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古神駕到
芷蘭感覺到空氣中蕭索的氣息,緊緊蹙眉,引魂人的出現就意味著這裏有遊魂,桃李村隻是一個小村落,她打聽過,村子裏的人都是老實人,不像是會遭受這等滅頂之災的,她的靈息盡量發散到所過之處的每個角落,但是卻沒有發現她追的那個引魂人,反而察覺到有人來了。
銀踏進村子就感覺到了芷蘭的靈息,“出來吧,是我。”
“殿下?您怎麽來了?”
“大概是和你一樣的事。”
芷蘭歪頭看著他,“引魂人?”
“對,你查的怎麽樣了?”
“額……把人給跟丟了。”芷蘭低著頭,有點愧疚。
“那你是跟著誰來的?”
“一個叫亢然的,在引魂人裏還有點名聲,我盯上他是因為他是從白界過來的。”
“白界什麽地方?”
“魂殿。”芷蘭道,“我還在那裏看到了焱卿尊者,暮族那個女孩子,還有黑界尊主。”
“他們去了白界?”
“是。”
銀想了想沒有深究此事,“引魂人是怎麽回事?”
“我不太清楚,這個村子現在已經沒人了,都逃命去了,但是奇怪的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基本上都是負擔不起雇傭引魂人的費用的,所以我懷疑是有人借此機會收斂靈魂。還有一事,最近我收到多處來信,無界霸淩欺詐之事頻發,聽說是一個叫郎玏的人在背後鬧事,本來倒是不必管,可是他們查出來他是白界人。柯安如今還在無界,恐怕您得去見他一下了。”
“我知道了,引魂人的事就交給你去查吧,之前靈血的事如今是說和血閣沒什麽關係,但是也不排除他們手底下的私下裏做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你一並查查。”
“知道了。”芷蘭看著銀,試探性的問道,“那您……”
“我要去查井卓的事。這些日子會住在韻南城的常青客棧,你有事去那找我就是。”
常青客棧
嚴惠自從來了韻南城,就四處玩,四處看,偶爾去井卓的墓前聊聊天,好不悠閑,這日剛下樓就見銀迎麵走了過來,他沒有接觸過乾坤殿,對於這個人本應是不認識的,可是那張臉他卻覺得在哪裏見過,直到銀都上樓了,他還回過頭去了看了半天,再轉回身來,迎麵撞上了然西,他慌忙道歉,可然西卻一臉委屈的不理他,徑自走了過去,嚴惠覺得莫名其妙,“這人怎麽都奇奇怪怪的?”
到了葉府,才知道枯兒不在府裏,嚴惠毫不客氣地坐在院子裏,與晨潤閑聊,“我剛才在客棧裏碰到乾坤殿的銀了,他來做什麽?”
“他來查井卓的事,說起來,你怎麽好像對這件事並不上心啊?”
“我?”嚴惠含糊地哈哈大笑,“我倒是想查,就是有人不讓。”
“嗯?”晨潤疑惑地看著他,沒太聽明白這話。
“沒事,沒什麽。”
“哦,不知你可有聽過一個叫然西的?”
“然西……南境邊城的那個城主?”
晨潤若有所思,“還是個城主?”
“怎麽突然問這個人?他在無界也不是什麽大人物吧?說那裏是無名小城都不為過啊!”
“他……突然來韻南城說要見我們公子,他不在,然西又不肯說是為了什麽,我就讓他等幾天。”
“那我在客棧裏見到的不會是他吧?”嚴惠摩挲著下巴,“那個人的氣質和百姓口中的形象倒是挺像的。”
“那百姓都是怎麽說他的?”
“嗯……總的來說就是比較膽小,比較慫。”
晨潤哭笑不得,“這樣的人能做一城之主嗎?”
“他背後好像有人吧,我去那裏的時候也是路過,不過那一次倒碰上了駭人聽聞的事情,有人在獵殺靈魂,拿全城的百姓下手,慘無人道,不過好在有一男一女出手救下那座城,那個城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一男一女?”
“啊,對,我還是到這了才知道他們原來是你家主子。”
晨潤看著嚴惠,微微一笑,“嚴兄幫個忙?”
嚴惠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你有事直說。”
“你幫我……”
“救……救命!”楊瀧豫氣喘籲籲地直直地衝進外院,平日院子裏一般隻有兩個值守的人,巧的是今天楚連在外院巡視,直接把他拎了回來。
楊瀧豫立馬求饒,“別動手,別動手,我真的是來求救的。”
“求什麽救?”
“我這兩天總覺得有人跟著我,身邊整天都是陰涼的,會不會就是那個死神啊?尤其是前兩天,不僅是背脊發涼,我走在路上突然就覺得冷的要死,我現在連覺都睡不好了。”
“有這麽誇張嗎?”
“有。”就在楚連質疑他的話的真實性的時候,雲竹走了進來,遞上一封信,“淇方城那邊,安雪沉去了,封印了星瀾,但是放走了嚴信,目前有消息他帶著饕餮正在往這邊來和死神魂淵匯合,而安雪沉也馬上就要到了。”
“那位時空之主竟然也要出手了,看來井卓這個人還是有點分量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饕餮是怎麽跑出被封之地的?”
