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無魂人的弱點
“我是大概七千年前在孟山腳下撿回的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我看她生的好看惹人憐就把她帶回了我當年修煉的地方，”苑羅裳一邊整理書簡，一邊說道，“苑綺墨這個名字是她告訴我的，她那個時候沒有記憶，除了知道自己叫什麽，其他的什麽都想不起來，我就收她為徒，教她跳舞，教她靈法，教她詩詞歌賦。活靈一族是什麽我沒聽說過，但是我知道她沒有靈魂是一千年前的事，其實四千年前也曾出現過一樣的情況，隻是我當時沒有在意，再加上我就在她身邊，我隻當她是貪玩受了傷替她治療，當時也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卻總也沒想出來，直到一千年前我發現她再次出現同樣的情況時我查看了她的靈體這才發現原來她並沒有靈魂，如果按照你們所說細細想來那應該是她要消失的征兆。”
“你的意思是她每隔三千年就會消失一次？”焱卿頗為意外。
“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桑柔若有所思，“這麽說來活靈一族是存在這個弱點的，並不能活的長久。”
焱卿接道，“如今海雲神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他們能創造出來的黑衣人也必然到達了極限，隻是他們那麽多，就算本著滅一個少一個的原則也是除不淨的。”
“不過他們的記憶原來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的，經曆了這麽久的年歲，其實能為他們所用的無魂人已經不多了。”
“那倒是。”焱卿雙手撐在腦後靠在椅子上神色很嚴肅。
桑柔不懂，“你怎麽了？”
“我是在想他們既然有這種弱點，那為什麽蟄蕭‘死而複生’之後直到現在還能保存那麽完整的記憶？”
“對哦。”桑柔恍然發現這是個問題。
焱卿扭頭看她，“你不是說來問什麽禁術嗎？”
“啊？啊……給忘了。”
“禁術？”苑綺墨超感興趣，“你查哪個？”
“暮族的，是不是有一個可以控製人的靈識的？”
“嗯？這個啊……我記得好像是有……”苑羅裳從最裏麵的架子上拿出一本積滿灰塵的薄冊子，她伸出遠遠地抖了抖灰。
焱卿嘲笑她，“喲，看這書得堆上千年了，就你這記性還能找出來呢？”
苑羅裳裝作要打他的樣子，卻不敢真的下手，“你少跟葉如寒學，就知道損我。”
桑柔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來，她立刻雙手環胸鄙視地看向他，“看看人家。”
焱卿對桑柔笑道，“你不用跟她那麽客氣，有我在，她絕對不敢碰你，她整日待在這鏡淵裏無聊的很，你可以和她切磋一下。”他故意把“切磋”二字咬的重了一點，她怎麽也算他半個徒弟，他倒是很想知道她現在的功力如何。
苑羅裳不知道他的心思隻知道他又在挖苦自己，忽然換了一副假假的笑臉，“幹嘛！這麽護著她，你喜歡她啊？”
焱卿迅速起身，抓起一旁的書丟了過去，“你再胡說八道我鐵定揍你！”
桑柔立刻低頭看書，不插話，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著就真的要出去打架了，她伸手把焱卿拉了回來，“我知道為什麽陸炎要找暮族合作了！”
焱卿瞬間換成正經臉，看過書才知道其上記載著暮族有一種禁術由來已久，那是可以控製靈識的靈法，通過在一個人的身上種下一重毒，三重封印，來答到逐漸控製他的身體再到意識的目的，這種毒可以是很多種，作用即是削弱身體的能量，而那三重封印則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桑柔很擔心，“這是不是就是陸炎所說的可以控製阿木的方法？他想利用他會不會就是為了偷出天允劫？”
“很有可能，走，去蘭幽穀，得先把這個禍害解決掉。”焱卿拉著她奪門而出，“苑羅裳你最好去看看你徒弟。”
苑羅裳急忙追出來，“結界那裏進的來出不去的，我帶你去……另一個出口……”看著焱卿輕輕鬆鬆地就從結界裏跑了出去，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小了下去，“那可是鏡神的結界啊，這小子的功力竟然高到如此地步。”她無奈地轉回身，“哎！又多了一個惹不起的人。”
…………
栗元出了暮族一路直奔西境，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後麵還有個尾巴，栗青是跑斷了腿才跟得上他的腳步，也是這一趟他才發現栗元的功力突飛猛進。
