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生魂
麵對這三位,星瀾退縮了,縱使他身負第一代死神的血液,還能操縱饕餮,可是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初神是天地之主,任誰也逃不脫他的追蹤範圍,至於葉如寒,他也試過了,他或許能逃得了一時,卻終究會喪命在他的手裏,他不知道這一天還有多遠,所以,隻是須臾片刻他便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如果說他們的麵前有上千萬個時間點,那就存在上千萬個結界,這給了星瀾足夠的逃脫的時間,葉如寒卻不急,反而嘲笑藍,“初神啊!您這功力是不是退步的也太多了?”
藍沒有反駁他,星瀾的舉動確實是徹底惹火了他,藍發的發梢微微浮動,藍色的氣息瞬間蔓延天地之間,黎殤若努力穩住經脈中竄動的力量,抓緊了葉如寒的胳膊,仰起小臉看到他麵色不改,疑惑不解,“為什麽你的力量不會受到他的影響?”
“因為……”葉如寒微微一笑,這一次他沒有略過這個問題,“我與他同時生於混沌,他是神,卻不是我的神。”
“誒?”黎殤若一時間沒有聽懂,手心裏傳來他的靈力溫和而清涼,她恍然想起他這句話她似是在哪裏看到過。等她回過神來,藍已經去追蹤星瀾了。
渾然不覺的人們還在繼續著歡鬧,可她卻已經沒有什麽興趣了,留下消息命廖辰煊跟蹤湊熱鬧的嚴信,便準備離開了,連夢趁黎殤若剛走,遞給他塑魂術的秘法,“千年之期沒幾天了,你要冒險我不管,但是可得給我活著回來!”
葉如寒笑道,“那是自然,所以,你是特意回來幫我坐鎮的嗎?”
“才不是。”連夢一臉傲嬌地離開了。
…………
哲族
吳一站在院子裏活動筋骨,修養了這麽多天,他總算能好好活動一下了,張澤來看他,見他精神很好,也很放心,吳一的心理創傷太大,與誰都近不起來,他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和他交了個朋友,“吳兄這幾日感覺如何?”
“嗯,好多了,還要多謝張兄幫我護法,助我療傷。”
張澤隻是笑笑,也不與他客套,“恕我冒犯,這段時間我也觀察了一下,你如今的身體是好了,可這身上的力量怎麽似是殘缺了一半?”
吳一苦笑連連,“還不是當初落在栗元的手裏,他拿我練習控靈術,消去了我大半的功力,才讓我落得如今這形同廢人的模樣。”說到這裏,吳一恨得牙癢癢。
“吳兄冷靜,據我所知,栗元暗中與一群黑衣人勾結,可以說他的府邸戒備森嚴,吳兄能逃出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知可是有人相助?”注意到吳一極為警惕的眼神,他爽朗一笑,“隨口一問,吳兄若是不想說自是無妨。”
“也沒什麽不可說的。”吳一歎了口氣,“其實我本以為自己會死於非命,可我命大,栗元不得人心,手底下有異心的人不在少數,有人暗中助我逃出魔掌,隻是想讓我替他的家人捎去一封信,等我找到他們家的時候才知道他的家人早就被栗元殺了,而此時栗元四處派人追殺我,我身負重傷,隻能沿著一個方向拚命的跑,最後倒下的時候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
張澤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慰,感覺到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心中不禁歎息他的遭遇,怕他再生出抵觸情緒,也沒有再多問些什麽。
“說起來,我到這裏這麽久了,還沒有去拜見過哲尊領,於情於理皆是說不過去,不知可否替我通報一聲,當麵道個謝也是好的。”
“尊領出去辦事了,尚不在族中,吳兄也不必心急,我想你能養好了傷,尊領就很高興了。”
吳一露出感慨的笑容,“哲尊領的德行久有耳聞,如今這四族紛爭,也隻有哲尊領有這個資格了吧?”
“尊領他不在乎這些虛榮,他的心隻是想經營好哲族,其他的任憑他們爭去吧。”張澤微笑,眼神雲淡風輕。
吳一隨之一笑。
韻南城郊外的白樺林
生神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著茶,曬著太陽,陽光靜好的午後他的心情也格外的愜意。
銀一路找到那竹屋費了不少事,這片白樺林自然生長了上萬年,到處遍布飛禽走獸,有生神的地方自然是萬物叢生,他無人引路,又因得古神的靈力蔭蔽,林中靈力旺盛卻半點都吸收不到身體裏,他又負了傷,好不容易爬到竹屋跟前,身上已有虛汗。
生神察覺到有人到訪,微微欠身,待看清來人,甚是意外,“銀殿主,稀客稀客。”
銀謙遜有禮地拱手作揖,“見過生神。”
他擺擺手,“坐吧。”
銀挨著石桌前坐了下來,主動開口,“我今日來是想向您請教一件事。”
生神微微一笑,“讓我猜猜,你是來問靈魂的事吧?”
