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是飛鳥，可我是魚
高一小學妹並沒有理會肖漾的話，她執著且倔強的看著張洽洽，等待她的回答。
張洽洽摸摸眉毛道：“一分鍾就夠用的話，那你直接在我微博主頁下留言吧，字數夠用了。我微博昵稱是：你洽姐是大魔王。”
女生明顯一愣，但肖漾是不打算等她回神的，他直接越過她就要走。
“等一下，請再等一下。”女生又快步跑到肖漾的車前，攔住了他們。
張洽洽不滿的拍了下肖漾的後背，嘟囔著抱怨道：“腿挺長，騎真慢。看看人家的小短腿捯飭的多麻利。”
肖漾則冰冷又不耐的看向女生，仿佛要從空氣中凝結出冰箭來紮向她。
女生錯開一步，偏開肖漾的視線，隻盯著張洽洽，加快了語速道：“學姐如果不願意單獨和我談的話，那我就在這裏說好了。”
張洽洽掃了眼聽到這話，動作變得緩慢甚至接近靜止的吃瓜群眾們，開始有點不耐煩。
“我長話短說，我是高一七班的韓絮，我喜歡肖漾學長。我聽說你是他的女朋友，但也有人說你們其實是親戚，我隻是想問一下，正確答案是什麽？”
她的話一問出來，二缺少年組的六個人都是一僵，就連圍觀群眾也齊齊保持安靜，生怕漏掉任何關鍵字。
正確答案嗎？張洽洽看著肖漾消瘦卻寬廣的後背，一向能夠給出標準答案的她，卻在這個正確答案上卡住了。
可以給出錯誤答案？即使隻有a和b兩個選項，她也想選c，可以嗎？
“學姐？”
“洽洽？”兩個聲音同時從前方傳來，恍惚聽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聲音，張洽洽迷茫的抬頭看去。
“郝奇？”張洽洽看著跑向她的郝奇，第一次get到他的帥點，她迅速跳下後座，背著肖漾到大書包，有些驚喜的跑向郝奇，並且不斷加速度，想要遠離後麵的僵局。
“她跟我什麽關係與你無關，你隻要知道你誰也不會是，就夠了。”肖漾掃了眼張洽洽被狗攆了似的逃跑樣子，冷冷的丟下一句，就快速騎走了，在超越張洽洽的時候，也沒做任何停留。
“哎？肖，”張洽洽剛想叫住他，卻又放棄了。
她跑到了郝奇的身邊，不給他站穩的時間，就拉著他向後轉，繼續向校門跑去。
“有人追我，趕緊跑，有什麽事一會兒再說。”張洽洽邊跑邊向郝奇解釋。
郝奇的出現打破了僵局，也打破了現場的寧靜，並且起到了炸窩的效果，議論聲從身後撲向張洽洽，迫使她不斷加速度。
“我來背吧。”剛剛邁出校門，終於不在奔跑後，郝奇伸手提起張洽洽背著的大書包。
“你又換書包了？新買的那個不喜歡嗎？”郝奇問道。
“不是，這是肖漾的，我的在他車上呢。”張洽洽活動下肩膀，看向遠處駛來的出租車對郝奇道，“咱們打車走吧，我請你去吃芋圓呀？”
“好啊。”郝奇笑著回答道，把肖漾的大書包背到自己背上。
在芋圓店裏，張洽洽向郝奇講述了剛才逃跑的原因，聽後的郝奇沉默著攪了攪碗裏的芋圓，笑容和煦的問張洽洽道：
“為什麽沒馬上回答她？這道題很難嗎？”
張洽洽咬著芋圓，擺擺手道：“不是，隻是不知道肖漾需要的是什麽答案。他之前提到過，他暫時不想談戀愛。而且看他對那女生的態度，不像有意思的。”
“那你就說你是他女朋友不就好了。”
張洽洽翻了白眼，舀了一大勺芋圓塞嘴裏，邊嚼邊含糊的道：“本來就有很多人這麽以為了，我要是承認了，那不成親口認證了嗎？再說了，萬一我說是，肖漾再說不是，那我多丟臉呐。”
“你更擔心的是緋聞被落實，還是肖漾說不是？”
張洽洽放下勺子，眼神危險的眯起來，逼視著郝奇：“你什麽意思啊？挑釁啊？”
郝奇聽後並沒有緊張，也沒有著急否認，而是哈哈大笑了，那個開心的樣子仿佛張洽洽剛才講了個笑話。
張洽洽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了，她活動著手腕，做出要開打的架勢。
“洽姐，洽姐，別生氣，你聽我解釋。”郝奇忙安撫張洽洽，並招手對前台道，“這裏麻煩加一份提拉米蘇。”
張洽洽回頭，看了眼在櫃台展示著的，提拉米蘇，翻了個白眼，就靠回椅子裏了。
