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死而不僵
“亢然是誰？”
“一個引魂人，大概和魂殿有點關係。”
“魂殿不是被滅了嗎？”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看到有人從那裏進進出出，尤其是引魂人。”
“魂殿滅門後，那些被豢養的靈魂如何處理。”
“這個……自然之神他好像隻是將他們封印在了原處，不過他的火葉是陣眼，以他的功力如今這世人應當無人能解，你是懷疑引魂人在從中牟利嗎？”
“這並非不可能，他雖強大，但也不是沒有弱點，白翁的八玄棋已經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又有畫中殿那幫人從初神身上得到的靈氣，若是將其好好利用，那層封印怕是擋不了多久。”
“那他們豈不是能做更多的壞事了？”
“自然之神應該會去解決一下吧，但是亢然帶著那些靈魂穿過結界到無界來可就不一樣了，他想做什麽呢？”
芷蘭陷入沉思，而亢然來無界找的第一個人不是蟄蕭，不是白翁反而是郎玏，那個麵具人究竟是個什麽人物？
…………
淇方城
柯文睿在房間裏拎著玉佩看來看去，忽然猛地起身去敲黎殤若的房門。
“假的？”
“對，我很小的時候因為貪玩用匕首劃過那個玉佩，所以上麵應該是有一個很淺很淺的劃痕的。”
黎殤若仔細看了看，確實沒有，“可為什麽……”她話音未落，隻聽到城外的方向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強大的靈氣從城外瞬間蔓延到整個淇方城。
二人慌忙出門查看，與連夢打了個照麵，黎殤若看到上空籠罩的七色靈氣，空氣壓抑，“這是靈神？”
“對，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在死之前改動過靈淵的構造，在他死後，靈淵的靈息便會瓦解繼而封鎖淇方城。”
“可他不是被封印在這裏嗎？竟然還能有如此大的動作？”
“這個我也想不通。”
黎殤若緊緊皺眉，“那你能破解嗎？”
“不行，淇方城的兩重封印在融合，功力在我之上，他布下這個陣法應該是不想讓我們出去。”連夢話說到一半，微眯雙眸，“怪不得他們要選在初神閉關的時候。”
黎殤若低頭看向掌心閃爍的紋路，“嚴信出城了。”
柯文睿表示不懂，“那這個假玉佩有什麽用？”
“消息不是楊洛告訴你的嗎？她就是想把殤若引到那去好動手，那裏肯定有她使用禁術必要的東西，她知道你功力不夠進不去。”
“可楊洛的功力……”
“按理說是不夠，可是她用的靈法很特別，尤其是她身邊那個人，來曆絕不限於無界，我懷疑他是白界石家的，隻有他們自小修習的靈法異於常人，也不能以常人論之，或許是從靈魂中悟到了什麽也不一定，畢竟石家的祖先出自神門，也是名列前茅的人物。”
“那我們現在就隻能待在這裏嗎？”
“我想想辦法。”
…………
封塵吃飯吃的正開心，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廖辰煊擦了擦嘴抱怨道，“你就不能換個時辰來嗎？好歹讓我把飯吃完啊！”
“說正經的，找你有急事，陸炎這段時間有沒有找過你？”
“兩個月前他來找我說讓我那都不要去，在這等白翁，可他沒來啊！”
“他讓你等白翁幹什麽？”
“說是有東西要給我。”
廖辰煊想了想還是沒有細問，“我記得上次葉如寒封你靈力的時候你不過須臾片刻就解除了束縛？”
“那時候他不還沒恢複功力嘛！隻相當於古神的水平，而且隻動用了一兩成，可那也是費了我好大的力氣才勉強自救的。”
“那如果說靈神……”廖辰煊話音未落便迅速離開位置藏了起來。
封塵還沒反應過來，被他帶起來的風嚇了一跳，剛端起來的碗差點掉在桌子上，他捧著碗回頭，白翁迎麵笑道，“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啊！”
封塵皮笑肉不笑，“你要不要再吃點？”
“不必了，陸炎與你交代過了嗎？”
“啊？啊，說過了。”封塵放下碗站起身，擦了擦手，“什麽東西給我吧。”
白翁打量著他，拿出兩枚四四方方的玉石，“你和陸炎來往多久了？”
“額……半年多吧。”
“聽說你們血閣的生意最近做的少了很多，陸炎找你看來是信任有加啊！”
“不敢當，不敢當。”封塵盯著他手裏的東西，“這是什麽？”
“用來開啟機關的，你好生收著，三日後或有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來找你拿，隻要他能拿得出信物，你給他便是。”
