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年與夕

  “這就是年獸？”明邪看著化作猛獸的年，拉著明汐倒退兩步，“主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年一直在找夕，他一直都是一個人，”明汐簡單的把理由說了出來，“因為他們喊我明汐，所以他把我當成了夕。”


  ??“夕獸？”明邪皺皺眉。


  ??瞿眀從身後走上來，“年獸夕獸本是雙生子，但是他們隻能在除夕新年夜這天的午夜見上一麵，然後分別。”


  ??“分別？”明汐不解，剛見麵就要分別？

  ??“知道什麽是除夕麽？”瞿眀反問道，“在人們的理解中，就是除去自己身上一年的不幸和汙穢，以全新的一麵去迎接新的一年，在他們身上，也是一樣的，夕代表的就是世間所有的負麵，年攜帶著夕在人界行走，所有不幸的負麵的，都會聚集到夕的身上，在除夕新年夜這天，是夕的誕生，也是夕的離去，它會被除去。然後年會再次這樣行走一年，繼續重複著一樣的事情。也就是說，夕和年是一體的。”


  ??明汐皺著眉，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故事，該說什麽呢，殘忍還是可憐？

  ??看著還在狂吼的年，明汐甩出了手裏的銀鏈，銀鏈將年捆住，巨大的凶獸頓時慢慢變小，變回了人形。


  ??年的眸子還是閃著血光的金棕色，明汐慢慢走了過去，“年，你很想見夕對不對？”


  ??凶狠的眸子瞪著明汐，身上的鎖鏈，卻是連他這個上古凶獸都掙脫不開，他聽見了明汐的話，隨即點了點頭。“夕。”


  ??“你其實都知道的吧。”明汐摸了摸少年的頭，“知道自己就是夕，知道你們見麵很快就會分別，知道夕會在零點時候，被除去。這些你其實都是知道的對吧。”畢竟每年都要經曆。


  ??年身體一僵，他窩著身子顫抖著，緊緊地咬著唇。“夕是存在的。”


  ??“嗯，我知道，”明汐點了點頭，“但是除夕，是傳統。這是你們的命運，哪怕是上古凶獸，也無法掙脫這種命運的束縛。”


  ??年頓了頓，“隻要有一個幹淨的人。”


  ??“什麽？”明汐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年卻不肯再說下去了，明汐鬆開了他身上的銀鏈。年立即爬起來，警惕的看著麵前的人，“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不對，你們也不是人吧，那邊那個，是貓妖，那個是……”年指著瞿眀剛要說什麽，被瞿眀威脅似的一瞪眼，瞬間閉嘴。然後指著明汐，“你……你好像是人類。”


  ??“是，我是人類，”明汐沒有在意剛剛年的反映，“但是也不是一般的人類。”我們所處的世界，哪怕是上古凶獸也無法踏入啊。


  ??年還有些慫，但是又忍不住多看了明汐兩眼，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說。


  ??瞿眀一直在看著手上的手表，直到時針分針不偏不倚的指在了十二的位置上，“時間到了。”說著，上前一步將明汐往後拉了拉。


  ??明汐趕緊打起精神，就看著年忽然渾身痙攣抽搐著跪在地上，身體抖動的很厲害，從他身上忽然飄出一個虛幻的影子，從他身上被破例了出來。


  ??“夕，夕，夕。”年一直喊著夕的名字。


  ??明汐也看清楚了這個所謂的夕。那是一個長發漂亮的女子，麵容跟年無二，剛剝離出來，身形就開始散去。微微張開眼，眼睛是黑色的獸瞳。


  ??“年。”她輕輕喚著，“好久不見了。”


  ??“夕，”年抬頭看著麵前的影子。


  ??“新的一年，也請多多關照了。”夕的身影還在散去，跟隨著新年的鍾聲，她越來越飄渺，外麵的人們在慶祝新的一年的到來，這裏卻是一場剛見麵的離別，沒有人明白一個歡歡喜喜的新年，是建立在了別人離別的痛苦之上。但是流傳下來的就是這樣的。年跟夕也是這樣一年複一年的。


  ??夕的身影隨著鍾聲的落幕也跟著落下，年隻是跪在那裏，直到最後一刻，將夕的麵容印在腦海中，畢竟他們還要一年才能再相見。


  ??“還會找下去麽？”瞿眀問道。


  ??“會，我會一直找下去。”年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明汐，“夕就是夕。也會一直陪著我。”


  ??“還真個頑固的老家夥啊。”瞿眀笑道，“下次別再糾纏她了。否則……”後麵沒說完的，就是個威脅。


  ??年臉色一變，眯了眯金棕色的獸瞳，“你才是個老家夥吧，還有那隻黑貓，不過那個女孩，她……”


  ??瞿眀危險的眸子一瞪，年立即閉嘴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接下來的一年，不，以後的每一年，我想都不會再遇上了。”


  ??年又看了眼明汐，“你不用怕我的，我不會怎麽樣。”隨即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皺和塵土，“我走了。”


  ??不管夕到底是存不存在，又或者她在哪裏，都會一直找下去，直到明年，再相遇的時候。


  ??“在民間還有個傳說，年也是夕，古時候凶獸食人，為了驅趕年獸，便請了能人異士，稱之為除夕，後一術士發現凶獸不傷穿紅衣的人，更是懼怕巨大的聲響，便有了在除夕夜這天，放鞭炮，掛紅燈籠，貼紅紙的傳統，這樣凶獸就不敢再靠近了，所以這一夜也稱之為除夕夜，更是過年，過了年獸這一劫的意思。”明汐看著年的背影，不急不緩的說道。


  ??“年並不怕紅，他不傷害穿紅衣服的，隻是因為夕是一身紅衣的打扮，他怕巨大的聲響，隻是怕聲響將夕吵醒了。”瞿眀繼續說道，“但是在這一夜，人們驅趕年獸，除夕除歲，將夕驅離這新的一年。”


  ??“這大概就是凶獸食人的惡果吧，”明汐歎了口氣，“當初食人被人所怨懟，也怨不得別人去想對策驅除。”


  ??明邪給明汐做了個全麵的身體檢查，確定明汐沒有被那個凶獸怎麽樣才鬆了口氣，心裏暗歎，如果不是自己的受了傷，不見得會輸給那個大凶獸。


  ??“時間不早了，主人我們回去了。”明邪拉起明汐的手，明汐忽然不見那種提心吊膽現在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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