洽洽，我喜歡你，討好你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挑釁你？更何況是以這種事為題？我巴不得聽你直接否認，你和他什麽關係都沒有呢。”郝奇接過服務員送來的提拉米蘇，舀了一勺，遞到張洽洽的嘴邊，溫柔的道。
張洽洽卻伸手接過了勺子，沒讓他喂，她低頭擺弄了下勺子，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郝奇道：“郝奇，謝謝你能喜歡我，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
郝奇看著張洽洽臉上略帶羞澀的歉意，他露出燦爛且和煦的微笑，他將蛋糕推到洽洽麵前，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的輕聲問道：“能告訴我原因嗎？”
“首先，我能夠接受你比我小三歲，但不能接受你現在隻有14歲。雖然聽不起來不講理，但這個我沒辦法，你雖然無論是外表還是性格都不像14歲的，但自從知道你隻有14歲後，我看你就像在看小孩。”
“就因為這個？那好辦，再過個四年，我們就都是成年人了，到時候你就不會再把我當小孩了吧？”
張洽洽不好意思的揉揉眉道：“這個其實還好說，主要是我覺得我們是沒有未來的。”
“為什麽這樣想？你覺得我不是真心的？”
“那倒不是，你對我是真的挺好的。但是吧，”張洽洽說著低下頭，戳著碗裏的芋圓道：“可能是因為我爸媽是彼此的初戀的關係，我其實也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和初戀修成正果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呀，”郝奇輕聲笑出來，“不是我自戀，如果我不是這樣想的話，我怎麽可能單身到現在？”
“可問題是，我們之間是注定走不到結婚那一步的。以你的實力，你的家境還有最重要的，你要當國際黑客的夢想，你是一定會離開這裏的。而我，我不會走，隻要我姥姥在這裏，大院在這裏，我就會一直在這裏。所以，我們沒可能。”
聽了張洽洽的話，郝奇微皺起眉，他低著頭沉思了半晌，然後看向張洽洽，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既然做不成情侶了，那我們就做朋友吧，像你這樣有趣又誌同道合的朋友並不比女朋友好找多少。”
張洽洽展顏一笑，大大的點頭道：“好呀，舉雙手雙腳讚成。”
“那洽姐，我能多句嘴，再問你件事嗎？”郝奇有些頑皮的道。
“什麽事你問吧，放心，我現在心情好，不會打你的。”張洽洽心裏鬆了一口氣，拿起提拉米蘇大口大口的吃著。
“你是不是······喜歡肖漾啊？”
張洽洽仍專心吃著蛋糕，隻揮了揮勺子，雲淡風輕的道：“他跟你一樣，隻把這裏當驛站，是早晚要走的飛鳥，我才不會傻了叭唧的飛蛾撲火呢。”
“唉，希望你能保持理智吧。他一看上去就和這裏格格不入，看那氣質就知道跟咱不是一階層的。你如果選擇了我，最多就是放棄固守這裏的想法。你要是選擇了他，那你要犧牲的就大了去了。”
張洽洽斜眼瞪了他一眼道：“怎麽著？在這挑撥離間呢？放心吧，你洽姐清醒著呢。”
“哎，咱不說這個了，你下午是不是也沒什麽事？帶我去你們院走走唄，我一直特好奇你們這種老職工大院裏麵什麽樣了，一直沒機會見識見識。”
“那咱現在就走起吧。”
張洽洽說著就站起身，喊來服務員結賬，和郝奇打車回大院。
在路上，張洽洽眉飛色舞的和他講著他們院裏發生過的，有意思的事。出租車的司機聽他們聊了半天，也加入了話題，和他們講著他們那個年代，發生在他們院有趣的事。
“你看這兒，這裏原來是個小花園，裏麵種了很多各式各樣好看的花。外圍又交叉種了桃樹、杏樹和丁香樹。一到春天，那個香味啊，順著風飄進屋子裏，就連鼻子都覺得清爽。”張洽洽邊走，邊給郝奇介紹著。
“看見那個小賣店了嗎？我姥家就在他家左邊。那個小賣店是我們的一個據點，到了夏天，店主，也就是我家鄰居，會在門外麵這大塊空地上支起棚子，擺上兩三桌食堂裏那種四連座。
