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鬧事者
黎殤若來到葉如寒的書房,一臉慘兮兮的樣子倒在他的懷裏,葉如寒一臉擔心,“你怎麽了?”
“我中了封印,恐怕要不久於人世了。”
葉如寒趕緊試她的脈,立刻了然於心,卻還是故作心痛的樣子扶她在一旁的軟塌上躺下,“你等著,我這就去讓人去準備。”
黎殤若側過身看著他,“準備什麽?”
“婚禮啊,雖然你活不了多久了可我不會嫌棄你的。”
黎殤若伸手去夠書架上的書丟向他,葉如寒笑著回身撿起書上前拉起她,“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那個露雲城的苑綺墨被掉包了,我就知道這些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沒安什麽好心,她在房間裏下了封印,我雖然躲過了她的迷藥卻沒能防得住她這一招。”
黎殤若很不開心地拉著他的手,“那個封印應該沒事吧?”
“沒什麽問題,如果說按照暮族的那個禁術,你體內的毒已經被清除過了,這個封印自然也就沒有什麽用了,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得讓洛叔看一下。”
“嗯,的確,隻是不知道苑綺墨被她抓到哪裏去了。”
“鏡淵的結界馬上就要開啟了,她可以離開一段時間,讓她去解決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那就好,我想去看看離叔,我們什麽時候回韻南城?”
“與生神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這幾日就回去。”
黎殤若拿出一方手帕遞給他,“這個送給你,我親手繡的哦!”
葉如寒摩挲著其上栩栩如生的藍色蘭花,精致的程度可以看出來繡了很久,他攬過她的腰,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寵溺地笑道,“這算是定情信物嗎?”
“算!”黎殤若反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收了我的東西可就不許拋棄我哦!”
“我怎麽舍得呢!”
“你們兩個先別卿卿我我了,柯一堂有麻煩。”焱卿上前拍在桌子上一封信,“前段時間我調查幾個在無界做無良生意的男子,當時隻查到是楚皓舟的人,我一時大意,沒有深入調查,幾天前我的人發現他們和楊瀧豫有所往來,在拿柯一堂的病人做生意,結果惹上了白界的一位大麻煩,他們把這筆賬算在了藥堂的頭上,現在估計在路上了。”
“你說什麽!”黎殤若拿過信仔細看了一遍,眉頭緊鎖,“好像尚天格也摻和進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葉如寒眼眸忽然變成了銀色,“最好別讓我查出來他在這裏做了什麽壞事,否則我一定新仇舊帳一起算。”
…………
韻南城
晨潤放飛手裏的信鴿,順便收好字條,柳櫟在院門外望了一眼,笑道,“忙著呢?”
“有事?”
“這幾日我在查羅安的事可是查到黑界的頭上就斷了,想來和你問問線索。”
“黑界你應該比我熟吧?”
“哪有。”柳櫟很謙虛的樣子,“我頂多就是跑跑黑界追個靈魂而已。”
晨潤看她一眼,心知肚明地笑道,“羅安的事其實挺清楚的,無非就是蟄蕭在後搞鬼,當初在西境如果不是他,我們大小姐也不會遇險,還有那個薛伯邯,他們兩個通常都是聯手出現,你去查他們,隻要能查到其中一個人的行蹤,應該會有很大的進展。”
柳櫟很是敷衍的扯出一個笑容,“你們都查不出來,我哪有辦法,就沒有別的線索嗎?”
晨潤略一思索,“其實黑界的事還是應該去找廉鬱吧,聽說他最近就在找那批無魂人的下落,不知道有沒有結果。”
“是說那些畫嗎?《空靈》的事我聽父親提起過,如果能找到畫應該就可以從根源上斷了他們的生息。”
“話雖如此,可是蟄蕭的行蹤被完全的隱藏了起來,找不到他我想那畫也沒什麽希望。”
“那個白翁的棋子真的這麽厲害嗎?據我所知凝惜也是用棋高手,他沒有什麽辦法嗎?”
“他?”晨潤搖了搖頭,“白翁用禁術改造了他的棋子,靈魂這東西若非靈法特殊,在常人麵前就相當於無聲無息之物,加上陣法對其氣息的隱藏,他的靈器雖是棋子但無人指引也沒什麽作為。”
柳櫟心生妙計,“我的靈法對他是不是應該有幫助啊?”
“可能吧。”
“那他現在在哪?”
楚連焦急地跑進來,“柯一堂出事了!”
尚天格帶著人氣勢洶洶地闖進藥堂,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砸,坐診大夫紛紛向後躲,而病人也都趕緊跑了出去,砸完了,他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坐在大堂中央,翹起二郎腿,“把你們管事的給我叫出來!”
