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清醒
“跟我哥打電話呢。”張洽洽翻了個白眼，將手機拿到肖漾眼前晃了晃道。
肖漾輕笑一聲，咬住她的耳垂，含糊的問道：“說重點，郝奇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他給我打電話了唄。知道咱倆吵架了，‘關心’一下。”
“哼，”肖漾不滿的哼了聲道，“還賊心不死呢，欠揍。”
張洽洽很無奈的轉頭，摸了摸他的臉道：“放心吧，我跟他真的真的沒什麽，哪怕沒有你，也不會有什麽。”
“你這話應該對他說。”肖漾瞪了她一眼道。
張洽洽撇撇嘴，又用額頭貼了貼他的額頭道：“沒那麽熱了，快別在這站著，再回屋裏躺一會兒，捂出汗來，明天就好了。走。”
張洽洽說著，拉著肖漾回到房間。肖漾任她拉著自己，在她身後說道：“我爭取初三就回來。”
“不用，多陪陪你爺爺奶奶吧，一年也見不上幾麵，別著急回來。”
“那你要每天跟我視頻，匯報每天都幹什麽了，早上起床後、晚上睡覺前都要給我發信息。”
“好。”張洽洽把被角幫他掖好。肖漾卻又把胳膊伸了出來，拉住了她手腕道，“陪我躺一會兒。”
張洽洽猶豫了一下道：“不太好吧。”
“哪不好了？怎麽？怕我對你怎麽樣？”肖漾說著，壞笑著挑挑眉道。
“哼，不說你敢不敢，就問你能不能。就你現在這又是手殘又是高燒的樣兒，姐都不用出全力，就能把你打得扁扁的。”張洽洽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道。
肖漾聽後卻笑出了聲：“那你還怕什麽？”他往裏挪了挪，拍了拍被子道：“上來，讓我抱一抱。”
“不上，”張洽洽果斷的搖了搖頭道，“你還發著燒呢，別傳染給我，大過年的，我可不想生病。”
“嘖，張洽洽，有你這樣當人女朋友的嗎？”肖漾不滿的道，“人家電視裏的女主角都是用自己的體溫幫男主角驅寒啊，治病啊什麽的。你怎麽這麽冷血啊？我都發燒了，你還惦記著別被我傳染呢？”
“唉，”張洽洽歎口氣，緊貼著床沿躺在了被子上，她擺弄著肖漾的手道，“這不是特殊時期嘛。如果我也發燒了，我就不能去照顧我奶奶了。”
肖漾這才反應過來，他放開了張洽洽的手，把她往外推了推道：“那你起來吧，離我遠點。”
“這樣就可以了，我明早喝點板藍根，預防一下就行。”張洽洽又抓回他的手，不舍的道，“好想你，你明天走，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真想時間過得快一點，直接跳到我們二三十歲就好了。”
肖漾親了親她的手背道：“以後都不吵架了吧，就算吵架了，也不要超過一天，當天必須和好，怎麽樣？”
“好！”張洽洽重重的點點頭。
······
“到家了就給我發信息，”張洽洽拉著肖漾的手叮囑道，“雖然退燒了，但也不可以喝涼的東西，還是要注意一下。”
“放心。”肖漾摸摸她的頭，笑著道，“這邊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別瞞著我。心情不好，也要跟我說，知道嗎？”
“嗯。”張洽洽點點頭，上前緊緊抱住他。
肖漾親親她的額頭道：“奶奶的病即然已經得了，就往好處想吧，至少她沒有生命危險對不對？生老病死，都是沒辦法避免的事。”
“所以我喜歡，可以創造我的理想國。”張洽洽說著，鬆開了他道，“快去登機吧，年後見。”
肖漾看了眼時間道：“再等等，沒關係。”
張洽洽卻搖搖頭道：“你快走吧，這樣我更難受。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走吧。”
“那好吧。”
一直等到飛機飛不見，張洽洽才離開了機場，準備先回姥姥家看看姥姥，補個覺，然後再去醫院看奶奶。
可是出租車才開出不到五分鍾，她就接到了大哥的電話，張洽洽緊張的接起了電話：“喂，大哥，怎麽了？”
“小妹，你快來，奶奶清醒了，快過來。”大哥有些興奮的說著。
“太好了。”張洽洽高興的立即讓司機調轉方向，趕往醫院。
“奶奶！”張洽洽跑進病房，看到靠坐在床頭，正握著大哥的手，說著話的奶奶。
她暗自鬆了口氣，總算趕在奶奶清醒時過來了。
“洽洽，來，讓奶奶看看。”奶奶扭過頭，也看到了張洽洽，話說道一半已經哽咽。
“奶奶。”張洽洽也差點哭出來，她連忙跑過去，抱住了奶奶。
奶奶推開她，一手緊緊抓著她的肩膀，一手摩挲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的瞧著她，眼淚漸漸模糊了。
“我孫女，是大姑娘了。好、好、好······我死也能放心了。”
“奶奶，說什麽呢？”張洽洽忍住眼淚，強迫自己笑出來，“奶奶還要長命百歲呢，說什麽死不死的。”
奶奶搖搖頭道：“活著也是孩子們的拖累，瘋瘋癲癲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別瞎說，誰說你是拖累了？”張洽洽忍不住哭出聲來，“你奶奶你得活著，你活著我們才有奶奶，我爸他們才有媽媽啊，你千萬別胡思亂想。”
“就是啊，總說什麽死不死的？奶奶，你別想那些沒用的。你照顧我們這麽多年，也到了我們伺候你的時候了。我眼看就畢業了，下學期也沒啥課了，正好沒事幹，回來陪陪你。有你在，我才有個家啊。”大哥也擠出個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道。
“不用，不用，你們可別來。該上學的上學，該工作的工作，我一把老骨頭了，早就活夠了，別浪費你們的時間。讓你們來伺候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張洽洽正要再勸，門外又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奶奶！”“媽！”
陸陸續續的，大家差不多都趕到了。大哥想要隱瞞提前回來的事也被揭穿了。
不過，這是奶奶發病以後的第一次清醒，到底有沒有看到最疼愛的大孫子的原因誰也不清楚，總之，能清醒過來就好。
大家七嘴八舌的圍著奶奶詢問著身體狀況，奶奶卻越哭越凶，不斷重複著想死、活夠了，不願意拖累孩子的話，直到爺爺也趕了過來。
“瞎說啥！你就放心養你的病得了，我這不是還沒死嗎？養活不起你了咋的？誰也不用他們伺候！不是有養老金嗎？拿出來，雇護工！一個不夠，就雇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