的身後,一臉嫌棄,“枉我方才看你身上有傷還手下留情呢!”
晨潤麵色溫和,“銀殿主若是這種人,你怕是也不能好好站在這了。”
封塵看到銀勾唇一笑收了靈息才放下心,跟著他們進到偏殿,燼身上的鎖鏈已經因為她的掙紮愈發的收緊了,封塵嘲笑她,“都這樣了還費勁呢!”
燼傲嬌地扭過頭去,一臉的不屑,三個人就這麽站成一排,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肯動手審,銀倒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可是他接觸過這個女孩,也知道她可比很多男子都要嘴硬,所以就不想費這個力氣,不過有一個問題他比較在意,將兩人外麵,“封塵是跟著她來的,晨公子呢?因何來此?”
“實不相瞞,我是受末神之托來這裏等人的。”
“末神?”那二人不約而同的發出疑問。
晨潤這才想起來末神這個稱謂從開始就沒怎麽被人提起過,所以他們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就是東境之主。”
“哦~”兩人恍然大悟。
銀這次出來就是為他來的所以欣喜不已,“他在葉府?可否為我引薦一下?”
“這個……”晨潤尷尬地笑了兩聲,“我能把你帶進門,但是能不能見到他我也沒底,你怎麽突然想起見他來了?”
“請教點事兒。”
“行,那你隨我一起過去吧。”
銀看向偏殿,“她怎麽辦?”
“我們安公子點名要她,所以我得帶回去。”
封塵一臉壞笑,“莫不是這位古神對她動心了?”
晨潤的臉色瞬間嚴肅,“如果你想活得久一點,他的玩笑永遠也不要開。”
封塵被他一警告訕笑著搔搔頭,“知道了。可是他不是幾乎不出東境的嗎?而且葉府不是葉公子的地盤嗎?”
銀也有這個疑問,回頭看他,晨潤笑而不答,示意封塵,“想知道就把人帶上吧!”
…………
白界
柳筠被困無魂市,周圍漸漸圍攏上來氣勢洶洶的打手,今日有人給他飛鏢傳信,約他來這裏相見,說是商談當年司蒲的事。
方青木輾轉打聽到司蒲麾下的一位將領的下落,得知尚在人世喜出望外,以免再生變故當下便動身趕了過去,那將領的住處有點偏,著實趕了許久。
見了麵聶營還是比較熱情的,但是談及司蒲三緘其口,就這麽天南海北的聊沒什麽意義,方青木也知過去這麽久了突然有人來打聽肯定是有貓膩,他不肯開口也是意料之中,“聶將領,其實我今天來你也知道,不過就是那樁子事,您給個痛快話,能否與我透露一二,此事對我很重要。”
“年輕人,我看你的樣子也不過二十出頭,何故對當年的事如此執著?”
“實不相瞞,我的父親就是在那場戰鬥中犧牲的,這麽多年我也私下裏查過,當年的事必有隱情,我父親是遭人陷害的,我很想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讓父親能夠安息。”
“孩子,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習燁。”
聶營眼中滿是震驚,“你是他的兒子?”
“親生的。”方青木鄭重其事地強調。
“天呐!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的後人。”
“您和我父親很熟嗎?”
“熟得很,當年若不是他替我擋了那一劫我哪能活到今天啊!”
方青木輕輕皺眉,“為什麽。”
聶營這才將那樁往事娓娓道來,原來當年司蒲帶領的軍隊大殺四方,在三方勢力中已然占據優勢,這種情況下自然會有人想要玩弄手段,暗中作梗,柳筠表麵上誰都不幫,但是私下裏和薛伯邯暗中搗鬼,在大戰前夕潛入司蒲的軍營在酒水之中下了藥,使得軍隊潰散,而司蒲在大戰之時被他們趁虛而入,消去靈力,他的妹妹為了救他殊死搏鬥,柳筠身上的烙印就是那時留下的,可柳筠畢竟出身不同,所學也非常人所及,利用地勢將司蒲引入虛空之境,又誤導他的妹妹利用遲暮使其置身火海,而他麾下的眾將士死的死傷的傷,戰況慘烈,聶營與習燁自幼熟識,進了軍營也是作為司蒲的左膀右臂,他們身陷火海是習燁拚了命掩護他們逃了出來的。
方青木沉吟半晌,“您的意思是司蒲將軍還活著?”
“死了。”聶營沉重地歎了口氣,“盡管我們逃了出來,可是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遲暮的傷害。”
“那他那個副將燼呢?”
“哎!說起他真是讓人惋惜,我知她是個女子,對將軍用情至深,可是在軍營裏這種感情隻能埋在心底,不過將軍也是心中有她,那日大概是料到會有此劫難,特意支開了她,所以才幸免於難。”
“那這麽說來司蒲將軍其實沒有葬身火海,那他的屍身去哪了?”
“我記得是被他妹妹帶走了,後來的事我也不清楚。”
“他的妹妹……叫什麽?”
“和她那個火引一樣,就叫遲暮,那火引就是用了她的名字。我還記得她和將軍有一副玉佩,是暮陽花,你若要找她問當年的事可以以此為證。”
得知當年事情經過的方青木神色凝重,離開聶營的家沒多遠就碰上了迎麵而來的火煙。
剛一見麵,火煙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我查到了遲暮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