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又一個循環
“你…是誰？”男人醒了，手中的畫紙散落了一地，畫中人究竟是誰？男人不記得，但是覺得這張量很熟悉，也很親切，呆呆地盯著畫紙，這個陌生的世界，隻有這張紙還有一些溫度。
??“大傻。”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他不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也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向著誰說的，但是，本能讓他轉過了身，望著睡眼朦朧的女人，她很美很美，單薄的衣裳遮擋不住曼妙的胴體。
??她就是畫上的那個人，但是…
??“你是誰？”男人依然問出了這個問題，就像他剛剛對著畫紙喃喃自語一樣。
??女人盯著男人的眼睛，她看到了迷茫、困惑還有一絲不安，他沒有變好，反而越來越惡化了，“我是顏冰炎，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我們是情侶，相互信賴，相互依賴的情侶，你看，你畫上的人，不都是我嗎？”顏冰炎撿起了一張畫紙，大傻一定也預感到了什麽，他不斷地作畫，潛意識中想要記錄下來，然後，腦子裏又忘掉了發生的一切。
??男人輕輕地點了點頭，他不認識眼前的女人，但是他選擇相信，因為他覺得女人，讓他覺得很親切，“那麽，我是誰？”並且自己手裏拿的畫紙，畫上的內容，的確是女人的模樣，盡管，他不記得是自己拿起的畫筆，但是這些線條勾勒出的模樣，深深地印在腦海中。
??“你是大傻，你看你傻乎乎的樣子，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名字真的和你很般配了。”顏冰炎心中擔憂，大傻的失憶不僅僅沒有好轉，反而變成了周期性的失憶，但是她依然努力用微笑來讓大傻的心情得以平複，“起床吧，別懶床了，這裏就是你的家，衣服在那邊。”顏冰炎看到了床頭的藥，每天都吃，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麽效果了，大傻幾乎看不到一點點好轉的跡象。在顏冰炎發呆的時候，大傻已經穿好了衣服，呆呆地望著她，似乎想要說話，但是顏冰炎認識到了，他忘記該說什麽了，“你餓了吧？我去弄一點早點。”幸好自己，通過表情就知道大傻要說的，男人很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就快要瞞不住了！顏冰炎知道自己的老媽不傻，也就父親稍微粗心一點可能不太容易察覺到大傻的變化，但是，老媽可是盯得很緊，到了越隱瞞反而越讓人擔心的時候，顏冰炎明白或許隻能把一切都坦白，至少，先向老媽坦白。
??“大傻！”突然一聲熟悉的招呼聲讓顏冰炎心跳猛然加速，為什麽今天老媽這麽早就醒了？！幸好之前已經提醒過大傻，所以，他對這個稱呼做出了反應。
??“媽！你怎麽今天這麽早就醒了，我和大傻剛要準備早餐呢！”顏冰炎也立刻挽著大傻的胳膊，替他做出了回應，然而大傻一副迷茫的表情，讓顏冰炎的心情有些惴惴不安。
??“你們過來！坐下！”老媽急促的語氣也告訴了顏冰炎，是時候該交代一下了，“說吧，怎麽回事，大傻，你知道我是誰嗎？”大傻左右歪了歪腦袋，雖然沒有開口，但是這個表情就說明了眼前這個人他根本不認識。
??“媽…”顏冰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實話告訴你吧，大傻的確不記得你了。”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反而心情輕鬆了很多。
??“怎麽回事？你們出去一趟發生了什麽？好端端的人怎麽就變成傻乎乎的樣子了？”正常人怎麽可能會這麽健忘？這當然是要有充足的理由才能有說服力。
??“不是出去了一趟發生了什麽事…而是…大傻一直都這樣…你以為我為什麽叫他大傻？”顏冰炎嘟噥了一下嘴，“大傻的真名我不知道，當初，我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他，他雖然醒了過來，但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一問三不知，我就給他起了大傻這個名字。”直到現在，大傻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任何線索。
??“你說什麽？是這麽一回事情？！”老媽驚訝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冰炎，你可真行啊，這麽大的事情，可以隱瞞我們這麽久，你該不會就因為愧疚，所以把大傻帶回家吧？”
