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消息
“什麽！”陳萬傑忽的一下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李融道，這可是十分緊要的事情，特別是對於他李融道本人來講，不過他看著對方很平靜的樣子，終於還是慢慢坐了下去，問道：“出了什麽情況。”
“承載體拒絕了繼續實驗……”
“承……你說你兒子？”
“啊，對。”
“你不是說之前他是同意實驗的嗎，是實驗過程中有什麽問題讓他心理上有了變化？”
“基本來說是很順利的，是我和他個人之間的關係……對這件事情，我會承擔責任的。”
“嗨！承擔責任什麽的……本來實驗的進行上麵就不知道，所以表麵上隻不過是對實驗人選的名單進行了上報。但是我們之前催的那麽急，現在卻又突然要中斷了……這實驗沒辦法再進行下去了吧，根據目前的情況的話……這就有些尷尬了啊。”
“是啊，存儲意識逸散的現狀是沒辦法改變的了，暫時查不出任何原因。但是事情有了轉機，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好消息。”
“哦？”陳萬傑滿臉期待。
“你知道我們現在麵臨的困境吧。”
“嗯，你的全新意識理論，實現了對於目前幾乎全部疑難雜症的治愈可能，這說明了意識可以擁有超出以往的更加具體的作用，‘女媧計劃’便是可行的方案之一，而這個方案一旦成功的話，對於現有的人類文明具有顛覆的作用。但是這個計劃需要的重要條件之一就是‘意識種子’，呃……就是那種非常規的高濃度和純度的意識集團，你是這麽跟我解釋的對吧……”陳萬傑望了望正在給他沏茶的李融道，看到對方笑著點了點頭，便繼續陳述道：“這玩意兒的生成目前也是毫無根據，但是跟常規意識的聚集數量應該有最直接的關係，這就是為什麽這種‘意識種子’目前隻有意識存儲量最大的我國和蘇國兩國所擁有。”
陳萬傑接過李融道遞過來的杯子，吹了吹後淺淺的吸了一口，繼續說道：“但是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該死的意識消散情況！照這個消散情況來講，不僅目前已經擁有的幾個‘意識種子’將會消失，就連現在存儲的那些常規意識都將慢慢消失殆盡，就像烈日下水泥地上的水漬一樣，悄無聲息的……都消散了。畢竟，意識的采集需要大量的人員，還要配套催眠以及專業設備等一係列複雜的程序，並且要耗費大量時間……就目前來看，進口小，出口大，根本來不及補充……就算花費巨大的代價來進行意識采集工作，就目前來說也不過是在填充一個無底洞罷了……”
“嗯，更遑論這個無底洞正在擴大，雖然是極微小的幅度。”李融道推了推眼鏡，開口補充道。
“這樣下去，不要說‘女媧計劃’，就連最起碼的醫學價值，都要不複存在了……”陳萬傑歎了一口氣，又抬頭略帶期待的看著李融道問道：“所以呢，你的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剛剛的電話。”李融道說起這個，眼中似乎有點點火星閃耀，“剛剛來電話的是查爾斯博士。”
“查爾斯……”陳萬傑有點疑惑，他好像沒辦法將這個名字和哪個醒目的科學家聯係起來。
“嗯，這是我之前研究生時期的一個同學，奧地利人，一直以來在學術上沒有太大的建樹，所以你應該是沒有聽說過的。不過隨著新意識理論的興起，這位以前和我共修同一學科的老同學就引起了奧地利政府的重視，這不，他被委派到伊國輻射區做相關研究。”
“也就是說，在那邊他的研究有所突破了？”
“沒有……可以說毫無所獲。”李融道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同在喝茶的陳萬傑被一向嚴肅的李融道一句嗆的差點噴了出來。
“伊國那邊的輻射區你也了解，歐洲有部分國家的研究站進駐，但是除了德國都幾乎沒有什麽太大的成果，那邊的學術交流也不像我們這邊三大國這樣深入和頻繁，所以這個查爾斯在那邊處於什麽狀態你也應該能想象得到。”
“估計是天天都在喝茶吧……”陳萬傑慢慢折疊著剛剛擦嘴的紙巾。
“他這個人學術不精，不過聽他說他有個兒子倒是很厲害。”
“哦？”
李融道仿佛想到了什麽，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兒子遊戲好像打的很厲害，好像還拿過什麽比賽的冠軍。”
“這和咱們這個研究有什麽關聯嗎？”
“可能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古董都會這麽想吧……”李融道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思想應該更開闊啊……接納的東西好像還是不夠多啊，特別是作為科學家。”