“這個我可不知道。”雲竹聳聳肩,他也是受害者來著。
“那是因為當初封印他的是戰神,他早就留著後手。”
雲竹憤憤不平,“那海雲神封印我的時候怎麽沒留後手?”
晨潤看了一眼楚連,見他似是並沒有聽進去的樣子,笑道,“那隻能說那個時候的海雲神還是那個心係天下百姓的正直之人。”
雲竹雙手環胸,甚是不滿地“切”了一聲,楚連卻升起了好奇之心,“說起來,你是怎麽逃脫他的封印的?還有你身上的麒麟佩究竟是怎麽回事?”
雲竹戲謔道,“我都和你來往這麽久了,你從來不曾問過,怎麽現在倒好奇了?”
“我隻是隨口問問。”
雲竹一副“我懂你”的樣子,將腰間的玉佩取下,“這個東西可真是害我不淺啊!當年若不是海雲神將此物至於封印之上,我也受不得這般的重傷,隻是不知為何十幾年前這玉佩的靈力突然減去大半,不過七日的時間便消退殆盡,我這才掙脫封印逃了出來,隻是休養上萬年才積累的一身功力也被削去了五成,慘的是剛跑出來還沒自由幾年就被你們公子給收了。”
這話晨潤不愛聽了,“怎麽說話呢?我們公子給你罪受了還是關你禁閉了?還不自由。”
雲竹嘿嘿一笑,不與他爭論,“這時空之主要來,你們準備怎麽迎接啊?”
晨潤與楚連相視一眼,“他要來葉府?”
“對啊,他……”雲竹話音未落,已經察覺到綿長的寒氣。
安雪沉在眾人注視之下淡定自若地踏進府門,他環視四周,悠悠道,“怎麽,還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嗎?”
眾人慌忙行禮,晨潤儒雅道,“不知古神蒞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古神裏麵請。”
眾人待安雪沉落了座,斂聲屏氣地站在一旁,安雪沉看他們如此嚴肅微微一笑,“不必緊張,素日裏你們如何與如寒相處便如何待我便是,不必這般拘禮,坐吧。”他看看眾人,直截了當,“我來是為了向如寒討個人情,所以在他回來之前先賣他一個人情,他日也好兩不相欠,所以會在你這府上多住幾日,我素來不麵世人,你們一一報下姓名吧。”
正廳之內沒有幾個座位,那幾人坐完了也就沒了他的位置,楊瀧豫在一旁無所適從,等了片刻突然被提。
“這位是……”
楊瀧豫忙不迭地自報家門,安雪沉自然是不知道什麽楊家,隨意地點點頭就過去了,目光落在晨潤身上,“你留下,其他人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吧。”
晨潤看著其他人跑的比風都快的模樣不禁有些羨慕……他回過頭來看向安雪沉,先開了口,“您怎麽想著來這了?”
“我是追著魂淵來的,他身上有井卓的線索。來這之前我去過淇方城,那丫頭將如今三界情勢大致說與我了,我沒告訴她我會來這裏,說不說的你自己看著辦,沒什麽大礙。”
“好,我知道了。”
“這府裏大概你的輩分最高吧,我留你隻是想問問如寒的事。”
“問我?”晨潤微愣,“我可能知道的也不多,畢竟當年諸神之戰我沒有參與。”
“可你是進蘭幽穀最早的,與如寒也是相處最深的人。”
“您若這般說,我倒是無話推脫了,不知您想問什麽?”
安雪沉單手托腮,甚是慵懶,“問那些之前我先問你個小問題,為什麽如寒選了和葉禾一樣的姓?有什麽說法嗎?”
晨潤被他問的有點蒙,“說法?那倒沒有,他就是隨便挑了一個。”
“隨便挑的?”安雪沉嘖嘖嘴,“也不起個好名字,難聽死了。”
…………
淇方城
楊洛趴在桌子上,手裏玩著一個小小的瓶子,裏麵是那黑衣人給她的毒,那日她利用品酒的機會將毒下在了黎殤若的酒裏,可是她好像沒什麽反應,不禁琢磨,“這是誰研究的秘法,這麽繁瑣又讓人毫無察覺。”
源之解釋,“暮族當年成名就是靠的四族秘法,他們善戰,善毒,更擅長於研究秘術,傳聞暮族裏養了很多奴隸就是用來練法的,不過自從上任尊主上位之後禁了很多,像這種惡毒的秘術早就不再承傳了。”
“那這個人的身份莫不是暮族人?”
“我看不像,他的身上並沒有暮族的氣息,不過,他的靈魂卻……”
“怎麽了?”楊洛回頭看他,心下起了興趣。
“隻是覺得不太正常,他的命格已經顯示不出來了,怕是在命理上有悖天道,這種人不擇手段,你與他來往……要小心。”
楊洛笑道,“我有分寸,不過你們的靈法不是追溯靈魂嗎?還可看人命格?”
“隻是略有涉獵。”源之垂眸,眼底的苦澀被他刻意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