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3章 心不靜
七皇子帶領二十萬大軍出征，百官出城相送。
太子也出現在城外為七皇子送行：“七弟，此去戰場，凶險萬分，七弟千萬小心，本來這事該本宮去的，無奈本宮的身子不爭氣，又不如七弟你從小長在軍中，隻能讓七弟受累了。”
“太子皇兄哪裏話，臣弟身為昭明的皇子，為父皇分憂，為天下百姓而戰，乃是榮耀，又怎麽會受累。”七皇子朗聲道，“到是太子皇兄，身子虛弱，需要好好養著，太子皇兄還是早些恢複好好休息，保重身體要緊。”
“多謝七弟關心。”太子溫潤的回答，“七弟，父皇無法相送，本宮就代父皇前來送七弟，待到七弟凱旋，本宮為七弟接風洗塵。”
“好，多謝太子皇兄。”
浩浩蕩蕩的討伐隊伍如同黑壓壓的雲，一片片移動，太子站在城樓上，看著遠去的大軍，嘴角是淡淡的笑容，老七，這次你可要好好的立功，否則，怎麽對得起本宮對你的特別照顧。
“太子皇兄。”八皇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城樓上，“七哥此去討伐朔月，穩操勝券啊。”
“朔月國人口稀少，總人口不過才十幾萬人，父皇給了他二十萬人馬，擔心七弟沒有領兵作戰的經驗，以人數壓倒對方，朔月國聽聞我國兵力，不戰而降最好，若是負隅頑抗，七弟也不會吃虧。”
八皇子隻是笑，事實真是如此嗎？朔月國既然敢挑起戰爭，會不知道昭明國力強盛嗎？得知二十萬大軍壓境，他們又怎麽可能坐以待斃，必定會采取措施，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七皇子領軍，說不定是幫了朔月的大忙。
“老八，你最近在做什麽？”太子看向八皇子問道，他養傷期間，閉門謝客，八皇子也曾多次前來探望，隻是最後都被拒之門外。
八皇子聳聳肩：“臣弟能做什麽，吃喝玩樂啊。”
太子搖搖頭：“如今朝中局勢分明，你到是無所謂，整日裏吃喝玩樂，也不怕招惹父皇生氣。”
“父皇生我的氣還少嗎？”八皇子不甚在意道，“如今父皇滿門心思都在十七弟的身上，可管不著我，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玩，等到父皇想起我來，給我賜婚一個可怕的女人，那可就沒法玩了。”
“父皇賜婚……”說到這個話題，太子對內閣為君陌塵挑選側妃的事情，到是頗為有趣，“內閣正在為九皇叔挑選側妃，八弟有合適的人選嗎？”
八皇子眨巴著眼睛：“太子皇兄，臣弟接觸的都是樓裏的姑娘，千嬌百媚，嫵媚多情……”
“打住！”太子嫌棄的瞪了一眼八皇子，“你要是敢把這樣的女子送去九王府，本宮就佩服你。”
“別，太子皇兄，你可千萬別佩服我，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八皇子怕怕的拍拍胸口，“九皇叔發起怒來，方圓五裏，寸草不生，我可不想找死。”
“父皇既然動了心思，就不會放棄，朝中不少大臣，也想把女兒送進九王府。”太子轉身下城樓，八皇子緊跟其後，“畢竟九皇叔位高權重，府中又隻有一個王妃，且如今這位王妃沒有依靠，隻要將女兒送進九王府，得了九皇叔的親睞，一舉將九王妃拉下馬，那麽九王妃的位置就唾手可得了。”
八皇子嘿嘿一笑：“就怕還沒進門，就被九王府的護衛給打殺了。”
“縱然九皇叔性子冷酷，也要在意朝臣的想法，光明正大的打殺大臣的女兒，惹得眾怒，他也會吃不消的。”太子咳嗽了兩聲，“從受傷後，就一直這樣。”
“太子皇兄身子不好，就早些回府休息吧。”八皇子是個人精，太子偽裝的虛弱，別人看不出來，他還是能看出來，畢竟從小在宮中，看多了各色各樣的偽裝，如今，麵對那些虛偽，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礙事。”太子擺擺手，“十一還被元妃娘娘關在宮中嗎？”
“沒有，元妃娘娘已經將她放出來了，今日也出宮了，隻是沒有跟我一塊，而是去九王府了，說是找九王妃教她下棋。”八皇子打了個嗬欠道，“那丫頭也真是精力好，換了我，才不跟九王妃下棋，折磨人。”
“哦？”太子來了興趣，“九王妃的棋藝很差？”
“差？”八皇子一副見鬼了的樣子，“我跟子恪兩人聯手，沒能下過她，關鍵是前半局是十一妹下的，一塌糊塗，眼看著我們就要贏了，她加入進來，置之死地而後生，反敗為勝！”
“九王妃的棋藝這般厲害？”太子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老八，你就算要討好九皇叔，也用不著撒這樣的謊吧。”
