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 下馬威
“兒子給母親請安。”楚傾華一進去，當即給寧柯郡主行禮。
因為年關，天氣寒冷，寧柯郡主身子也笨重起來，懶得動，幹脆躺在床上，摟著湯婆子，看到楚傾凰跟在後麵，趕緊的拍拍床沿：“二小姐來了，快過來坐，蘇嬤嬤，給二小姐拿個湯婆子，天這麽冷，你怎麽都不抱個湯婆子。”
“母親，不是說了，不要整日躺在床上，要多走走，有利於生產。”楚傾凰在寧柯郡主的身邊坐下，按照慣例給寧柯郡主診脈，“孩子很健康，母親放心。”
“有你在，我放心。”寧柯郡主拉著楚傾凰話家常，仿佛沒有看到跪在地上的楚傾華。
楚傾華的臉色變了變：“兒子給母親請安。”
寧柯郡主正跟楚傾凰說著話，被人打斷，似乎有些不悅：“這是……”
“母親，這是父親的長子，楚傾華。”楚傾凰趕緊的說道，“大哥可厲害了，如今可是從三品的驃騎將軍呢。”
“原來是大公子，起來吧。”寧柯郡主這才緩聲說道，“你帶你大哥過來行禮，也不說一聲，瞧瞧，都怠慢了，若是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我這個主母不待見庶子。”
庶子二字，刺得楚傾華的眉頭緊蹙，卻沒有反駁，王氏乃是楚相的妾，說他是庶子也沒錯，雖然王氏被抬為了夫人，可是在官府的文牒上，依然是妾，這是昭明的律法，一日為妾，終生為妾。
“母親嚴重了。”
楚傾華對於寧柯郡主的下馬威不以為意，都是後宅婦人用的手段，讓他感興趣的是楚傾凰，一個囂張跋扈的嫡女，一個被父親厭惡的嫡女，如今在相府之中，居然混得風生水起，而且人前人後不同的性情，讓人著實有些迷惑。
“一直聽相爺提起大公子，對大公子讚不絕口，如今大公子又是驃騎將軍，倍得聖心，想必前程似錦，就先恭喜一下大公子了。”寧柯郡主場麵話說得很漂亮。
“多謝母親。”楚傾華並不想留在這裏看楚傾凰跟寧柯郡主唱雙簧，“稍後，兒子會讓人將給母親帶的禮物送過來，兒子先行告退。”
“去吧。”
楚傾華從正院一出來，臉色黑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寧柯郡主當麵就如此給他難堪，可以想象，楚傾城在府中的時候，日子也是不好過，難怪要對兩人出手。
楚傾華一出主院，就遇到楚相：“見過你母親了？”
“見過了。”
“楚傾凰還在裏麵嗎？”
“二妹妹還在裏麵陪母親說話。”楚傾華不解，來給母親請安，都是知道的，怎麽又問起楚傾凰來了。
“宮中來聖旨了，點名了讓她接旨。”楚相身後，跟著宋公公。
楚傾華有些驚訝，宋公公可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一般都不親自出去宣旨的，如今竟然親自跑來相府宣旨，可見是好事！
“楚將軍。”
“宋公公，不知道……”
“好事。”宋公公眉開眼笑，“楚家有好事，這聖旨可是步閣老親自去皇上麵前求來的，你家二小姐有大喜事了。”
楚相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掩飾不了，步閣老可是內閣首輔，頗得帝心，又是百年世家，門生遍布天下，如今親自去為自家女兒求恩典，可見，十分看好楚傾凰！
楚傾凰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楚相帶著人準備進來。
“父親，大哥，宋公公，今兒個吹的什麽風，把您都吹來了。”楚傾凰行了個禮，笑問道。
“吹的啊，是二小姐的風。”宋公公走到楚傾凰的麵前，“二小姐，大喜。”
“公公說笑了，我哪來什麽喜事？”楚傾凰疑惑的問道。
宋公公打開手中的聖旨：“楚傾凰接旨。”
“臣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太醫院太醫楚傾凰，醫術卓絕，仁心仁德，今特封其為太醫院副院首，欽此。”宋公公將聖旨遞到楚傾凰的手中。
“微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楚傾凰吃驚不已，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塞給宋公公一袋碎銀子，“公公，皇上怎麽會突然想起封我為副院首。”
“二小姐……不對，應該改口叫副院首大人，這可是步閣老去皇上麵前，親自為你求的恩典。”宋公公壓低聲音道，“聽步閣老的意思，似乎對您頗為看重，步家長子尚未婚配，二小姐可要多努力啊。”
“宋公公，不如去喝杯熱茶吧。”楚相笑著招呼道。
“不了，不了，雜家還要回去複命呢，手下的人，不知道皇上的喜好，雜家還要回去伺候皇上，就不留了，告辭。”
“送公公。”
