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控靈之法
柯文睿痛心疾首地為死者蓋上白布，立刻親自前往調查此事，黎殤若聽聞也趕了過去。與此同時，封塵也到了現場，他追蹤著靈血的氣息一路進了古柳鎮就再尋不到了。
古柳鎮顧名思義，因東南方向有一棵數千年的柳樹而得名，那也是鎮上的守護神。
“這鎮子好像挺大的，他的氣息到了這裏就無影無蹤了。”封塵奇怪道。
“是那棵柳樹。”柯文睿遠遠地看向那棵參天大樹，“它的存在應該和某位高人有關係。”
“那凶手跑到這裏來應該有目的的，難不成這裏有同夥？”
柯文睿對此也是不甚清楚，“多謝閣下相助，這是我白界的事理應我們自己解決。”
“你別謝我，有人在外打著我血閣的幌子做壞事，我可不敢袖手旁觀。”封塵徑自進了一家小酒館，挑了個角落的位置，“掌櫃的，來壺好酒，再多上兩碟好菜。”
“得嘞！”店小二接過賞銀立刻去備菜。
封塵殷勤地替黎殤若拉開凳子，“大小姐請坐，那個，葉公子來了嗎？”
黎殤若好奇於他態度的轉變，饒有興致的笑道，“來了，你找他有事？”
“那倒不是，就是想見見，見見。”封塵利索的倒茶遞過來。
黎殤若笑而不語，柯文睿環顧四周卻並沒有見到他，隻當她是玩笑，轉而問封塵，“不知閣下想怎麽調查這件事？”
“先找客棧住下來，做這種勾當肯定不能在白天做，案發的地方與古柳鎮距離不近，他躲在這裏肯定有原因，應該不會馬上離開，晚上再出來探探，總會有蛛絲馬跡的。”
柯文睿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正好小二來上酒，他問道，“鎮上平時來往的外地人多嗎？”
“多啊，客官有所不知，別看我們這裏隻是個鎮子，但可大著呢，來往的鄉紳商客不少，什麽樣的人都有。”
柯文睿笑著遞過來一錠銀子，“那不知道這哪裏的消息最靈通？”
小二暗暗接過來，湊到他身邊低聲說，“我們鎮上有個萬事通，叫柳蒙，就住在東南古柳的邊上，還有幾位要是住店就到通古樓，那裏的老板娘人脈特別廣，知道的事也多。”
柯文睿滿意地笑道，“多謝。”
“萬事通？口氣很大嘛！”封塵嚐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酒不錯。”
柳櫟慵懶地倚在櫃台前，一雙顧盼生姿的鳳眼半沉著，手上扒拉著算盤，隨便一抬眼就看到門口進來兩位帥哥，立刻迎了上來，“喲，二位公子，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柯文睿見她濃妝豔抹，說話矯揉造作，本能地側開身子，“三間上房。”
“得嘞！阿莫，三間上房。”轉回身來，她又問，“幾位是外地來的？”
“對，這幾日來鎮子裏的生人應該不多吧？”
柳櫟手帕掩口，緩緩向他身邊靠了靠，嬌柔的笑道，“那就要看公子問的是哪種人了。”
柯文睿不太習慣地往旁邊走了兩步，柳櫟這才注意到還有一位女子，臉上的笑意未減半分，帶著三人上樓，剛到一半就聽後麵阿莫招呼迎客的聲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瞬間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下樓來，封塵無奈地靠在樓梯上，他就知道這女人隻認好看的，柳櫟上前幾步，喜不自禁地上下看了一眼，“我是柳櫟，公子打尖兒還是住店啊？要是住店的話可不巧，我們沒空房了，若是公子不嫌棄，我可以騰出我自己的房間來給公子，如何？”
葉如寒微抬眼眸落在黎殤若身上，“我和她一間。”
柳櫟回身看了一眼，心中了然地笑道，“敢情這小丫頭還挺搶手，跟我來吧。”
通古樓的房間不多，但是布置夠檔次，比之那些城裏的還要不錯，隻一點就讓人更為舒服，那就是幹淨整潔。
夜入一更，柳櫟在房中與一中年男子把酒言歡，酒過三巡，她麵色紅潤，衣衫半褪，那男子正欲與她親熱，卻被她輕輕掩住嘴，男子以為她是故意挑逗，更是急不可耐，柳櫟卻推開他，起身到窗邊悄悄向街上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話音剛落，她已化作一縷青煙隨了上去，中年男子掃興地坐回桌旁，獨自飲酒。
黎殤若察覺有人跟蹤，好奇地問道，“誰啊？”
葉如寒不動聲色，“通古樓的老板娘。”
黎殤若看前麵兩人毫無所覺，不由得訝異，“她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她是白界石家的。”
