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了事
“我應該有什麽想法嗎?”葉如寒似乎並不在意。
“你想啊,這柯文睿身為白界尊主之子,在此時來無界那肯定是為他父親排憂解難,而且據說是柯安放他來無界曆練的,你……以為如何?”
葉如寒看了焱卿一眼,丟開書,雙手枕在腦後,“白界那麽多山野凶獸,又高手如雲,來無界曆練也不過就是個幌子,白界一事如今進展不大,現場留下的氣息與之前的並不同,很有可能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此一來就斷了線索,而且白界得罪的可不是尋常善類,柯文睿上有兄長,年紀不過二十三四,但是卻有曾祖父傳與他的深厚功力,尚天格都不是他的對手,放他來就是安插在無界的一枚明目張膽的眼線,三界中,無界的根本實力相對較弱,乾坤殿的存在才使得其可以與黑白兩界相抗衡,但正因為如此,無界更為混雜,隨著時間的轉變,已經成了某些人和勢力的藏匿之地,柯安想混的安穩,就得樹立他白界尊主的威嚴,這也是所謂柯文睿來無界曆練的最大意義,至於他能將此意義發揮多少可就不一定了。”
焱卿讚同地點點頭,但是他想說的可不是這個,“我可聽說他對黎殤若還沒死心呢,既然這來都來了,那必然是費盡心思都要見上一麵的,你……又當如何?”
“我能如何?若兒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我有什麽理由左右她的想法?”
“你就不怕那丫頭喜歡上柯文睿?他和遙千易可不同,遙千易這個人看上去心思單純,可是心裏卻藏著許多主意呢!柯文睿恰恰相反,外表心思沉重,實則沒那麽多城府,為人穩重聰睿,更何況他為了黎殤若一直未娶親,而黎殤若當年氣的主要還是柯安的自作主張,他若是花些心思兩人的事也未必不可能。”
“這難道不是件好事嗎?”
焱卿看葉如寒佯作不懂的樣子,嗤之以鼻,“你少裝了,我還不了解你?等柯文睿登門提親的那一天,我看你還是不是這副無所謂的模樣。”他起身走出書房,丟下一句,“人啊,還是應該隨心,不然會後悔一輩子的。”
葉如寒重新拿起剛才丟下的書,看了兩眼驀然想起他方才的那番話,不由得亂了心性,將那書又丟開了。
…………
“玉鼎的下落查到了,不過黑界有他們尊主設下的結界,我要是在那有什麽行動很容易被發現,你也知道的,我不適合暴露身份,所以你還是去一趟吧。”臨風嬉皮笑臉地匯報情況,順便把自己先擇出去。
“葉禾會去處理的。”
“葉禾?”臨風很驚訝,“他現在已經可以隨意在黑界行動了?”
“不然你覺得他這幾千年是白休養的嗎?”
臨風覺得很不可思議,想他號稱三界神偷之王,以如此身手尚且不能躲過黑界尊主的追蹤,而曾經身受重傷,差點成為廢人的葉禾卻已經可以做到引起黑界注意卻又能立刻銷聲匿跡,不留痕跡,難道是他太久停滯不前了嗎?
葉禾找到了臨風說的地方,仔細觀察四周後方才行動,這是一處很不錯的宅院,但卻也較為低調,臨風說是位很有勢力的高官,他今天事情比較多,沒那麽多時間全耗在黑界裏,所以就直截了當地找到了宅子的主人――蟄蕭。
此人行事極為謹慎,東西藏的甚是隱秘,他也沒打算找,偷,不是他的風格,更不是蘭幽穀的風格。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蟄蕭一進房門就看到了他,“你是何人?”
“這個你不用管,我是受天隱閣之托來拿回他們丟失的東西,你看著辦,給與不給是你的事,但是東西,我今天務必是要拿回去的。”
蟄蕭不敢小看了此人,他們尊主辦事效率一向很高,此人能在他的監視下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裏,還沒被抓走,那必然是有過人的本事,但是,他也不想把玉鼎拱手送出去,畢竟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到手剛沒幾天,怎麽舍得呢?
“這樣吧,我們先來驗驗貨。”葉禾看他不說話,提出了新的解決方案,他得先確保東西在他手裏並且完好無損,否則豈不是白來一趟?
蟄蕭原本猶豫不決,卻又忽然同意了,帶著他找到密室,交出了玉鼎,葉禾帶走的時候還有點狐疑,事情未免太順利了。辦完事他便立刻離開,剛走出那宅子沒多遠,有人撞到了另一個人,“你這人怎麽不看路啊!”