銀不好意思地一笑,“果然瞞不過您。”
生神看著他,就像能夠看到他的骨子裏,“如今你這副身體當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若是沒有這一身的血脈還好,沒了靈魂也不過是輪回轉世,重活一回,可是因了這血脈,不生不滅,反而是苟且偷生,混得如今這不人不鬼的模樣。”
銀垂眸苦笑,“命運生來如此,我別無選擇。”
生神又道,“不過好在你選擇的路不算錯,雖然生存方式有悖天道,但能福蔭人類,上天也不與你計較。”
“話雖如此,可是這件事卻是我一直以來的心結,不知可有解決之法?”
“靈魂一物,人生而有之,失去了便形如軀殼,想要找回,何其難也,你從前不曾想過此事,如今惦念了起來可是為了什麽因緣?”
銀沉默半晌,道,“為了一個人。”
生神仰靠在搖椅上,笑道,“果然,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靈魂,所以他人的靈魂不可奪之,也無法共存,隻能重生一個,昔日神使井卓曾建立門派,傳授此法,但是因為危險極大被列為禁術,你想學得去一個地方——東境。”
“東境?”銀不解。
“不錯,東境之主安雪沉深諳此法,如能得他相助,你的心願便可了卻。”
“他?”銀剛剛升起的一點點希望又幻滅了,“他從不見客的。”
生神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那要看你拿出什麽樣的誠意了,如今這位東境之主最大的心事就是井卓的死,該怎麽做,你自可思量。”
銀思慮半晌,起身告退,“多謝生神點撥。”
待他走後,生神端起茶杯,悠悠道,“你想要按下的事如今他要拾了起來,你二人相見該是何等的場麵,我很期待。”
葉府
屢次三番被放鴿子,晨潤深覺此事大有蹊蹺,命劉笑暗中探查楊瀧豫的行蹤,在這個過程中偶然發現他正被人監視著,他見了什麽人,辦了什麽事都有人看在眼裏,而他去葉府的事很有可能也已經暴露,郎玏此人行事極為謹慎,將楊瀧豫咬的死死的,可是這也給劉笑提供了機會,他放棄了楊瀧豫把那監視之人掌握在股掌之間,很快就摸清了郎玏的蹤跡,然而卻遇上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物。
是夜,郎玏深夜出門找了一處僻靜的小巷等人,劉笑暗中躲藏,左等右等,等來了一名男子,待看清那人麵容,他大吃一驚,此人竟是落雲城中言語冒犯芷蘭的醉漢,想要聽聽他們在商談些什麽奈何聲音太低並無所獲,於是他冒險跟上了他,誰知半路冒出個楊瀧豫,他撞見那大漢神色慌張,讓他心中生疑,暗中釋放靈息查探四周,劉笑敏感的察覺到此人所釋放的力量程度與那日在落雲城相差甚遠,此人功力增長如此之快,他料想那日他必然隱藏了自己真正的實力,在這種局勢下,他的位置毫無疑問的暴露了。
楚綱甩手便是那流星錘,力度上自然是強了數成,劉笑迅速反應逃離所處的位置,楚綱毫不猶豫地脫手鎖鏈環繞其周圍,攔住他的去路,劉笑回身看了看,並沒有多慌張,楚綱陰冷地看著他,“報上名來。”
“也不是什麽大人物,閣下未必聽過,不說也罷。”
楚綱見他神色自若,冷笑,“如此夜深之時你不在家裏睡覺卻跑到這街上來,倒叫我好生好奇。”
劉笑抬頭看了看天空,一輪彎月,“如此夜色,不過無心睡眠出來走走,不知可是礙著閣下了?”
楚綱將手中鎖鏈的尾端繞在手掌上,漫不經心地說道,“確實是礙著了,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你跟了這麽久,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你說,我要是放你活著離開,豈不是太蠢了。”
劉笑一手背在身後,暗做準備,看他的架勢免不了一場惡戰,可是楚綱卻沒有急著對他出手,反而是禁錮了楊瀧豫,陰鷙的笑容中帶著玩味,“你是葉府的人吧?換句話說,也就是蘭幽穀的人,有件事我想問問,這小子對你們來說有多重要?”
楊瀧豫瞪大了眼睛,慌忙擺手,“不重要,不重要,我一點也不重要。”
“哦?是嗎?”楚綱看著他,道,“既然如此,殺了你也無足輕重是吧?”
“不不不!”楊瀧豫徹底慌了,一時間說重要也不是,不重要也不是。
楚綱的耐性顯然不是很好,左手還在阻隔著劉笑,右手已然要扼住楊瀧豫的咽喉,劉笑移步上前雙手格開他的手,將自己推向後方的一定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