“你怎麽知道？”
“她身上的香味和石家小姐的如出一轍。”
“喲，你還認識石家小姐呐？”黎殤若笑裏藏刀。
“石家是凝惜的本家，我去白界的時候見過她。”
“隻是見過你倒是印象很深刻嘛！連香味都記得。”黎殤若撅起嘴，醋味更濃了。
葉如寒失笑，忍不住伸手將她攬在懷裏，“這個香味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是石家女輩因長期修煉的靈法而生出的味道，一種寒子花的香味，很像梅花。”
“靈法？好奇怪。”黎殤若蹙著鼻子嗅了嗅，“我怎麽沒聞到，我向來對味道很敏感的。”
“可能是因為這種味道並不流於表麵吧。”葉如寒在她的腰間打了個響指。
柳櫟莫名其妙地一個晃神，把人給跟丟了，她反倒是饒有興致地一笑，“有意思。”
在靜悄悄的街上，封塵很快就感覺到了靈血的氣息，但是非常微弱，且環繞四周，“不對，這不是汲取靈血之後應該有的氣息。”
柯文睿看向柳樹的方向拍拍他的肩膀，“那個正常嗎？”
封塵看過去大吃一驚，隻見柳樹的枝條似有似無的有紅色的東西，準確的說是像血液一樣的東西在流動，但隱藏在夜色下不是很明顯。
“這是什麽鬼？”封塵雙手掐腰，覺得很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如寒哥哥，我感覺……不太對勁……”話音未落黎殤若的身子軟了下來。
“若兒，若兒！”葉如寒雙眉緊蹙，一試脈，怒道，“她的靈力處於逆行狀態，封塵這怎麽回事？”
封塵整個人都驚住了，“是控靈術，有人在利用這古柳為引修煉控靈之法，她的身體虛弱所以非常容易被控製。”
“那怎麽辦？”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個方法是用來控製那些高手的，一旦修成就可以相對輕鬆的控製敵人，但凡中招的都……都死了，也沒人研究過解除之法啊！”
柯文睿氣的都想揍他一拳，“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們血閣怎麽就沒被滅了？”
“已經滅過一次了……”封塵喃喃自語，不然他也不會這麽老實，他轉眼間看到葉如寒正在強行逆轉她的靈力軌道，趕緊阻止，“你這樣會……”話沒說完，他就看到黎殤若的身上浮起一層白色的薄霧，慢慢滲進她的身體裏，禁錮了經脈中的全部靈力，並牽引著它們回到原來的位置，封塵抬起的手緩緩放了下去，不知是帶著一種什麽樣的情緒輕聲道，“你不要命啦……”
葉如寒收回手掌，掌心的金色紋絡久久不散，他起身抱起黎殤若，聲音有點冷卻也透著一絲虛弱，“麻煩你們去葉府告知焱卿，就說我先回蘭幽穀，三日後回去，多謝。”
“哎？”柯文睿想追可他已經消失了，他不解，“你剛才的話什麽意思？”
“他剛才是耗掉了自己一千年的功力幫她恢複經脈運行同時消除倒行逆施引起的反噬，千年的功力，那就相當於從經脈中強行剝離已經屬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要恢複可不是光靠修煉就能達到的，而且要承受的後果也是非比尋常。”
柯文睿聽完沉默不言，他不知道如果放在自己身上，他能不能像他那麽幹脆地救她。
古道伴著夜色散步，忽而察覺有人進了穀裏，追上才發現是葉如寒，看到他懷裏的黎殤若他的心都揪了起來，“這是怎麽了？”
“她沒事了。”葉如寒將她安置好，出了房間，他伸出手掌，“但我有事。”
古道看到他掌心的紋絡皺皺眉，“多久啊？”
“一千年。”他負起手掩在白衣下，臉色有些蒼白。
古道反而笑道，“難怪神願意把她交給你。”
“嗯？什麽神？”葉如寒沒聽懂。
古道擺擺手笑道，“以後再說，你這身體得調養啊。”
“沒什麽大礙，我也不差這一千年，葉禾在穀裏嗎？讓他到靈池找我吧。”
“行，交給我，你好好休養。”
葉禾打著哈欠找到靈池，天上的月亮正是最亮的時候，但看到靈池上泛起的金霧，他瞬間就清醒了，“我說你這出去一趟怎麽弄成這樣了？為了殤若啊？”
葉如寒點點頭，“她中了控靈術，沒別的法子。”
葉禾盤腿坐在他的身後，抬掌助他吸收靈池中的靈氣，“我說你那個一千年之期是不是快到了？這次恐怕不能躲在穀裏了吧？”
“沒事，我已經找到破解之法了，若是真碰上他那就新仇舊賬一起算。”
“那他可慘了。”葉禾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