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戲中之戲(二)
他用陰鬱的眼神望向大姨娘,這女人從年輕貌美時就對自己芳心暗許,他是了解她脾氣的。他也一直擔心她的婦人隻見,會成為阻礙自我施展抱負的絆腳石。隻好耐下性子,向她解釋清楚其中利害。 他用餘光掃視了四周,方才開口說道:“如今,新帝無能,北安王已有些不安分。同時,保皇黨派又在費盡心力,鎮壓北安王的囂張氣焰。宮廷內爭難以避免,當下便是群雄逐鹿的時候。但鹿死誰手,目前尚不得而知。” “那依老爺的意思是?”大姨娘小心翼翼地問。她深知這本是婦道人家不允許過問的當朝要密,若泄露半句,都會招來殺身之禍。但她又很想了解清楚老爺的打算,便正襟危坐,一臉肅然的聽講。 唐守廉滿意地笑笑,又招呼一旁的寶箏走近些,方認真對這母女二人說道:“北安王既然先看上唐善雅那野丫頭,這便是機遇,再好不過。我想著,把寶珠明年便送進宮選妃,再撮合北安王,娶下這心思狡詐的大丫頭。” “老爺,她們都擇得如意好郎君了,那要我們家箏兒可怎麽辦?”大姨娘聽了,有些著急。 “哈哈,你別急。女兒嘛,自然還是咱們的掌上明珠最寶貴。我想她待字閨中,最後來個坐收漁利。”唐守廉道。 “此話怎說?”大姨娘尷尬笑笑,不太相信唐守廉說的話。 “先由善雅和寶珠這兩丫頭,各嫁給一方的勢力。待最終哪方取得勝利以後,再將咱們的寶貝女兒嫁過去。如此一來,不是可以永葆咱們女兒的享福嗎?” “話是不假,但這善雅的心思比針尖還細密,且生得那樣一張妖媚惑國的臉,我隻恐萬一勝利的那方是王爺,咱的箏兒嫁過去要受欺負。” “這點夫人盡管放心。”唐守廉安慰性地拍了拍夫人的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道:“要毀掉一個人對另一人的信任很難,但要想毀掉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還不是易如反掌。” 門外的唐善雅聽了,脊梁骨猶如被人戳著一般的難受,背後發陰。她擦了擦額上沁出的汗,朝壺口、龍潭二穴狠掐了一把,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她佯裝在附近的魚池邊散步,實則如坐針氈、芒刺在背。正胡思亂想著,遠遠的望見,二妹寶箏已和大姨娘手攜著手,邁出了書房。 “姐姐,父親大人要您進去呢。” 唐寶箏一出來,就換作一副討好巴結的表情,對正拿著青布花囊喂魚的善雅說道。 “要不是剛才偷聽見父親與大姨娘對話,一定會被二妹天真無邪的樣子所欺騙。差點就要被這一家子人耍得團團轉!”唐善雅在心裏默默地想。 “好,我這就去。”唐善雅丟了手中所剩無幾的魚食,淡然回應。 唐寶箏望著大姐離去的身影,忍不住,掩唇偷笑,心想:“瞧瞧這傲氣的樣子,唐善雅,你這條滑泥鰍,可就要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