楊瀧豫剛走到門口一聽這話轉身就跑,卻被幾個惡狠狠的人逼了回來,尚天格雙手環胸看著他冷冷一笑,“原來是楊家小少主啊!我說誰這麽大膽子敢訛我的人。”
楊瀧豫很嘴硬,“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明白。”
“哎呀,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尚天格放下腿,微微伏低身子,打了個手勢示意弟兄們上去揍他。
楊瀧豫自然不會讓自己吃虧,麵對他們幾個三下五除二就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然而接下來等待他的卻是尚天格,楊瀧豫仗著身上有楊生留給他的古戒和他交手也未有懼色,可是他終究是底子不夠厚,有些時候難免力不從心,尚天格看出來他就是虛張聲勢,出手更是快、準、狠,楊瀧豫奮力格擋住他的攻擊抽身退後幾步暫緩心神,尚天格眼神中全是鄙視,“到底是誰讓你做這事的?”
楊瀧豫低著頭忽然計上心來,如果他把郎玏說出來,那是不是可以順便擺脫這個大麻煩,想到這打定主意要出賣他,可是話剛到嘴邊,卻察覺到有人來了。
黎殤若一眼便看到了縮在一邊的吳伯,他是當初她在露雲城時唯一可以說說話的人,是她那位朋友的長輩,對她也很好,此刻看到他受委屈趕緊上前去看他有沒有受傷,尚天格順著她的身影看過去,那日在客棧受的氣忽然一下子湧了出來,“喲,看來黎姑娘才是這管事的吧?”
黎殤若轉回身冷冰冰地看著他,“冤有頭,債有主,別人惹的事你卻在柯一堂鬧事說得過去嗎?”
尚天格跳過她的指責邊向前走邊道,“既然這裏你做主那我正好可以一並算賬。”
黎殤若還沒出手,一身白衣閃到她的麵前一腳踢開尚天格,等他反應過來之時,葉如寒的手掌離他的額頭不過半尺,淡金色的薄霧瞬間封印了他全身的靈力,同時四周閃過一幅水墨畫將他們置於其中形成了另一個空間。
“住手!”柯安忽然出現試圖阻止悲劇的發生。
葉如寒微微抬眸,眸色已然變成了銀色,“他屢次三番傷我家若兒,還不分青紅皂白地到柯一堂鬧事,我隻取他一次性命,怎麽,兩位尊主覺得很虧嗎?”
柯澤鏡環顧四周趕緊攔住意氣用事的柯安,靜靜地看著尚天格灰飛煙滅之後才畢恭畢敬地說道,“少穀主,息怒。”
葉如寒看著他,眼神中暗含警告,柯澤鏡剛剛抬頭觸及到他的眼睛又重新低了下去,斂聲屏氣地站在那裏心裏萬分後怕,怕的是他連他的兒子都差點失去。
葉如寒輕斂衣袖轉身消去虛空之境,楊瀧豫下意識地退後,再退後……晨潤把正在偷偷溜走的他一把揪了回來,“你是不是應該把事情解釋清楚先?”
“這……這不關我的事啊!”
“你的意思是我的人看錯咯?”焱卿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楊瀧豫感覺到從他手上傳來的灼燒感想要移開卻動彈不得,隻能心虛地說道,“也有點。”他在眾人充滿威壓的眼神下隻得將自己被威脅的事說了出來。
“郎玏?哪個郎?”焱卿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楊瀧豫手靠在肩膀上一臉痛苦,“這個我真不知道啊!”
葉如寒的目光落在柯家父子的身上,柯澤鏡仔細思索一番恍然想起了這個名字,“好像是我們白界郎家的一個小族,應該很久以前就被逐出郎家了,說起來楚皓舟暗地裏似乎和他們也有聯係,隻是在我追蹤的過程中他們沒什麽作為,後來消失了蹤跡我也就沒太在意,是我失職了。”
葉如寒冷冷一笑,“郎玏……有意思,能讓一位尊者和一界尊主的追查都無甚成效,還在無界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我是該說你們二位太笨還是太聰明呢?”
焱卿和柯澤鏡不自覺地躲開目光不敢直視他的質疑,黎殤若不解,“他們說的是前幾日竹溪尊者成婚的郎家嗎?那是不是可以問問他們?”
柯澤鏡見了台階就下,“我馬上回去問。”
“慢著。”葉如寒輕道一聲,“我有筆帳要和令郎算算。”
柯澤鏡下意識地擋在柯安前麵,“少穀主有什麽事衝我來就是了。”
葉如寒一點一點的展開折扇,神色極盡淡漠,“有些帳你可替不得。”
柯安整顆心一下子涼到穀底,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好像讓尚天格暗殺過黎殤若,而且也沒少給她下絆子,現在他是想算總賬了嗎?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柯澤鏡同樣慌了神,“犬子不懂事,做事莽撞,皆是我教子無方,身為父親理當負責。”
葉如寒歎了口氣,“這麽固執呢,我又沒有說要把他怎樣,何必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