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章 婆婆約見
次日天蒙蒙亮的時候，雷戎醒了，齜牙咧嘴的哎呦著：“我這老腰，我這老胳膊老腿，我這老……”
在車裏睡了一夜，感覺沒有一處不痛，心裏還奇怪，這麽狹小的空間，這麽別扭的地方，自己怎麽睡得如此沉呢？竟然連個夢都沒做，一覺便是天亮，雨在半夜停了他也不知道。
一邊揉胳膊揉腿一邊看向木屋，木屋安靜如處子，門沒開，也沒見陸蠻出來，他想，還是個貪睡的女人呢，不過貪睡的女人挺好，這說明她心裏沒事，不會為什麽失眠，也說明她經濟上沒問題，不必起早貪黑的勞碌，起早貪黑的女人，不是外表光鮮實際辛苦的白領，就是那些外麵不光鮮實際更加辛苦的小商小販，即便是他這種大老板又怎樣，還不是經常為了一件事，通宵達旦，所以，他很喜歡陸蠻這個樣子。
開了車門，下來活動下筋骨，望遠山青翠，聽近水潺潺，深吸一口氣，涼絲絲的空氣中含著幽冷的花香還有青草和泥土的清新，頓覺身心舒爽。
看木屋的窗戶，見窗簾沒有拉上，猜測是陸蠻已經起床了？還是昨晚窗簾根本沒有拉上？昨晚來的時候，沒注意這個。
再考慮要不要進屋去看看陸蠻，順便解釋下發生的不愉快，忽然有吆喝聲傳來，他不回頭都知道，一定是那個牛倌。
隻等牛倌吆喝著那些牛慢吞吞的走過去了，且走的很遠，他覺著，自己這個時候離開已經沒什麽問題，於是上了車，回了城，準備回家洗漱一番，然後去找費思理，談一談澳洲在建的那個華夏文化中心的問題，這時電話響了，是雷克打來的：“爸爸，姐姐說要吃豆漿油條，哪有賣的，我去買。”
姐姐，當然是指雷雅，雷雅十足的西方人個性，即便回國，也不住雷戎家裏，別的親戚家就更別說了，而是住酒店，雷克昨晚去酒店陪雷雅，也就睡在了酒店，一大早給雷雅喊起來，說是心裏突然懷念故土，想品嚐下中國最著名最傳統最具代表性的豆漿油條，可雷克是個少爺，從小便有人服侍照顧，沒買過早點，也就不知道，所以問雷戎。
吃慣了西餐的人居然想吃豆漿油條，雷戎笑了：“行了，我剛好路過，我去買吧。”
雷戎這樣的年紀，可是從小就吃豆漿油條長大的，所以對於城裏各種賣小吃的地方門清，於是輕鬆找到老黃家早點鋪子，幾十年的老店了，店主是個老夫婦，可是看著他長大的呢，到了早點鋪子，裏頭正忙的腳不沾地的老黃頭一抬眼看見了他，笑了笑：“你可是好久沒來光顧我這裏了。”
雷戎也笑：“沒法子，勞碌命，不過我看老爺子您可是比我都忙。”
老黃頭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是那種看見熟人的親切：“正如你說的，沒法子，勞碌命，吃點什麽？”
雷戎心裏盤算著雷克和雷雅並自己能吃多少油條能喝多少豆漿，沒算清，直接告訴老爺子：“三個人的份兒。”
老爺子點頭：“好咧。”
雷戎就想找個地方坐著等，一邊看看店裏的熱鬧，他做的是大生意，幹的是大事業，見過大場麵，住的是大房子，可特別喜歡這種小地方，感覺這種地方更貼近生活，更有煙火味，乃至更有人情味，或許，一個人兒時的記憶是最深刻的。
一轉身，剛想就近坐下，猛地發現陸蠻打外麵走了進來，他愣住，陸蠻不是應該在泰宋嗎？才回來的？這麽快？怎麽感覺不像呢？
同時陸蠻也發現了他，也微微一怔，隨即若無其事的打招呼：“早。”
雷戎也招呼回去：“早。”
接下來陸蠻不知該說什麽，攏攏頭發，準備擦身而過，雷戎實在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蠻道：“昨天。”
雷戎又問：“那麽你昨晚住在哪裏？”
陸蠻感覺他問的好詭異：“我媽媽那裏，怎麽了？”
雷戎：“……”
陸蠻感覺出他的異樣：“有什麽問題嗎？”
雷戎一笑：“沒有，隻是奇怪你怎麽又回城了，你那些果樹，你的菜園子，你準備養的豬，你都不管了？”
陸蠻咧咧嘴角，似笑非笑：“泰宋的木屋隻是我的別苑，這裏才是我的家。”
說完奔去裏麵，買油條豆漿。
雷戎看著她的背影啞然失笑，自己昨晚竟然守護著個空房子。
陸蠻買了油條豆漿，出來時路過他這裏，微微點下頭算是打了招呼，急匆匆出了早點鋪子的門，正準備回母親家裏，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司愛打來的：“媽媽，我奶奶說今天要見你一麵。”
陸蠻知道秦時的母親想見自己作何，婚都離了，說太多其實於事無補，於是道：“告訴奶奶，我很忙，改天吧。”
突然司愛那頭哎呀一聲，電話給秦時的母親搶了過去，老太太急切切道：“陸蠻，是我，你和秦時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要離婚呢？你看十二都這麽大了，你們不顧及自己也該顧及下孩子，是不是我和你爸爸哪裏做的不夠好，讓你……”
即便老太太曾經是大學教授，人老了，再涉及到兒女的婚姻，未免有些著急，所以根本不給陸蠻說話的機會。
陸蠻也知道，老太太想找自己，是推脫不過去的，並且這事早晚都得說清楚，否則老太太老爺子一定還會找自己，於是道：“媽，不如我們出來說吧。”
老太太這才刹住話：“好，什麽時候，什麽地點，你選，到時候告訴司愛就行了。”
陸蠻應了，掛了電話，歎了口氣，不知到時候如何跟老太太說，秦時畢竟是她的兒子，說實話傷人，說假話早晚穿幫，算了，到時見機行事吧。
回了家，跟母親用了早飯，便拾掇自己，陸母見狀問：“你去哪裏？”
陸蠻一邊梳頭一邊道：“十二的奶奶找我。”
陸母溫柔靦腆的一個人，此時卻突然來了脾氣：“不必理會他們，兩個大學教授，教出那麽個兒子。”
陸蠻道：“不關老太太老爺子的事。”
陸母哼了聲：“怎麽不關他們的事，如果他們兩個好好的管教兒子，秦時又怎麽會做出拋妻棄女的事呢。”
陸蠻知道，母親是愛護自己，所以才會怨懟秦家人，明知自己勸解不了，索性逃離，抓起背包道：“我走了，有話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