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想要你是我兄弟
“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不在睡一會兒了嗎？我走的時候叫你起來就趕趟。”剛剛買回早飯的張洽洽看著迷迷糊糊坐在沙發上愣神的肖漾道。
“你怎麽······”肖漾上下打量著張洽洽，不知如何說起。
“怎麽了？”張洽洽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哦，你是說裙子吧？我今天不是要去省圖嘛，總不能穿你衣服去吧？”
“哦。”肖漾愣愣的點頭，注視著張洽洽走到廚房裏忙活，“你挺適合穿裙子的，像個女孩子。”
張洽洽把豆漿倒進碗裏，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什麽叫像啊？我本來就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過來吃飯，我買油炸糕了，趁熱吃才酥呢，快過來。”
肖漾點點頭，走過去幫忙把打包回來的早餐都倒到碗裏來。
“阿姨起床了嗎？她也差不多這個點該上班了吧？”
“以前是，現在不是有專車接送了嗎？不用早起了。”肖漾看了眼他媽媽的房門道。
“阿姨之前為什麽不買車啊，不會開嗎？”
“馬路殺手，不敢讓她開，就像跟樹有仇似的，見著了就要往上撞。我去叫她起床吧，她化妝還要化半天呢。”肖漾說著就徑直走向了肖媽媽的房門。
肖漾隻是敲了兩次門，在確定沒效果後，就自己打門進去了，在喊了數聲“起床了”沒用後，他就簡單粗暴的把他媽架了起來，沒錯，就是雙手從背後夾著胳肢窩，把人直接架了起來，然後提著他媽出來了。
張洽洽看著肖漾架著他媽出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僵立在原地，表情驚悚的對肖漾行注目禮。
肖媽媽扛得過兒子，還是非常無奈、非常無語的緩緩抬起頭，側過臉對肖漾道：“把我放下來吧，我醒了。”
肖漾淡定的把他媽放在了地上，然後走向餐廳，而肖媽媽卻在肖漾完全走到她前麵五步之遙後，躡手躡腳的轉身，做出了助跑的動作。
“媽？”肖漾仿佛背後長了眼睛，預測到了肖媽媽想要偷跑回房間的行為，及時叫停了她。
肖媽媽深深的、重重的歎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衛生間走去。張洽洽目送著肖媽媽進了衛生間，轉過頭敬佩的看著已經坐下開始吃早餐的肖漾。
“好看嗎？還不快點吃。”肖漾掃了眼張洽洽，把一個油炸糕夾到她碗裏。
“沒挨過打的孩子膽子就是大呀。”張洽洽搖頭感歎了一句才開始動筷子。
等肖媽媽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出來，兩個人都已經吃完飯，準備出門了。
“呦，洽洽今天穿裙子了呀，好漂亮啊。”肖媽媽嘴裏誇張張洽洽，眼睛卻不停瞄向肖漾。肖漾知道他媽媽在想什麽，隻麵無表情的甩下一句“不是我”，就揮揮手當作告別，率先開門出去了。
張洽洽對肖媽媽“嘿嘿”笑兩聲，也說了聲再見就出門了，不給肖媽媽八卦的機會。
“也不完全都是虛構的。”張洽洽坐在肖漾單車的後麵，看著藍天，心情很好的微笑道，“言情文裏經常會有愛情治愈人心的情節，原來覺得太誇張，但看看你媽媽，才相信這是真的。”
“我媽？”肖漾偏過頭問道。
“是啊，你們剛搬過來的時候，阿姨雖然極力表現自己沒事，可眼神卻是憂鬱的，哀傷的，還記得嗎，你們搬來的第一天晚上，阿姨還崩潰大哭了。那時候以為沒個三五年的，你媽媽很難走出來了。
可你看看現在？開心和難過都是藏不住的，也許是有人給她安全感了吧，她不在逼自己強裝女強人了。”
“哼，怎麽感慨起這些？你是不是思春了，也像像我媽一樣找個人給你安全感，當個小女生？”肖漾嘲諷道。