宋公公一走，楚相就將楚傾凰叫進書房，楚傾華也在裏麵坐著：“你跟步家究竟是怎麽回事，聽宋公公說，步家有意求娶你為兒媳，你意下如何？”
“爹，步閣老親自去皇上麵前，為女兒求了這個副院首的職位，爹還不明白嗎？”楚傾凰一副無奈的語氣說道，“女兒救了步公子的性命，步閣老為女兒求得副院首的職位，這就是兩不相欠了，說明，步家無意求娶女兒。”
“可是為父聽說……”楚相一臉失望，若是楚傾凰成為步家的兒媳，對於楚家來說，是極為有利的，隻是沒有想到那個老狐狸真會打算，救命之恩，隻是用一個副院首的職位就給敷衍過去了！
“算了，既然對方無意，那就算了，你不日就要回太醫院任職，到時候別忘了去給淑妃娘娘見禮。”楚相吩咐道，淑妃是他們在宮中的依靠，以前都是楚傾凰在跟淑妃接洽，隻是淑妃也不喜歡楚傾凰張狂的性子，後來就商量著換了楚傾城。
想到楚傾城，楚相的臉色就有些不愉快了，看著楚傾凰的臉色也不是那麽溫和了，若不是楚傾凰，傾城定然不會變的那麽惡毒！
“女兒遵命。”
“回去吧。”
“女兒告退。”
楚傾凰的禮儀，無可挑剔，楚傾華看著楚傾凰離去的背影，問道：“二妹妹的禮儀到是不錯，誰教的？”
“你祖母花了大價錢，請安嬤嬤教的。”楚相冷淡的說道，楚傾凰再優秀，可不得他歡心，他就懶得上心。
“原來是出自安嬤嬤之手啊。”楚傾華幽幽的說道，“爹，你有沒有覺得，二妹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楚相聽楚傾華這麽說，點點頭：“確實變了不少，變得懂事了不少，府中的事情，都是她在幫著處理，你祖母一向偏愛她，你母親又信任她，好在她做事也沒有個偏差，便任由她去了。”
“爹，你不覺得二妹妹變得太徹底了嗎？身上完全看不到以前的影子。”楚傾華提醒道，“一個人再怎麽改變，也是改變不了自己的本性的，二妹妹本性張狂，可是如今我看到的確實一個性格溫順，處事圓滑，滴水不漏的二妹妹，咱們相府的二小姐怕是沒有這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吧？”
楚相仔細的想了想，楚傾凰的改變真的很徹底，甚至連穿著打扮都改變了，非但不張揚，反而內斂了不少，以前的楚傾凰，總是喜歡在他麵前晃悠，可是現在的楚傾凰對他頗為冷淡，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他們不是父女，而是陌生人。
“爹，這人，真的是二妹妹嗎？”楚傾華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楚傾凰囂張跋扈不假，可是沒腦子也是真的，不然的話，怎麽會落得被楚傾城跟楚傾月玩弄於手心，還暗算於他，想了許久，他懷疑，這人並不是楚傾凰！
“難道你在懷疑什麽？”楚相疑惑的問道。
“二妹妹變得太徹底，裏裏外外都像是換了一個人，我懷疑她根本不是二妹妹。”楚傾華忍不住的說道，“爹，二妹妹的身上，可有什麽明顯的胎記或者疤痕？”
楚相認真的想了想：“有，你二妹妹從生下來，後腰上就有一個鳳凰胎記，所以她娘才會給她取名凰字。”
“父親，不如讓人去看看，二妹妹的身上是否有這個鳳凰胎記！”楚傾華果斷的說道，“府中發生太多事情，若是此人是二妹妹還好，若是不是二妹妹，隻怕府中發生的事情，跟她脫不了關係。”
楚相眉頭緊蹙，想要去看楚傾凰的身子，他們是做不到了，玉庭軒能靠近楚傾凰的人，就那麽幾個人，而且還是忠心耿耿於楚傾凰的人，無法買通，隻能從老夫人那裏下手。
“想要看她後腰上的胎記，隻怕要你祖母願意出手才行。”楚相想了想，“不過事關重大，你祖母定然會幫忙的。”
“父親，並不是兒子懷疑二妹妹有什麽不良居心，而是二妹妹整個人變得太徹底，從一個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兩人就是同一個人，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要看看。”
“我知道。”人的心中一旦被灑下懷疑的種子，就覺得覺得一切都是可疑的，楚相也一樣，他將楚傾凰前前後後的態度想對比，發現楚傾凰真的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她雖然也喜歡黏著老夫人，可是更喜歡跟在他身後，甚至做一些愚蠢的事情來引起他的關注，哪怕是打罵，她也覺得高興。
可如今，楚傾凰再也不會做一些事情來引起他的關注，甚至不出現在他的麵前來淡化自己的存在，如今想來，興許是因為換了人，怕在他麵前穿幫，所以才會不出現在他的麵前，越想，楚相越覺得楚傾凰被人換了。
“確實有必要證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