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都不滿意
剛進了門，阿姨將水箱拖走，朱昱換了鞋，被朱媽趕到客廳去陪朱爸，趙芳芳沒有合適的替換鞋，就隻能穿了雙朱媽的涼拖。
??朱媽很年輕，至少看起來很年輕，但她說話做事，卻十分傳統和古老。讓趙芳芳有些使不上力，更不敢隨意搭話。
??“趙芳芳，跟我去廚房幫忙，阿姨一個人做一大家子飯，挺累的，我們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好的。”
??趙芳芳跟隨朱媽進了廚房，洗洋蔥、切土豆絲、洗藕和排骨、豬蹄等肉菜，將這些東西剛弄完，朱媽從冰箱翻了一大包鮑魚和海參遞了過來。
??“你來做。”朱媽指使完趙芳芳，將剝蒜的手洗幹淨，便打發阿姨去客廳，“將這兩盤子水果送過去，然後出門給我買點金絲燕窩，今晚沒甜品，就燉個燕窩吧”。
??阿姨看了看廚房有趙芳芳幫忙，在圍巾上擦了擦手，接過朱媽的錢揣進兜裏，端著手裏的核桃仁往趙芳芳處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著看她。
??“小姑娘，晚上夫人要做涼拌菜，要用到核桃仁，我這裏有不少，你幫忙把外麵皮的剝了備用。”
??趙芳芳放下手裏的水果刀，將芒果丁倒進果盤。接過盤子，直接站在門口開始剝核桃皮。她的手指細長，纖纖如玉，指甲紅潤有光澤，但這種美好讓朱媽萬分上火。
??“趙芳芳，去伴我剝白果。”朱媽從櫥櫃拿出一口袋白果，丟到趙芳芳麵前，“動作快點，我打算明早做白果燉雞”。
??趙芳芳心一緊，剝核桃皮的動作加快，但還是用了半個多小時才把核桃剝完，十個手指頭全都被染成了灰黑色。朱媽提供的白果個頭都大，約莫大拇指粗細，沒有合適的工具，她隻有用牙齒咬個缺口，然後用手剝。
??她正咬第五個時，朱媽看到了，嫌棄地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將她嚇了一跳。看著朱媽麵色不善，不敢爭辯，憋了口氣往旁邊挪了挪。
??朱媽沒好氣地踩了她一腳，嫌棄她擋路。
??“讓開，去垃圾桶那裏蹲著剝，年輕人就要多幹點家務，以後才能找個好人家。我家朱昱是人中龍鳳，不是你能高攀的。
??如果不是上次那事兒被曝光的時機不巧，我兒子也沒必要和你演什麽情侶。你這種小姑娘，我可見多了，攀龍附鳳不要臉。
??我兒子實誠，你別和他玩什麽心機搞什麽假戲真做。我這個當媽的不點頭，你還真進不了我朱家大門。小姑娘，如果我是你啊，就會見好就收。
??朱昱不是說三個月就給你一百萬嘛，就算你是高材生，剛畢業月薪兩三千，尋到合適的機會才能漲點工資，別說我瞧不起你，這一百萬，你不吃不喝沒個二十年，憑你的本事和你家的情況，別想存下來。”
??朱媽說話很直接，語氣也很冷，半點不給趙芳芳插話的機會，連珠炮似得說完，便上了灶，兩口燉鍋不斷翻著白煙，她熟練的加著調料，剩下三口鍋各有蒸煮發泡。
??趙芳芳被朱媽說了一通，低著頭，眼裏包了淚卻不敢掉。鼻頭發紅眼眶更是紅得非常明顯，用力吸了吸鼻頭，不敢讓任何雜音被朱媽聽到。
??她不能說她愛朱昱，朱昱也愛她。
??這在朱媽眼裏，隻會是一種挑釁。而且，在廚房，沒有第三者可以作證。如果她哭訴鬧起來，朱昱見到，隻會覺得她在無理取鬧抹黑朱媽。
??她從不曾懷疑過父母對子女的感情，更不會懷疑子女對父母的仰慕、崇拜和信任。所以，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朱昱絕對不會站在她這邊，哪怕朱昱心裏知道他媽在刁難她。
??她有些委屈，卻不敢表達出來。從剛才那番話裏，她能很明顯感覺出來，朱媽一點都不喜歡她，甚至有些厭惡她。
??“伯母，白果和核桃仁都剝好了，還有什麽需要幫忙嗎？”
??她把手往身後藏了藏，保養完好的手指甲已經斷了四個，裂了三個，剩下的幾個也岌岌可危。但她不敢讓朱媽知道，朱媽隻會嫌棄她矯情和嬌生慣養，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同情。
??朱媽點了點頭，將一口燉鍋端了下來，將豬蹄倒進洗菜池子，“你趕緊將豬蹄用冷水清理一下，把血沫、豬毛弄幹淨。”她將鮑魚裝盤放進蒸鍋，又將海參衝了衝倒進另一口湯鍋。
??回頭見趙芳芳躡手躡腳拎著一塊豬蹄衝涼水，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的手是斷了還是殘了，趕緊把豬蹄弄幹淨！”朱媽歎了口氣，伸手過來幫忙，結果被滾燙的豬蹄燙傷了。
??“啊。”朱媽大叫一聲，反手就給了趙芳芳一耳光，“你這人這麽回事，讓你洗豬蹄，你不知道放冷水降溫啊！蠢得跟豬一樣”。
??聽到廚房的動靜，客廳的兩個男人抬頭張望。
??“老婆，什麽事兒？”朱通皺著眉喊了聲。
??“媽，要幫忙嗎？”朱昱拉住想要起身的爸爸，“我和爸爸在下棋，讓芳芳幫您”。
??朱媽冷笑一聲，嘲諷地看著趙芳芳，滿臉寫著‘跟我鬥，裝天真，蠢’。
??“沒事兒，你們兩父子繼續玩吧。我很快弄好了，那個保姆真不像話，出去那麽久也不會來，這個月扣她工錢。”
??朱昱聳聳肩，與爸爸相互看了看，沒好氣地回了句，“媽，你的脾氣改改，保姆是你讓她出去買東西的，有些距離，沒那麽快，你想扣人家工資，不講道理”。
??趙芳芳聽了，心裏壓了大石頭一樣，感到窒息。她完全不知道朱媽要將燉好的豬蹄衝冷水幹啥，因為她所知道的任何一道菜裏，都沒有這麽一道程序。
??這水特冷，跟冰水似得。浸潤在冷水裏的時間一長，會讓肉質不再軟糯，反而變成略帶爽脆。礙於朱媽的厭惡，她也不敢詢問是否可以直接將所有的豬蹄泡冷水。
??“你這小姑娘看著年紀輕輕，蠢起來真讓我這個老大媽受不了。出去出去，給我滾。”
??被朱媽轟出廚房，趙芳芳進了洗手間，眼淚止不住了，啪嗒啪嗒掉個不停。怕一會被發現，趕緊洗了個冷水臉，用兜裏的濕巾敷著眼睛和巴掌印消腫。
??朱昱還在客廳與朱爸聊天，他們的聲音傳了進來。
??“朱昱，你媽的牌友，就是那個秦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她女兒秦小姚，我看著還不錯。聽你媽說，秦小姚手裏有秦氏集團的股份。”
??“爸，我有女朋友了。趙芳芳真不錯，你和媽別帶著有色眼鏡看人。”
??“爸說實話，你媽不會同意的，我也不會同意。你可以閉嘴了，來，不提這個，咱爺兩再下兩把，讓我看看你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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