崇尚能動手就不吵吵的張洽洽二話不說，找準穴位，按在了肖漾的腰眼上，嘴裏還給自己的動作加上了配音：“一指禪！哈！”
“啊！張洽洽！”肖漾被這迅速像四周擴散的酸麻感弄得腳下不穩，差點撞向電線杆。一定是因為張洽洽今天穿了裙子，害他忘記了身後這人的心眼還沒綠豆大的事實，糟了毒手。
在車站分別以後，再見麵就是競賽節後了。
這是一個不太晴朗的早晨，肖漾騎車從張洽洽的姥家經過，恰巧張洽洽一手拎著早餐，一手摟著一個很像張洽洽的母親，但比她媽媽頭發更長，人更瘦。
“肖漾！早上好呀！”也看到了肖漾的張洽洽露出比天氣要晴朗，比陽光要燦爛的笑容，和肖漾打招呼。
肖漾停下車，向她點點頭，對她身旁這位很好猜出身份的阿姨問了好。
“老姨，我上學去啦，今天天兒不好，看著要下雨，你快進屋吧。”張洽洽邊跑向肖漾，邊回頭對她老姨囑咐道。
“放學早點回來，要是下雨了就打個車，別心疼錢，老姨給你報雙份兒。”張洽洽的阿姨的聲音倒是和她媽媽完全不像。
張洽洽答應著跳上了肖漾的單車後座，怪聲怪調的拉長聲道：“起駕～”
“下去。”肖漾嘴上嗬斥著，身體卻很誠實的騎走了。
“競賽考得怎麽樣？對答案了嗎？”
“有啥好對的，姐的答案就是標準答案。”張洽洽大言不慚的在後座上邊啃苞米邊說道。
“哼，到時候別打臉。題怎麽樣，難嗎？”
“就那樣吧，競賽嘛，不出所料的話，今天老師會把題發給大家，從裏麵挑幾道簡單不超綱的講一講。”
“不是題目保密，不出成績不發表嗎？”
“考生和監考不就是負責把題帶出來的嗎？為啥還有半天就休息了，我還去上學啊，不就是給老師們提供題目和答案去了嗎？唉，心好累，還要早起去上學。”
“張洽洽，你要是再跟我裝蒜，我就把你甩垃圾桶裏。”肖漾不爽的威脅道。
“嘿嘿，錯了，錯了，這不是總算考完了心情好嘛。”張洽洽諂媚的笑著，假模假樣的給肖漾揉揉肩。
“我心情不好了。”
“要不要吃巧克力？這個是夾芯兒的可好吃了，甜而不膩，軟糯絲滑。”張洽洽說著把巧克力剝開，肖漾趁紅燈，把臉轉過來，張洽洽準確的投食進他的嘴裏。
“怎麽樣？好······”
“學長！肖漾學長！”一個興奮激動的甜美聲音打斷了張洽洽的話，她和肖漾一同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在他們右排的斜後方居然有輛學校的班車，班車上大部分的人都在看向他倆，還有幾個正在舉著手機對著他們拍著。
張洽洽眯起眼睛，看向激動的不斷向他們揮手的女生。
她穿著高一的校服，紮著兩個辮子，長相清純可人，隨著她不斷喊著肖漾的名字，班車裏傳出了陣陣起哄聲。
“走了。”肖漾出聲提醒張洽洽轉回身，然後就保持他一貫的波瀾不驚，在黃燈變綠燈的下一秒騎走了。
“沒想到真是我擋了你的桃花呀，我這十來天沒去學校，你馬上就桃花朵朵開了。看樣子，還是朵品相不錯的桃花呢。”張洽洽調侃道。
“你意識到了就好，你擋了我的沒什麽，反正我也不缺這一兩朵的。胡萊怎麽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啥？”張洽洽突然提高嗓門兒，暴喝一聲，驚得正趴在馬路牙子上搖尾巴的狗毛都豎起來了。
“胡萊也走桃花運啦？”
“嗯，還不止一朵花，還爭風吃醋呢。”肖漾說著“噗嗤”一聲笑了，“他瘦了不少，五官都打開了，把桃花都引過來了。
一個高三的學姐，和一個高一的學妹，為了他在籃球館大打出手，撓得胡萊臉上一道道的，從胖虎進階成東北虎了，特逗。”
“她倆打架撓胡萊幹嘛？憑啥呀，胡萊又沒逼她倆喜歡他？”張洽洽不滿的口氣裏漸漸染上怒氣。
肖漾偏過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別瞎生氣，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倆在咱們班體育課上到籃球館找胡萊，也不知道倆人說了點什麽，就突然打到一起去了。胡萊上去拉架，就被誤傷了。”
