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敬酒不拒
月蕾坐下,看到桌子上已擺好了一籠包子、一碗白粥、兩碟小菜,香氣撲鼻,勾引著食欲。
但月蕾暫時也隻能聞聞,解解讒。自從跟師兄到城裏生活,她就多多少少學了些禮節,知道主人未發話,作為客人的她是不好先吃的。
可看著美食卻不能吃,這還真是一種“酷刑”,煎熬……
七個約十來歲的恒久派弟子上前,在每個人桌子上放了一個精致的藍花白瓷壺和杯子,並將壺中的液體斟滿杯子,琥珀般的液體,晶瑩剔透,散發出陣陣清香。
月蕾記得這個味道,上次就是被它給嗆到了,現在還能感覺到它流入喉頭的火辣刺激,心有餘悸!
酒已斟上,自然不是用來看的,可要喝這酒,月蕾還真有些排斥的。她看著滿滿的酒杯,忍不住皺了皺眉。
坐在月蕾旁邊的水寒,將月蕾的神情盡收眼底。
這時,重傷初愈、麵色蒼白的肖慈從主位上站起,捧著酒杯,有些吃力地大聲說道。
“得將軍和各位少俠相助,才保得我恒久派這萬年基業,保得我派弟子渡此大劫,肖某感激不盡,肖某先幹了這杯,隻要以後各位能用得上肖某,能用得上恒久派的,我們自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說罷,仰脖將杯中酒一口飲下。
“斬妖除魔是所有正道中人應盡的本份,也是我的職責所在,肖掌門言重了!”水寒回道。
“將軍謙虛了,肖某有生之年還能有幸與水將軍如此暢飲,心願足以!來肖某敬將軍!”肖慈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下。
“肖掌門德高望重,能與肖掌門共飲,也是水寒的榮幸!”水寒起身,回敬著,也一飲而下。
“爹爹,你重傷初愈,如此海飲,怕是身子受不了,不如由樂兒帶爹爹敬,如何?”肖樂擔心地上前道。
“你這孩子,爹爹好的很,現在讓我拉幾頭牛都沒問題,喝幾杯酒會有什麽事!去,坐好去!你一會也得好好敬將軍和各位少俠,他們可幫了你不少!”
“是!”肖樂見勸不動,也隻能又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肖慈也明白,他要代表全派上下用酒一一敬水寒等人,會很可能讓現在病弱的身體負荷不了。
但他有必須要這麽做的理由,不僅是因為他心中的那份感激,也還因為他心中的謀劃,一個不得不做出的謀劃。
“來,肖某敬月少俠!”
肖慈端著斟滿酒的酒杯,走到月蕾的桌前,微笑地看著月蕾。現在他才仔細看清了月蕾,如此俊美不凡的人,看似單薄的身軀,卻有著靈石都認同的強大力量。
如此優秀的人,有什麽是她不能做到的呢?隻要她願意吧!是呀,終究得要她願意才行!
月蕾反射性地站起,突然想到未端酒杯,便彎腰伸手,準備去端桌上的酒杯。就算酒再難喝,如此虛弱的肖掌門都敬酒了,出於禮貌,她都必須要喝。
可是比月蕾更快一步的是另外兩隻手,一隻是月蕾右邊水寒的手,一隻是月蕾左邊冷君的手。
水寒知道月蕾不會喝酒,看她神情更是厭惡喝酒。而冷君是見過月蕾誤喝被嗆的情形。兩人都擔心她,才會想去拿她的酒杯,本都想代她喝酒的,卻不想撞到一塊,出現了這樣尷尬的場景。
肖慈會心一笑,心中已明白水將軍不是一般地重視月少俠,靈石選的人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已是頂極,現在還有將軍作為後盾,就算有人對少俠不滿,相信以將軍的威信,也沒人敢動她分毫。
兩隻停滯的手,也隻是僵持了一瞬間,冷君便縮回了手。
水寒立即端起了月蕾桌上的酒杯,對著敬酒的肖慈道:“肖掌門,小蕾不會飲酒,我代她飲下,感謝貴派的熱情招待。”
說完也沒有給肖慈、月蕾拒絕的機會,就將酒一飲而盡。
“將軍,是肖某對不住了。沒有事先征求大家的意見,就自作主張地讓大夥一同飲酒,自罰一杯!”
說完,肖慈又是一杯酒豪爽地一口喝完。
“來人,幫月少俠換上茶水。”
“謝謝肖掌門,不用的!我正想學著喝喝酒呢!”月蕾端起酒杯阻止道,麵對豪爽的肖掌門,讓她用茶代酒喝,她實在過意不去。
月蕾給自己杯中斟滿酒,捧著酒杯回敬肖慈!
“感謝肖掌門的盛情款待,敬肖掌門!”月蕾說罷,準備學著大家的樣子一飲而盡。這次有了心理準備,應該不會像上次一樣被嗆了吧!
“月少俠,等等!”肖慈攔住了月蕾往嘴邊去的手。
月蕾無法喝酒,有些疑惑地看著肖慈。
“是肖某該敬少俠才是,不光是為少俠之前為貴派所做之事,還有以後又會麻煩少俠之處,肖某都請少俠多擔待了!我先幹為敬!”
隻見肖慈又是一杯酒下肚。
肖掌門的話有點怪,怎麽與敬師兄酒時,所說的話有些不同,為何會說以後要麻煩她?為何要說讓她多擔待?
但肖掌門已喝下酒,她還如此想前想後的,確實不該。
“肖掌門客氣了,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月蕾自當效力!”