陳萬傑知道對方應該是意有所指，認真的聽他繼續講。
“他這個19歲的兒子在電子遊戲領域好像還是引領型的人物，和美國一個科技公司的老板搞遊戲方麵的研究，在人機交互方麵有了一些想法，是有關於腦電波操控方麵的。所以他們父子倆在討論這個的時候有了新的設想。”
“是輻射區對於意識的親和敏感特性？”陳萬傑立即有所察覺。
“嗯，對，你能想到，他這個意識研究領域的‘專家’也是立馬想到了，所以在他們研究站做了相關的工作，果然發現了某種可能。”
“是有突破嗎？”
“真的諷刺啊，有所突破他就不會給我打電話了，應該說隻是有了全新的設想，這樣的設想很宏大。他主動聯係我，一方麵他們沒有這方麵的研究能力；另一方麵就是因為設想的宏大，所以最終這個設想的實現需要極大的空間，最好能涉及到全球的每個普通人身上。”
“你是說……”
“嗯，全新的意識采集方式，和電子遊戲有關。”
“妙啊！”陳萬傑驚喜道，此刻他腦海裏想法層出不窮，思緒萬千，隻待好好地整理一番。
“我懷疑啊，這樣新奇的想法都可能來自於他那個厲害的兒子身上了。”李融道說道。
“極有可能，那麽這個‘入口’就可以極大限度的擴展了，那可不是一個數量級的采集量了！”陳萬傑想到這一節，有些興奮。
“是啊，這樣的事情，終究全世界的人都參與進來，才會得到最好的發展啊……”李融道感慨的說道。
“真的是個絕妙的想法，我得回去好好的匯報研究一下了，那麽這個技術層麵的問題……”
“問題不大。”李融道淡淡的說道。
“好！那技術方麵的問題就交給你了，我得抓緊回去，估計接下來就需要大動作了。”陳萬傑已經站了起來，恨不得立馬回去好好地思索整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李融道看著又要起身離去的陳萬傑，不由得笑了起來，然後指著他搖了搖頭。
看到李融道的舉動，陳萬傑也無奈的笑出聲來：“嗨！我看我就這命了！”
“坐下來慢慢喝口茶吧，這兒有盒茶葉不錯，重新沏一杯。這件事情啊，我腦袋裏已經確定有可行的具體方案了，短時間內能做出詳盡的報告，不過整個項目要全盤實行的的話，確實需要上麵慎重的研究討論，畢竟大概率是涉及全球的事件啊，所以急也沒用。”李融道邊說，邊從櫃子裏拿出一盒茶葉。
一聽李融道這麽說，陳萬傑想想也是，就踏踏實實坐下來，輕輕舒了一口氣，隨口說道：“唉，你說好端端的，你和你兒子又怎麽了呢，我看八成是你的臭脾氣鬧得！”
“那小子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李融道搖了搖熱水壺，打開蓋子把裏麵的水都倒了，重新燒了一壺，“哦，對了，他說他要回去，你回去的時候順手把他帶回去。”
“果然是父子兩個鬧矛盾了！”陳萬傑搖了搖頭，“不過他回去那邊都沒人照應，學校也放假了吧，這麽急著回去幹嘛，好歹這邊還有你和賢一，來都來了，多待一陣多好。我說父子倆鬧矛盾，小孩子亂發脾氣的年紀，你這當老子的教訓兩句，再說兩句軟話不就完了麽。”
“這孩子，因為他媽的事情，好像高考都沒考就跑過來了，接下來有什麽想法也不跟我說，我還得從賢一嘴裏打聽，這不剛剛還是賢一過來跟我說他要回去，我想該勸的賢一都勸了，他回去也好，體驗一下一個人生活也不是什麽壞事，在這邊又沒什麽事兒，呆在這裏幹嘛。”
“就因為他不做接下來的試驗了？”陳萬傑壓低了聲音，“我就在想，從咱倆的關係來說，他不做也好，畢竟這種事情風險太大。不過後麵的事情也說不準，他的想法會不會轉變，你的研究會到哪一步……總而言之，我是相信你的人品和實力的，雖然你工作方麵很有熱情，但你總歸不會害自己的孩子。”
李融道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歎了口氣：“說實話，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啊……”
“噯我說，這麽一來大問題算是能解決了，但是我總覺得，後麵這女媧計劃再次啟動，你兒子還是脫離不開的，上次美國搞出來的都什麽事情，這種事情的成功率可沒那麽高。你們父子三人呐，我估摸著必定對這次人類社會的變革起到關鍵作用，比起你說的那個什麽查爾斯父子，靠譜多了！”
“你也是關鍵人物。”李融道將剛燒開的水倒進杯子，重新坐下來，認真的看著陳萬傑，“這段時間，你幸苦了。”
“嗨！彼此彼此了。”陳萬傑毫不在意的撇撇嘴，“不過你這兒子經曆了這麽一檔子事情，畢竟是年輕人，保密工作要做好啊。”
“我這個兒子，別的不敢說，他這嘴倒是牢的很，我想是沒問題的，況且這件事情也隻有我們四個人知道，接下來又有大動作，全世界的目光都會被吸引住，沒問題的。”
“說的也是。”陳萬傑端起茶杯稀溜溜喝了一口，愜意的靠在沙發上，“還別說，你這茶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