進了西境邊陲的一個小鎮，他穿過熙熙攘攘的街市進了客棧，與一名男子私密交談了半個時辰才再次出來，栗青注意到隨在他身後的一位黑衣人也出來了，那個人的身影他見過，看到二人相向而行，他沒有繼續跟著栗青反而是進了西巷，郭雨早早的等在巷子口，“下次找我你得積極點，我忙的很。”
栗青白了他一眼，“事辦的怎麽樣了？”
郭雨打了個響指，“跟我來。”
栗元的掌風之間呈暗暗的血紅色，還未靠近對手的背那人便已感覺到身體裏的力量像是被禁錮一般使盡渾身解數竟也調動不起半分靈力，栗元的手掌換作爪狀活生生地將他體內的靈血剝離了出來，全數注入到另一隻手上的靈盅裏，隻是這隻靈盅不同於柳櫟的那個，已然浸滿了血紅色的氣息。
郭雨二人躲在一旁看的仔細，“七天時間這已經是第三個了。”
栗青微微皺眉，“他收集靈血卻並沒有用於提升自身功力，那他是為了什麽？還有他手裏那個是什麽東西？”
郭雨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那栗元在西境還做了什麽？”
“他……也沒做什麽，根據我的觀察，他也就是和那個黑衣人密談然後收集靈血其他的好像什麽也沒做，哦，對了，他見了一個人，也是穿著黑色鬥篷不過身高上要矮一點，倒像是個女子，我沒看清臉。”
“果然有貓膩，你繼續盯著，有事就給我飛鴿傳書。”栗青看到栗元已經離去，自己也隨即離開。
郭雨扭頭看著他的背影戲謔一笑，立刻動身繞回鎮中的一家小客棧，店小二示意他有人在樓上等他，他查看四下無人這才進了最邊上的一個雅間，房中之人正在煮茶，茶香氤氳，郭雨不敢與他嬉皮笑臉，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您怎麽來了？”
“路過。”連夢倒一杯茶輕嗅茶香，“聽說暮族的兩位都來了？”
“對，他得罪您了？”
連夢端茶的手微微放下了一點，似乎是在思考，“那倒沒有，不過他惹到我家主子了。”
郭雨心有疑惑，卻不敢問他的主子是何許人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斂聲屏氣地站在一邊。
連夢將茶杯輕輕脫手，茶水浮出杯口盤旋其上，漩渦中心漸漸顯現出一個人像，“認識他嗎？”
郭雨湊上前仔細辨認了一下，“好像見過。”
“到底是見沒見過？”
“見過，他是什麽人？”
“他叫陸炎，綠青堂堂主，如果再見到他，不用留活口。”
“哦……”郭雨弱弱地問了一句，“我能打的過他嗎？”
“以你的功力對付他沒問題。”連夢收起幻象，重新倒了一杯，“如果你能套出來點什麽有價值的信息有重賞。”
“我這就去辦。”郭雨見他再沒什麽吩咐了，轉身告辭。
連夢忽然雲淡風輕道，“你妹妹我已經把她送回南境了，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她，她的傷挺嚴重的，得靜養，我已經派人過去照顧她了，郭家的院子我買了下來，隻是已經幾近荒廢了。”
郭雨喜形於色，激動地看著他，“真的嗎？我妹妹她……救回來了？”
連夢難得露出笑容，“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郭雨忙作揖，“謝謝，謝謝。”
“去吧。”
…………
男子雪白的衣衫上布滿了血痕，他的眼神中盡是心疼，他似乎在看著什麽，她看不到，也看不清他的臉，卻有一種莫名的心痛，恍惚中他不見了，又一個人走了過來，接著，她感覺有什麽在溜走……
黎殤若從夢中驚醒，神誌逐漸清醒之後才發現自己在蘭幽穀的書房裏，她感覺好疲憊。葉如寒坐在她的身邊皺了皺眉，“又做噩夢了？”
黎殤若靠在他的懷裏，歎了口氣，“他們到底是誰呢？”
“如果說隻有最近才會反複出現這個夢境的話，應該是一種預示，該知道的終歸會知道的。”葉如寒拍拍她的頭發，笑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連夢快回來了。”
“真的啊！”黎殤若仰起頭，滿懷欣喜，“什麽時候到？”
“額……可能還得一個月。”
她的喜悅之情稍稍減了一點點，“那也好，算算看他也有五年沒回來了吧？”
“對，這些年一直在忙，聽說事情了結了所以正在回來的路上。”
“哦，苑綺墨的傷已經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桑柔他們不知道去鏡淵回來沒有。”
“恐怕不行，竹溪大婚，我得去趟白界。”
“竹溪尊者？他要成親了？”黎殤若喜出望外，“和誰啊？”
“好像是白界郎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