“太子皇兄，這可不是我撒謊，九王妃的棋藝能跟迦若聖僧打成平手，麵對九皇叔也是略輸幾子而已，這樣的棋藝還不叫好，那怎樣才算好？”八皇子一副你沒跟她下過棋，不知道她厲害的模樣。
“說起迦若聖僧，到是許久不見了，不如我們去拜見聖僧吧。”太子提議道，迦若身為昭明的國師，作為太子的他，可前去拜訪，討論佛學跟人生。
“也好。”
兩人到國師府的時候，求見國師，卻被告知國師有客人在，不由得好奇：“是怎樣的客人？”
“貴客。”守門的小沙彌雙手合十，“與師叔祖正在下棋。”
“哦，我們可能前去觀摩？”八皇子驚喜的問道，能跟迦若下棋的貴客可不多。
小沙彌遲疑了下：“師叔祖吩咐了，不讓人打擾……”
“我們不會打擾聖僧與人切磋棋藝的，我們隻是在一旁看著，不出聲。”八皇子幾乎是連推帶哄的將小沙彌給糊弄了過去。
國師府修得頗為氣派，皇帝為了彰顯對迦若的看重，更是賞賜了不少奇珍古玩，迦若住在國師府的時間卻不多，時常外出講學，遊曆，皇帝也不在意，在需要的時候，才傳國師進宮。
老皇帝甚至為了不讓迦若覺得不適應，還在國師府修了一片跟聖音寺一模一樣的竹林，而迦若的住所依然是在竹林之中。
兩人來到竹林外，就隱隱約約看到竹林中有人，以及迦若低沉的笑聲，迦若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還是知道的，不苟言笑，雖然看起來慈眉善目，可是這般大笑的時候，幾乎沒有。
“那好像是十一妹。”八皇子有些驚訝，十一妹不是去找楚傾凰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小沙彌口中的貴客是九王妃楚傾凰。
“迦若，你就認輸吧，我九皇嬸棋藝精湛，我九皇叔都稱讚的。”十一公主看著棋盤上的棋局，得意洋洋的說道。
迦若也不生氣，目光看向楚傾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句話，我今日算是體會了，這才多久不曾跟你下棋，你棋藝是愈發的精湛了，可謂一日千裏啊。”
楚傾凰放下手中的棋子：“聖僧謬讚，非我棋藝精湛了，而是聖僧心不靜。”
迦若臉上的笑容淡去，目光溫和的看著楚傾凰，隨後移到十一公主的身上，片刻又移開，臉上難得有一絲尷尬的紅暈，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楚傾凰將目光看向十一公主，十一公主臉上也難得的尷尬，雖然她鑽狗洞爬迦若床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可是也有不少人知道啊。
“看……看我幹嘛，我今天可是什麽都沒有做。”十一公主說話都結巴了。
迦若臉上的紅暈散去，又恢複成清冷的聖僧模樣，十一公主獨自前來，每次都被拒之門外，如今她到是學聰明了，拖著楚傾凰一塊來。
楚傾凰見兩人這般模樣，頓時明白，迦若大概是誤會她了，以為她是來給十一公主當槍手的：“我今日來，隻是來跟聖僧下棋，別無其他。”
迦若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你說我心中有事，我到是覺得你心中有事。”
楚傾凰低頭收拾棋子的手微微停頓，隨後幹脆把玩起棋子來了：“多情總被無情傷，道是無晴卻有晴。”
“為情所困？”迦若疑惑的問道，在他看來，楚傾凰是一個異於常人的女子，她敢愛敢恨，不像是一個會為情所困的人，“因為內閣為九王爺選妃的事情？”
“非也，這件事並非該我擔心的事情，那是王爺的事情。”楚傾凰淡淡的說道，“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迦若沉默了，能讓楚傾凰放在心上的人不多，還能為其煩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你可曾聽過，彼之砒霜，甲之蜜糖？”
楚傾凰愣了一下，良久才開口道：“是我想多了，他不是癡兒，甚至比我更通透，聖僧，不若再下一盤吧。”
“也好。”迦若也幫著收拾棋子，“隻要別贏了，讓貧僧獻身就好。”
“咳咳……”楚傾凰瞬間被嗆住了，不住的咳嗽，十一公主趕緊的替楚傾凰拍拍背，“九皇嬸，你可別上了他的當，一定要贏。”
楚傾凰看看十一公主，再看看迦若，迦若對十一公主無情，或許說，迦若本身就是無情的化身，十一公主喜歡上他，注定情路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