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跑幾圈
五點。
雪花飄落。
雪下的不大，但是雪片很大，一片片輕輕的敲在窗子上，李訊一就醒了。
他聽不到雪花敲打窗戶的聲音，但是他就這樣醒來了，仿佛沒有睡過，很清醒。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想起這裏不是陳萬傑的家了，是在福利院的門崗。
他沒有睡醒時候的恍惚，腦袋運轉的很正常，他認真的想著一個問題：沒有相關條例，高院長也沒有指明，那麽我這個門衛該什麽時候起床呢？
他沒有想清楚，索性就直接起床了，穿著薄薄的睡衣，小小的屋裏還挺暖和，窗戶玻璃的邊沿有一些霜，他走近窗邊，有些涼氣傳了過來，他感覺挺好，起床後有點發幹的嗓子似乎也清爽了些，屋裏的燈光射到外麵的地上，他看到上麵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看了一會兒，他覺得該盡點門衛的職責了，於是打開了監控屏幕，開始查看起來，有一些輸入操作，他用起了二指禪……他以前挺喜歡玩電腦遊戲，而且玩的也挺好，不過從21區回來之後，他便沒辦法順暢的打字了，索性直接用他以前會鄙視初學者的二指禪來。
說起電腦……
他從箱子裏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自己好像有段時間沒有打開了，貌似那個通訊軟件安裝之後，自己也一直沒聯係過哥哥了。
想起這一節，他打開了那個軟件。
“在的弟弟。”
“？？”
“在嗎？”
“明天晚上七點。”
“我們這邊的七點”
上麵顯示這五條信息。
自從一開始安裝好後發了幾條信息便一直忘了聯絡，李訊一有點不好意思。他算了算時間，21區那邊晚七點，那這邊應該是晚上十二點多？他倒是真為我這個弟弟考慮啊……
對了，這信息是什麽時候發的？這個軟件連信息發送時間都不顯示，而且還不能安裝在手機上……
真不方便，還不如直接電話聯係……
如此想著，李訊一開始回複信息：“哥，這”……
李訊一突然停住了，剛剛那兩個字一個標點，他是習慣性的用以往的五指輸入的，好像沒太大妨礙啊。
他繼續輸入，但是卻不行了，手指很僵硬，根本沒辦法精準快速的敲擊鍵盤，無論如何也達不到剛剛那個順暢度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便扔下了電腦，打開了那本“相關記錄1”，憑著印象，他開始在筆記本的大概四分之一厚度的地方開始翻找起來。
“人體往往可以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做出反常的動作，而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反而無法完成，那麽是否可以將人的意識做出區分，暫且以真假為名，潛意識抑或下意識是為真意識？”
李訊一看著爸爸隨手記錄的這一句話，他沒有再往下看詳細的分析，他之前就看過了——暫時除了讓他傷腦筋，還沒有更大的幫助。不過這樣一句話就足夠了，下麵的分析很複雜，卻是對這一句話有部分證實。
剛剛那不經意的動作有些符合這段描述，他覺得或許可以照著這個思路，來改善自己目前笨拙僵硬的體質，應該是有很大希望的。
看來以後還是用之前的正常輸入手勢吧，雖然吃力一點……
不對，如果一直用正常手勢，那應該是會一直處於困難的輸入狀態，長此以往，“因為身體僵硬導致輸入困難”這個觀念就會根深柢固，那麽之前的習慣性動作下意識表現出來的概率就更低了啊，那豈不是殺死了“真意識”？
李訊一陷入了矛盾……
他想了很久，終於下了個結論，不要想太多，順其自然，他覺得過多的思考毫無意義，反倒是會產生很多“假意識”，這是不利狀況。
忽有所覺，他看向窗外，外麵的馬路上有兩個人慢慢跑過。
是晨跑的嗎，李訊一這樣想著，覺得那兩人有點眼熟。
是那天剛到陳萬傑家的那個早上看到的二人？黑燈瞎火的，沒看清楚，有那麽巧？
李訊一隨即不再糾結——不管是不是，人早起晨跑是好習慣，能在這樣的大冷天還不停息，值得學習。
徒羨他人怎麽能行？
李訊一眼神突然堅定，他馬上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間，向院裏那個小操場跑去。
多做運動，總沒有壞處的。
這個操場比較小，李訊一估計這外圍的跑道長度是400米。現在這裏黑洞洞的，他倒是不太在意，開始跑動起來，不過現在身體很僵硬，沒辦法跑的太過迅速，他想了想，調整到一個最自然地狀態，不去過多的想自己的身體狀況，慢悠悠的圍著操場跑了起來。
那個實驗，讓自己體力好了很多，李訊一跑了一會兒，沒有察覺到力量的衰竭。現在淩冽的冷空氣好像也沒有對自己的肺部造成什麽壓力。反而，他感覺著一片片雪花落在臉上，然後融化，帶走那一小塊的熱量，涼涼的，挺舒服……
有多久沒有這樣跑過了……
李訊一回想著，大概是好幾個月前了吧，他記起那時候自己還在學校，是一場球賽……
就這樣，腦子裏想著別的，腳下不停，李訊一圍著操場跑著。一圈，兩圈，三圈，五圈，七圈……
好像跑了有三千多米了吧，怎麽沒有太大的感覺？
李訊一雖然知道自己的體力有所增強，不過這有點過分了吧！他現在也不得不驚歎起來。
他想起以前在學校的體育測試——兩千米，班裏的男生們爭先恐後的，自己也在其中努力奔跑，想著就算不是前幾名，也不要處於太過尷尬的名次，畢竟自己也算小有頭臉的人物，場邊起碼有那麽幾個女生是在關注著自己的……
最後，他拿了一個前十的成績，不過自己也是累的夠嗆，差點把早餐也吐出來。
自己雖然喜歡踢足球，但是也沒有係統的做過訓練，那時候的體能和現在比起來，真的是天差地別啊……
那麽，自己的極限在哪裏呢？
李訊一很好奇，於是便決定一直跑下去，直到跑不動為止。
二十幾圈了？
李訊一停了下來。
他覺得有點累了，仔細回味，又覺得應該是跑煩了吧……跑步速度有點慢，這都跑了一個小時了，再這樣轉下去，他都覺得自己有點發暈……
這時，他看到那邊黑暗裏走過來一個人，等走近點，他便認了出來，是徐漫彤。
徐漫彤可沒有他那麽好的眼神，她小心翼翼的走近些，才出聲道：“李訊一？”
“是啊，你也來跑步？”李訊一看到她著裝，便問道。。
“你也晨跑嗎？我早上一直都來跑的。”徐漫彤確認了之後，開心的說道。
“嗯，對，我也經常晨跑，我喜歡運動嘛。”黑暗下，李訊一厚著臉皮說著，同時下定了決心，不管暈不暈，再跑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