“唉，現在的女生也太野蠻了，多大點事啊，就動手打架？”張洽洽感慨的搖搖頭。
“能不逗嗎，洽姐？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是野蠻界的大佬好不好？”
“我改邪歸正啦，我已經決定做個正規正統正派的女生啦。”張洽洽笑得陽光的道。
“你怎麽考個試還考幽默了？馬上到校門了，別搞笑了啊。”
“哼，你不信？我做給你看！”張洽洽說著，挺直了身板，仰起頭。
肖漾一路把車騎進教學樓後側的停車場裏，把車鎖好，這才轉過身，仔細打量了下張洽洽，發現她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不僅穿著高筒襪和格子裙，黑色的大書包也換成了天藍色的小書包，又長長不少的頭發，劉海已經蓋住眉毛，無限接近睫毛了。多麽的少女談不上，但絕對不會被認成男生了。
“你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肖漾疑惑的問道。
“沒有啊。”張洽洽邊往教學樓走邊若無其事的回答道。
“好好走路。”肖漾看張洽洽刻意挺直腰板，僵硬的像上半身和下半身脫節了一樣，別扭的不行。
“這不好好走呢嗎？”
“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要改變？”肖漾嫌棄的閉閉眼，轉過頭不看張洽洽。
“這不你們都見天兒的埋汰我嗎？說我像門衛老大爺，我的這兩天已經安排上架了，那說不定會一炮而紅呢，說不定我以後會有啥簽售會的呢？當然得提前打扮打扮，不能現上轎現紮耳朵眼吧？”
“切，長得挺醜，想得挺美。現在收藏才剛過百，就開始想紅了以後的事了？”肖漾嘲笑道。
“肖二狗子，你是不是找打啊？怎麽著，一大早上的想讓我打你一頓，幫你舒筋活絡啊？”張洽洽給了肖漾後背一記重錘。
兩人來到學校後，將自行車停進了給學生的單車準備的停車場，然後邊說邊鬧的走進了教學樓。
而班車也緊隨其後就到了，那個女生一路上都在不厭其煩的喊著肖漾的名字，甚至追著他們進了高二的教學樓。
“這女生好磨嘰啊，反反複複就會喊你名，聽得我這個鬧心。我進班了，你自己處理吧。”張洽洽受不了的搓搓手臂，拍拍肖漾的肩膀，率先走進了班裏。
“哇～”
“美女，你誰啊？走錯班了吧？”
“哇～請問你是張洽洽的孿生姐妹嗎？失散多年剛找回來的？你比你姐漂亮多了啊？”
肖漾背對著班級，聽見門裏飄出來的陣陣驚呼和誇張的起哄聲。
“哈哈哈哈哈～同誌們，本天才殺回來啦！哈哈哈哈哈～”張洽洽豪放的笑聲蓋過了所有喧嘩，闖進了肖漾的耳裏，他偏過頭看去，隻見張洽洽站在講台前，以淑女的打扮做著土匪頭子的舉動，怪異的搞笑。
張洽洽在大家的熱烈捧場下，蹦蹦跳跳的回座位去了，她剛坐下，四麵八方的同學們就圍了上來，有問競賽的，有問她怎麽突然改變了，是不是談戀愛了的，問什麽的都有，嘰嘰喳喳，讓張洽洽開始期盼上課鈴能提前打響。
肖漾比上課鈴來得要早，他不笑的時候自帶的高冷氣場，讓圍著張洽洽的同學自動自覺的離開了，張洽洽對肖漾露出個滿意的笑容，肖漾則回了個張洽洽理解不上去的眼神。
她剛要問肖漾這眼神是什麽意思，肖漾卻來了一句：“少臭美，不是為你。”
“啊？”張洽洽懵了，她有種被倒打一耙的直覺，想反擊卻需要借口。
“張洽洽，主任叫你過去。”一個別的班的同學在他們班門口喊了一聲，然後步履匆匆的抱著個文件夾離開了。
張洽洽隻能先放棄和肖漾掰扯，從書包裏拿出她昨晚寫好的各科競賽卷和答案，然後也不等肖漾給她讓道，就從肖漾的身後直接跨了出去。
“你穿裙子呢，注意點。”肖漾邊口氣不善的提醒著，一邊幫她整理了裙擺。
“哦。”張洽洽有點不甘心的道。她一邊晃晃悠悠的走出教室，一邊飄忽的想著假如肖漾是她親兄弟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