葉禾轉頭看過去,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迅速低頭走掉,隻是眨眼之間就沒了蹤影,從速度上看在他之上,如果不是這個失誤,恐怕他一直都不會發現,他掂了掂手裏的東西,冷笑道,“我說怎麽突然就這麽痛快地給我了。”
…………
“丫頭,吃藥了。”葉如寒端著食盤剛剛走到門口,房門就被“砰”地一聲關上了。
黎殤若在裏麵喊,“我不喝!打死都不喝!”最近也不知道是加了什麽東西,那藥越來越苦,一開始還能忍受,現在她是一口都不想沾,每次喝藥都是折磨。
一扇門可攔不住葉如寒,虛影一晃,已然處於房間之中,黎殤若麵露苦色,“如寒哥哥,這個藥太苦了,能不能不喝啊?或者……或者加點糖也可以啊,就一點點,好不好?”
“不行,那樣就沒有藥效了,趕緊喝,一會涼了,早喝晚喝都得喝。”
黎殤若一橫心,拉開門就跑了出去,“要喝你自己喝。”
葉如寒無奈地搖搖頭,舉步追了出去,“楚連給我守著藥,涼了唯你是問。”
黎殤若自然是跑不過他的,所以躲在了焱卿的院子裏,準備趁他不注意地時候溜出去,焱卿覺得好笑,“你以為你藏在這他就找不到你了?你是不是喝藥喝傻了?他不用看都知道哪裏藏的誰,更何況是你?”
黎殤若白了他一眼,“你這裏不是有結界嗎?可以暫時掩蓋我的氣息,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大不了……”
“大不了如何?你還能和他動手不成?”
黎殤若眼睛一亮,“對哦!他又不會打我,我若是和他動手,興許有機會呢!”
“那你可以試試看。”葉如寒站在她的身後幽幽地說道。
黎殤若頭也不回地就跑,葉如寒把她拉回懷裏,她對準了他的手就要咬下去,到了嘴邊又猶豫了,這麽好看的手咬出印子來多可惜啊,葉如寒忍不住笑,“別鬧了,趕緊回去,喝完了藥,我們回蘭幽穀。”
“誒?事情辦完了?”聽說要回穀,黎殤若的心情好了不少。
葉禾找了過來,“公子,東西已經送回去了,罪魁禍首也找到了,此事了了。”
葉如寒看看黎殤若,“走吧。”
黎殤若心知是躲不過去了,深吸一口氣,仰頭將藥全倒進嘴裏,喝完了緊緊地皺著眉頭,苦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迅速蔓延到全身,慢慢的,全身的經脈和五髒六腑開始刺痛,她察覺不對勁,“你這藥裏加了什麽東西?”
“什麽也沒加,隻是這藥用到最後會發揮它最本質的效用,能起到重塑經脈的效果,這也是最後一份了。”
難怪非要她喝這藥,黎殤若握著他的手,沒有吭聲,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額上的細汗浸濕了劉海,葉如寒的手被握的生疼,可是他更心疼她,但願這藥能有用。
半個時辰過去了,黎殤若身上的痛感漸漸褪去,雖然出了很多的汗,但是她感覺渾身上下輕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有沉重的感覺,葉如寒一試她的脈就知道芸生草起效了,欣喜不已,立刻叫人去備洗澡水,黎殤若撥了撥頭發,“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吃點心了?”
葉如寒寵溺地笑道,“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
……
微風拂柳,陽光正媚,聽風橋下船隻三兩,琴聲悠長,黎殤若一手撐腮,一手打著節拍,“這琴師的技藝倒是不錯,但比如寒哥哥還差的遠。”
“你家如寒哥哥什麽都好!”焱卿鄙視了她一眼,“在你眼裏他就沒有不好的地方。”
黎殤若一臉的理所當然,“本來就是啊!如寒哥哥琴棋書畫哪樣不好?”
焱卿點點頭,“得,我不和你爭。”
葉如寒在一旁聽他二人鬥嘴隻是笑而不語,一雙眼睛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唇邊含笑。
黎殤若滿意的回過頭去繼續聽曲子,如果不是收到了琉璃的飛鴿傳書,現在的她應該已經快到蘭幽穀了,琉璃說她這幾日就下山來,要趕上韻南城送花神,叫她務必要等上幾天,還將那送花神的節日說的甚是有趣,不僅有韻南城最好的琴師奏樂祭聲,還有文人墨客吟詩作對,讚頌花神賦予的百花齊放,萬千美景,據說這一天城中甚至是外鄉的許多達官貴人,富家公子小姐都會來賞花赴宴,當然了,他們這些人最重要的還是來看送神舞,由天隱閣少主司茹顏親自奉上,她可不能錯過了如此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