語罷,月蕾也將酒一口喝下。或許有心理準備,所以這回月蕾覺得酒的味道並沒有之前想的那麽糟。
“好!少俠果然好氣魄!”肖慈越發欣賞月蕾了。如此性情之人,毫無扭捏造作,所以才能讓頑皮的樂兒堅持拜她為師吧!
“月少俠,請慢用!”
肖慈微笑著,轉身向月蕾旁邊的冷君桌前走去。他該接著敬冷少俠的酒了……
月蕾坐下,覺得剛剛喝下去的酒雖然熱辣辣的,但唇齒間殘留著酒水的香甜,倒挺令人回味的!酒水進入腹中,體內靈力自動將酒精排出,她沒有發現有什麽不適感。
月蕾忍不住端起酒杯,想再嚐試一下,看還會不會有別的味道出現。
“酒不能多喝,喝多了會傷身!”水寒用手擋住杯口,阻止小蕾繼續喝酒。
“噢!”月蕾調皮地吐了吐小舌頭,明了地將酒杯放下,轉攻桌上的美食。
肖慈再征求了其他幾位客人的意見,看是否需要將酒換成茶水的?
但卻無一人要求更換!包括兩名在坐的姑娘,趙盈和劉嫣。
趙盈為何不要求更換呢?想她一個大家閨秀,喝酒是絕對禁止的。但現在沒有人再約束她,她可以肆無忌憚做她想做的事,吃她想吃的東西。
看著酒杯中清透的液體,上麵還飄著一塊沾著水珠的玫瑰花瓣,散發著香甜的味道,無不引誘著她,讓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於是,她就試著淺嚐了一口,卻不想酒入口後,剛開始有點辣,但辣勁過頭,便甘甜可口,下喉後還唇齒留香,所以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喝酒。
但其實這酒是恒久派特製的陳年佳釀,用玫瑰花瓣和優質高粱釀造,存放至少五十年以上,才會拿出來招待貴客。
而這次招待他們的酒更是存放有百年以上,所以酒的後勁可想而知。
輪到肖慈敬趙盈酒時,趙盈已經有兩杯酒下肚,酒精燒紅了她的臉,她已經有些微醺。第三杯下喉,她就更醺醺然了。隻是醉酒的人從來不會認為自己已經醉了,反倒會喝得更凶!
劉嫣為何不提將酒換成茶?
她無時不關注著將軍的舉動,她本作為丫鬟,不應該與王子、將軍等人一同坐著吃飯,但將軍卻讓她一同坐著,她以為將軍這是待她好的一種表現。
她便高興地坐著,等著別人的敬酒,等著將軍能像對待蕾公子一般,甚至更好地對待她,代她喝酒,甚至能關心地為她換上茶,讓趙盈看看,她對於將軍是不同的。
終於等到肖慈上前敬酒了,但劉嫣看到,隔著幾個座的將軍,卻像沒發現這邊的事般,仍與蕾公子說笑著。
“肖掌門客氣了!”劉嫣對著肖慈大聲地道。
斜眼又看了看將軍那邊,將軍仍舊與月蕾說笑著,將軍難道還沒聽到嗎?
“肖掌門昨日傷重……卻仍堅持將酒敬完全程……實乃……豪傑!”劉嫣又抬高了嗓音,音速放地更緩了。
這樣難道還是沒聽到嗎?將軍怎麽還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雖然將軍是沒有看,但卻有好多雙眼睛都齊刷刷地往她這裏看,一個個疑惑、好奇的眼神,讓她尬尷不已。
“小女子敬佩,好!幹杯!”劉嫣趕緊將酒喝下,避免接著丟人!
趙盈又是兩杯酒下肚,酒的後勁已然上頭。站都站不太穩,卻還要拉著王自強一塊喝酒,語無倫次,還要跳舞,東倒西歪的,醉得可真是一塌糊塗!
跳舞?劉嫣靈機一動,起身優雅地向在坐的行個禮,道:“為感謝肖掌門及恒久派各位的熱情款待,借著酒勁,小女子大膽獻上一支舞助興,可好?”
對助興的事,肖慈還真是沒有想到,昨日派中發生那樣的禍事,大家的心情還未能平複,對於招待貴客的方式,他們考慮得真的不夠周全。
“那是極好,隻是有勞了!”肖慈也希望他的貴客能夠盡興。
劉嫣緩緩上前,在殿中眾人所座的最中心位置停下,朝著肖慈方向行禮道:“小女子獻醜了!”
劉嫣微微淺笑,甚至風情萬種,像個光源體般,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請!”肖慈伸手邀請道。
似不經意間瞄到將軍也往她這邊看來,她越發笑得明豔動人了。
隻見劉嫣微啟朱唇,輕唱著,如黃鶯吟鳴,歌聲婉轉動聽。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
隨著歌聲,劉嫣蓮步輕移,長袖飛舞。
她本就身姿婀娜,今天又穿了一身粉色衣裙,越發顯得嬌豔欲滴,粉嫩誘人,讓人仿佛置身於粉色花海中,芬芳馥鬱。
月蕾不由地沉醉其中。她跳得可真是好呀!原來劉嫣不僅長得漂亮,會醫理、調香,還會唱會跳,真是多才多藝,讓人驚豔!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不會淪落至此。月蕾心中感歎著,欣賞著。
因此,她完全沒注意到,水寒默默得為她夾了許多菜放在碗中,更沒注意到師兄漸漸黯淡下來的眼神。
…….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劉嫣一曲終了,似醺醺然般倒向側前方的水寒。
月蕾剛剛從驚豔中回神,卻見劉嫣已倒在師兄的懷裏,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劉嫣跳著跳著,就跳到師兄的懷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