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是我負了她
“他說的可是真的？”徐老忍不住抓住雲聲如故的手臂，力氣之大，五指有四指的指甲嵌入雲聲如故的手臂裏，血絲從他的手臂裏流出，滴落在地上。
“徐老，您別急，他跑不了的。”花落勸著，徐老鬆開了手，看著手裏的殘血，訥訥道：
“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了。”徐老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平靜。
太久沒有薛冰的消息，突然聽到一點，都徹底打破了徐中廣內心的平靜。
一把年紀的人了，竟然還會激動如斯。
“我確實會血祭。”雲聲如故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還帶著些釋然。
“我的師傅叫做南雲。”
“不對不對，南雲，怎麽會是叫南雲？南雲不是那個謫仙城的長老？”徐中廣打斷了雲聲如故的話，喃喃著不敢相信。
他與薛冰一起創造出來的血祭，何時讓別人知曉並獲得了傳承？
南雲作為方術門派有名的長老，徐中廣自然也是聽過她的名字。
雖然徐中廣自從三十年前，就足不出新五島，消息倒也靈通，平時聽身邊的人談論，也能知道些外界的事情。
傳聞南雲乃是謫仙城有名的長老之一，功夫深不可測，為人冷冰冰，不喜言語，長相奇醜，常年以白紗蒙麵，不見世人。
這個人與薛冰相差甚遠，定然不會是他的冰兒，又是如何習得血祭的？
“師傅對外的稱號確實如此。”
若不是雲聲如故有次無意中，聽見前來拜訪南雲的好友稱呼了她一聲冰兒，雲聲如故定然也要認為她就是喚做南雲。
南雲的脾性不是很好，有些歇斯底裏。喜怒無常、要求眾多，普通玩家難以忍受。
茂林修竹有耐心有毅力、性格好，在南雲身邊堅持了兩個月，供其無條件使喚。
茂林修竹才能得到南雲地看中，成為其入室弟子，學得血祭技能。
相比茂林修竹來說，花落的運氣不是普通的好，畢竟她獲得血祭的時候，並沒有付出多大的代價。
隻是去偷盜了一個“夜明豬”，就輕鬆獲得了徐老地青睞。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就是如此之大。
雲聲如故當初來到新五島時，看見徐老放在桌上的那本技能書，與其學習的血祭甚是相似，才會好奇拿起觀看，並因此對花落產生濃濃的好奇心，結下不解之緣。
雲聲如故想到此處，望著花落，眼睛又是一彎，幸好沒有與她錯過。
“我的師傅，應該還有另一個名字，前來拜訪她的一個叫做呂寬的前輩，有次無意間喊過她‘冰兒’這個名字。”
“呂寬？冰兒？那就是冰兒無疑了。”徐老又激動地站起來，隨後坐下。
“師兄既然知道冰兒在哪，為什麽不告訴我？一直騙我沒有冰兒的消息？”
徐老的臉色陰晴不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雲聲如故沒有打擾，與花落兩人坐在一旁閑聊。
花落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徐老跟你師傅關係不一般了？”
花落擁有血祭，在朋友之間早就不是公開的秘密，現在幾乎更是眾所周知的事。
雲聲如故如此聰明，同樣一個技能，又怎麽可能會猜不到這之間的關聯。
雲聲如故點頭，從遇見花落，看見那本書開始，他就知道時刻讓南雲想念的那個人在新五島。
他接近花落，一開始也是想要探尋真相，直到後麵被花落吸引，知道花落的各種事情，漸漸喜歡上她，無可自拔。
“我師傅為人喜怒無常，經常動不動發脾氣，時而傻笑，時而哭泣。”雲聲如故見徐老已經恢複正常，豎耳傾聽，將聲音加大。
“有時候，我還會聽見她大罵一個叫阿廣的人，說他負心薄幸之類的。”
徐中廣幽幽地歎了口氣，由雲聲如故地描述中看，南雲確實就是薛冰了。
“是我負了她，她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徐中廣為薛冰的喜怒無常找了個借口。
花落好奇道：“你總是說負了她，又是如何負的？還有這個呂寬是誰啊？”
徐老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呂寬是我的師兄，應該說，曾經是我的師兄，我現在已經不是無影閣的弟子了。”
“當年我學有所成，下山試煉，就是在那時候，我認識了冰兒，那時候我們倆因為一個誤會，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在各種爭吵地過程中，我們互生情愫，終於在一個晚上，兩人確定了心意。”
“冰兒的父母早亡，從小由養父母養大，養父母壽終正寢後，才出來闖蕩江湖，並尋找仇人。她家裏已經沒有長輩，我就把她帶去了無影閣，想要求得師傅的成全。”
花落忍不住插嘴問道：“所以你的師傅不同意？”
電視與小說中常見的情節，長輩不同意，棒打鴛鴦，從此兩個人走上苦情不歸路。
“師傅暢快地答應了。”徐老瞥了花落一眼，花落摸摸鼻子道：“您老繼續。”
這裏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跟全小真說的都不一樣。
“我們歡喜地準備成親之時，才發現，冰兒的親生父母竟然是被我師傅殺死的。冰兒悲傷之下，要殺我師傅，為她父母報仇，我自然是不肯。”
“在冰兒殺我師傅的時候，我不小心將其打傷，冰兒悲痛欲絕，還好被我師兄偷偷救了下去。”
“冰兒的傷勢很嚴重，需要修習閣裏的無上心法，才能消除內傷。是我錯手傷了冰兒，我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冰兒死去。”
“我去求師傅，師傅不答應。無影閣的武功向來隻傳無影閣弟子，更何況是閣裏的無上心法，那是非本閣的下一任閣主不可習得。”
“我沒有辦法，就趁機將心法偷了出來，可惜冰兒終生都不願再見我，我隻好托師兄給冰兒帶去。師傅知道後震怒，由於違反了無影閣的規矩，我被師傅逐出了山門。”
“本來我是要被廢除全身武功的，師兄不忍，偷偷放我離開，從此我隱姓埋名，在新五島裏足不出島，無甚可戀，也是為了贖罪。”
“我對不起冰兒，也對不起師傅和無影閣，我是兩邊的罪人。”
徐老說完，人似老了幾歲，顯得有些老態龍鍾，卻又如釋重負，輕鬆了許多。
壓在他心裏頭三十年的秘密，沒想到也有一天會有機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