白天那裏是小孩兒們玩遊戲的地方，到了晚上就輪到我們和大人們搶座了，誰搶到了，誰在那裏玩兒。沒搶到的就去後院的車棚玩。
你先跟我去把書包給肖漾，然後我帶你去姥家打遊戲，等吃完飯了，咱倆去這附近的公園遛彎兒吧，那裏特別適合搞對象的去。”
張洽洽興奮的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嘴裏念叨著下午的安排流程。
“哦？特意帶我去搞對象的地方？鑽小樹林啊？”郝奇幫她把被風吹亂的劉海兒整理好，笑著調侃道。
“鑽啥小樹林？你也不怕踩著狗粑粑。”張洽洽嫌棄的偏過頭，傲嬌的“哼”了一聲。
肖漾騎車從超市回來，一拐進大院，就看見走在路中央的兩人，他下意識的一拉閘，急停在了原地，車胎在柏油地麵上摩擦的刺耳聲，引得兩人回過了頭。
“肖漾，”張洽洽看見是肖漾，蹦蹦跳跳的向他揮手，接過郝奇背上的書包，跑向了肖漾，“我正要去找你呢，你的書包還在我這呢。”
肖漾也不吭聲，也不動，就單腳站在那等著張洽洽跑過來，就在可以他們之間的距離，可以讓肖漾看清張洽洽眼尾的痣時，他突然騎上車，調轉方向，快速騎走了。
“哎？肖漾，你幹嘛？掉東西了？”張洽洽在他身後喊了一聲，但肖漾並沒有回答。
不知道肖漾這是要幹嘛的張洽洽，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追在他後頭，直到繞了一個大圈，來到了肖漾家樓下。張洽洽已經累得在深秋裏出了身大汗。
“你幹嘛啊？”張洽洽彎著腰，雙手撐在腿上，氣喘籲籲的道。
肖漾是決定將沉默進行到底了，他還是不回答，隻拿過自己的書包，就大步流星的上樓去了。
“肖狗蛋兒！肖二傻子！肖傻缺兒！你給我等著！有能耐你就憋好了，永遠別跟我說話！”張洽洽怒火衝天的站在肖漾家樓下，雙手叉腰，仰天咆哮著。
這一口咽不下的氣一直卡在張洽洽的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的，使她一下午的心情都沒能好起來。
她盡所能的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假裝很高興的和郝奇玩了一下午，在吃晚飯的時候，聽老姨感歎道外麵下雪了的時候，她居然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終於有借口可以不去說好的公園了。
在把郝奇送上出租後，張洽洽瞬間變臉，臉上那硬撐著的笑容被陰氣沉沉，暗藏殺氣的表情所取代，她抬腳就要衝去肖漾家，卻被她老娘一把拽住了。
“又要往哪跑？挺大個姑娘了成天不著家。”
“媽，你別攔我！我要去殺個人，殺完就回來！”張洽洽惡狠狠的盯著肖漾家陽台道。
“你要殺誰去？”張媽媽嘴上問著，眼睛卻隨著張洽洽的目光望去，然後了然的道：“哦～你要去找肖漾啊。”
張媽媽說完，就更大力的往回拖張洽洽：“你先等會兒的，跟我說完話，你愛找誰找誰去，你就是還住他家我也不管。”
“住什麽他家？不住了，誰愛住誰住！”張洽洽憤怒的衝著人家家的方向大喊道。
“進來，進來，你給我進來說話。”張洽洽他媽使出吃奶的勁拽這隻炸了毛的小二哈回家。
被老媽下毒手狠掐一通後，疼痛澆滅了她的憤怒，還是屈服於老媽的淫威之下了。
“到底什麽事啊媽？”張洽洽揉著自己紅一片的胳膊委屈又控訴的問。
“這個小帥哥是不是在追你啊？一直給你夾菜什麽的。”老媽興致勃勃的八卦道。
張洽洽傲嬌的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道：“是啊，怎麽，有問題嗎？”
“那你跟沒跟人家說，你跟肖漾的事啊？”
“我跟肖漾沒事啊，我說什麽說。”張洽洽費解的道。
張媽媽的如來神掌又一掌拍在了張洽洽的大腿上：“跟你媽都不說實話？”
“我倆真沒事，啥事沒有，純友誼，而且，”說道這裏張洽洽又開始咬牙切齒了，“這友誼已經岌岌可危了。”
張媽媽翻了個白眼，擺擺手道：“算了，隨你便，我不管，我要找你說的不是這事。”
“那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