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盤算

  秦富貴一回屋，孫氏便迎了上來，“怎麽樣？傷的嚴重不？”孫氏是知道傷了腿，不能走的也是有的，她怕秦家旺拖累她們大房一家子。


  秦富貴搖了搖頭，“老二的腿估計是廢了，大夫說可能會好，不過希望不大。”


  孫氏一聽，頓時急了，“老二要是殘廢了，以後還得靠我們養著，那可不成！”她還想著明年金寶十六了，該說媳婦了。這麽一來，老二家沒了收入，下地又不成，坐等著吃飯可不成。想來想去怎麽著都是她們大房吃虧。“當家的，我有個主意不知道成不成？”


  秦富貴看著孫氏，知道自家媳婦慣是個有主意的，道，“你說。”


  “不如我們趁現下，給分了家，”孫氏看了眼秦富貴，又道，“金寶和來喜過不了幾年都得成親，咱們現下房子還夠住，可等倆娃都娶了親，那可就不行了。”


  秦富貴聽了有些猶豫，“現下分家不說爹娘同不同意，外人可是會罵我們的，會說我們不顧老二死活。”


  “外人怎麽說隨他們去，日子可是我們過的，難不成因著這個，我們養著老二一輩子不成。”孫氏可是一點都不想。


  “那還得問問爹娘的意思，要是老二不同意怎麽辦？”秦富貴現下想著分家是好，可能不能成，還不知道。


  “娘肯定同意，老二沒了收入不說，還得吃藥看病，往後又做不了什麽。”孫氏是看透了她家婆婆，是個自私自利的，現在一定是心疼銀錢心疼的緊，這時候有人給她出個不用掏錢的主意，她肯定願意。


  “那我明天同娘說說看。”秦富貴也希望王婆子能同意，這樣一來，分的東西也多，日子過得也會比現下強。“睡吧，明天再說。”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敲門，“哥，娘讓你和嫂子去一趟，有事商量。”秦金枝說完便走了。


  秦富貴和孫氏對視一眼，打算等會兒便向王婆子提一提。


  二人到了堂屋，王婆子坐在炕上愁眉不展，秦老漢則唉聲歎氣，秦金枝坐在王婆子身側一聲不吭。


  “娘，啥事兒？”秦富貴想著王婆子要說的也是秦家旺的事，至於她想做啥就不知道了。


  “先坐下。”王婆子不知該怎麽說，要說什麽，反正她是不痛快。


  秦富貴和孫氏坐下，王婆子也不說話，孫氏看了秦富貴一眼，衝著王婆子道，“娘，您是不是想同我們說二叔的事兒。”


  王婆子聞言道，“老二現下成了這樣，往後可怎麽辦？”


  “娘的意思是？”秦富貴不知道王婆子是啥打算，也不好貿然開口。


  “這往後老二做不了工，還得躺床上，吃藥看病都是要錢的，這可怎麽辦？”王婆子滿心想的都是錢。


  “現下家裏不是多了個營生，賣賣魚也能多比收入不是。”孫氏其實想知道今天魚賣了多少錢，又不好明說。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王婆子就高興不起來了，本來想著賣魚多了份子收入家裏也能好過點，誰曾想，老二這一下子就倒下去了。“別提了，本來想著多了個好營生，現下賣魚也有了路子，這下可好，白忙活了。”

  孫氏一聽來了精神，賣魚有路子了，“娘，咱家這魚以後可是有了銷路。”


  “鎮上的香滿樓往後都給收了。”王婆子回道。


  “香滿樓？那不是給桑丫頭……”孫氏說到這兒看秦金枝臉色一變，王婆子神色也不太好，便停了口。


  “那什麽，高老板往後可能會成為你妹夫。”王婆子低低的說。


  孫氏和秦富貴聽了挺吃驚的，秦富貴開口問道，“金枝和高老板？”


  “高老板瞧不上桑丫頭，相中金枝了，雖說年歲比金枝大點，好歹還沒你大，總是一輩兒人，況且年歲大了知道疼人。”王婆子想給秦金枝找補找補，好看些。


  “娘說的是，咱家金枝嫁過去可是享福的，那香滿樓那麽大的飯管子，有錢的很，往後金枝就是讓人伺候的有錢家夫人了！”孫氏話說的漂亮，她也是摸著王婆子的脈，知道王婆子的心思，淨撿著好聽的說。


  秦金枝聽了孫氏說的話，心裏還是蠻高興的，“高老板說要給二百兩彩禮嘞。”話裏透著得意，秦桑嫁就是一百兩，她嫁就成了二百兩，說明她比秦桑好。


  “啥？二百兩銀子！”秦富貴聽了心裏一振。


  王婆子看了秦金枝一眼，這個沒心眼兒的妮子，“是，高老板給老三說了，對咱家金枝有意，現下還沒給老三信兒呢。”


  孫氏一聽高興壞了，這下可好了，金寶的婚事能成了，“這可是好事兒，往後二叔腿好了，去幫金枝幹點什麽也是好的。”


  孫氏是順口一說，可王婆子一聽，這往後老二要是賴上金枝可怎麽好，“老二這腿要是好不了，家裏一直養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孫氏向秦富貴使眼色，秦富貴道，“娘，我有一個想法，不知當不當得提？”


  “你說？”王婆子現在是正沒主意的時候。


  秦富貴試探著開口，“不如分家？”


  “不成！”秦老漢一聽，連忙否決。


  “怎麽不成了？”王婆子聽了倒覺得是個主意，往後老二腿好不好看他造化了，分給他點地也餓不死那一家子。


  “我還沒死呢，分什麽家？”秦老漢不同意。


  “雖說是爹娘在不分家，可分了家的也不再少數，一個個的都娶了媳婦生了娃了，分開自己過也是好的。”王婆子現下一心要分家了，分家了她就不用再出那麽多錢給老二瞧腿，賣魚的錢還都是自己的，日子肯定比現下舒坦。


  “老二這才剛出事兒，就提分家，我可不想讓人戳脊梁骨。”秦老漢還想要個名聲。


  “我們分家礙著誰啦？你管天管地還能管著人嘴？在醫館裏你不是沒聽見，老二的腿現在可是個無底洞，你有錢貼補不成？”王婆子一心想把秦家旺這個麻煩給甩掉。


  秦老漢不做聲了，算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