“什麽信物？”
“一幅畫，畫的是霧氣繚繞的山色，山脈上有一座七層殿塔。”
“這什麽畫啊？”
“管那麽多幹嘛。把東西收好。我還有事。”
封塵看他要走趕緊問，“你去哪啊？”
“你沒必要知道。”
封塵掂了掂玉石，“這東西沾了血腥，如果是用來開啟機關那也肯定是陣法一類的。”
廖辰煊接過來細看，“此物我曾見過，栗青用過，在送神畫裏也出現過，究竟是個什麽物件？”
“你覺得三天後來的會是誰？”
“他所說的便是畫中殿的人。來的是誰就不知道了。到時候你跟去看看。”
“我知道了，你剛才要問我什麽來著？”
“哦，對，我想說如果是靈神的話，你有把握解除他的結界嗎？”
“這個……得視情況而定，通常來講隻有加在我身上的靈法我才能調用靈血逆行剝離，但如果是外界的我就不敢肯定了，沒試過。”
“那三日後處理過這玉石的事你隨我去趟淇方城吧。”
“哦，好，對了，上次在古柳鎮黎姑娘受傷那次，我後來派人去仔細查了一下，發現和蟄蕭沒什麽關係。”
“那是誰？”
“我不認識，隻知道她去了長青殿後就不見了。”
“長青殿？”廖辰煊的眼神閃爍了一瞬，在那樣一個經曆了滅門而荒無人煙的地方有誰還會去那裏棲身？
…………
白界
方青木早早吃過午飯獨自一人順著事務閣向偏僻的院落走去，午時的陽光雖然明媚卻不似夏日那般熱烈，但仍舊暖洋洋的。木心閣上下也就此時最安靜。他正一門心思的找路卻感覺有人跟蹤他，趁著轉彎守株待兔，二人剛一露麵就動上了手，但都覺得對方眼熟，“火長老？”
火煙認出他是那日在木心閣外與柳筠在一起的人卻不知道他叫什麽。
“在下方青木。”
“木心閣的？”
“不是。”
“那你這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長老此言差矣，您出入木心閣卻不想為人所知，不也鬼鬼祟祟的嗎？”
二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方青木並非不懂禮數之人，笑過便報了家門。
“煉雲閣和木心閣分隔兩界，平時有來往嗎？不多吧？”
“可能家師與柳閣主有事相商，我也隻是傳信帶話罷了。自上次見過長老後我就覺得您對木心閣滿是懷疑，不知可否透露一下？”
火煙打量他也是頗為聰慧之人，不禁心血來潮，“不如你我二人交換一下，如何？”
方青木頷首輕笑，“好主意。為表誠意，我倒是可以先說一事，這幾日在閣裏四處走動，聽了不少的八卦，前幾日死的那個顧四其實七千多年前就跟著柳筠了，可以說是他的心腹。”
“那怎麽會做一個掌管人冊的位子？”
“我覺得是柳筠故意的，這裏的事務閣幾乎記錄著三界所有人的生辰來曆，極為重要，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
方青木微微一笑，“該您了。”
“你小子，行啊！你想知道什麽？”
“顧四是怎麽死的？”
“燒死的，很明顯。”
“什麽火？”
“……遲暮。”
“火引為何？”
“一種花。”
方青木拿出一小張畫像，“可是這個樣子？”
火煙看了一眼便大吃一驚，“你怎麽會知道此物？”
“實不相瞞，這是我在柳筠的手臂上看到的，此物在當今世上名曰‘暮陽花’，隻生長在落雲城的暮陽花亭。”
“落雲城……在哪？”
“哦，無界，在南境。”
“你是說柳筠和司蒲的死有關係？”
“說起這事，就得說說三界之戰最後的戰況，當年三界相較之下，無界雖然在靈體的問題上不如其他兩界，但是有司蒲在，一人能敵千軍萬馬，加上銀殿主修為高深，所以在當時無界的勝算也不是三個陣營裏最低的，可是最後是柯澤鏡那批人得了無界的位子。”
“你懷疑有蹊蹺？”
“也不算，隻是……閑來無事。”
“嗯？”火煙對於他這個理由自是不信，“你是怎麽開始懷疑柳筠的？”
“顧四屍體被發現那天，他用虛空之境將他與外界隔絕，我正在其中。”
“他會虛空之境？”火煙無可奈何，“現在會這個的人已經遍地都是了嗎？”
方青木聳聳肩，“就因為這樣，所以我起了疑心，閑來無事就查了一下，當年柳筠是作為旁觀者並沒有插手柯澤鏡的陣容，但是，前幾日他約見了薛伯邯，我想這件事自然之神也很清楚他的目的，很明顯，他絕對是有什麽把柄在薛伯邯的手裏，我曾看過某些典籍，暮陽花這種火印的靈性極強，能夠在受害者身上留下永遠也抹不掉的烙印，而這種火印非有特殊血脈不得掌控，我有理由懷疑柳筠曾經參與過三界大戰，由於某種原因與司蒲交手並且留下了這個疤痕，而薛伯邯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