??“當然不是！我喜歡他，他溫柔體貼，會照顧人，雖然有的時候呆呆笨笨的，但是他很善良，也很努力，第一次我覺得我擁有了和我有著共同的事業和共同的生活的伴侶，所以，我選擇了大傻，隻要他還在我身邊，就是我的戀人。”顏冰炎很明確地否認了老媽這種說法，她戀上大傻，卻不是出於愧疚這麽簡單，假如隻是因為一場車禍，那麽配一點錢就完事了，天下這麽多車禍，但是從來都隻有撞成殘疾，而不是撞成情侶。
??“嗯…”老媽陷入了沉思，以她對自己女兒的了解，她和大傻絕對是真心實意的，“那麽，難道不能治嗎？我現在知道了，你成天拉著大傻吃的那些，都是藥吧？”由此可見，大傻的到來雖然給家裏帶來了很多變化，但是他自己的日子並不好受。
??“隻能做風險很高的手術，我寧願大傻就這麽活著，也不想他死在手術台上。”顏冰炎緊緊地挽住了大傻的胳膊，作為當事人，大傻卻不明白她們在討論些什麽。
??“這樣啊…這可真的是麻煩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隔了好久，顏冰炎才開口，“做早餐吧，以前不告訴你們這些，就是不想讓大家都跟著擔心，畢竟，再擔心也不能讓大傻好起來。”還不如調整好心態，生活還是要繼續，顏冰炎和大傻，還有著共同的事業。
??老媽沒有說話，看著顏冰炎和大傻起身離開了，“香…”來到廚房，大傻臉上終於表現出了笑容，已經煮好的瘦肉粥香氣四溢，非常能引起食欲，大傻的口水已經流了下來，表情也顯得很憨。
??“原來老媽已經做好了，不是單純地來質問的嘛。”把秘密說了出來，顏冰炎就感覺心情好多了，雖然，老媽知道這一點也改變不了什麽，但是不用再提心吊膽，那就能有更大的信心來應對可能的不幸了。
??“我可以吃嗎？”還是大傻最開心了，顏冰炎笑了，明明他才是不幸的主角，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顏大傻不過是另一種人生罷了，但是，大傻卻因為看到一點瘦肉粥就能開心地忘掉一切。
??“小心燙嘴，涼一涼再吃。”顏冰炎取出了攝像機，再一次把大傻的這些神態和動作都拍了下來，忘記了，看一遍就好了，或者幹脆，就讓大傻再一次地認識一次，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這樣的過程比任何藥物都有用，“大傻，吃飽了之後我給你看幾段視頻，裏麵有你作畫的過程。”不管怎麽樣，大傻自己總是認得自己的吧？顏冰炎沒有想到自己拍攝的視頻這麽快就用上了。
??大傻終於消除了饑餓感，吃飽喝足之後，他顯然沒有對顏冰炎拍下的什麽視頻有多大的興趣，但是因為是顏冰炎的要求，所以大傻很安靜地坐下來觀看記錄下的畫麵，“這裏麵的這個人…是我？”大傻還是認得自己的樣子，但是視頻裏麵的所作所為卻感到很陌生，“感覺…好可怕…”慢慢地，他的身體蜷縮了起來。
??顏冰炎突然明白了，一個人如果看到自己的一番所作所為，自己卻毫無印象，那一定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大傻並不能看到一次這樣的畫麵，就恢複記憶，“大傻，沒有什麽好怕的，這些就是你過去這幾天的日常生活，你單純地忘記了而已，我會陪著你，慢慢地去想起來的。”這幾天的日常在這裏，那麽，更久遠的呢？顏冰炎想到了自己以前和大傻在一起主持的節目，那些錄像都有，還有那一部拍得很任性的電視劇，雖然電視劇裏不是真實的大傻，但是卻把他當時生活的狀態都表達了出來，這部電視劇的片酬也是顏冰炎得意辭去工作最大的保障，從這個角度來講，楊筱彤做得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她最後主動放棄了大傻，但是顏冰炎知道，楊筱彤還是關心大傻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去照顧一個時不時發病的人，放棄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就算這些資料都在，還是有很多沒有記錄下的空白，最可怕的是，很有可能在這個過程中，大傻再一次開始忘記，反複發作…
??“是這樣畫的嗎…”大傻重新拿起了畫紙，“我覺得畫上的輪廓，還沒有你好看。”大傻悄悄地觀察著顏冰炎，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嗯？”顏冰炎一轉身才發現，大傻又在畫紙上完成了自己的作品，雖然過程不記得，但是筆法卻沒有忘記，“沒有，你畫的很好，大傻，你喜歡畫畫的話，我也可以一直在這裏陪著你。”
??“不…我想…出去看看。”
??“為什麽？”顏冰炎以為大傻更想要蜷縮在角落裏的說。
??“因為…畫裏沒有顏色的話…會很單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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