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甜甜的
秦桑回到後院，看院裏沒人，笑了笑便往秦長林的屋子走。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從裏麵傳來柳葉兒的笑聲。也沒敲門，便想推門兒進去。哪曾想，門從裏麵栓上了，這兩個鬼機靈。“開門，是我。”
聽到是秦桑，秦長林才開了門兒，“姐，”笑得甜極了。而後，又把門給栓上了。
秦桑見了，隻覺好笑。“怎這般小心，”打趣著秦長林，看著柳葉兒那邊拿起窩絲糖，一點一點的往嘴裏送，問道，“好吃嗎？”
柳葉兒看了眼秦桑，“姐，你怎麽淨說些傻話，怎麽可能不好吃。”吃糖吃的全然忘了不該同秦桑這麽說話。
秦桑也不惱，“就你猴精，”說完捏起一塊窩絲糖放進了嘴裏，確實挺好吃的，和以前吃的龍須糖挺像的。
柳葉兒看了，道，“姐，哪有你這樣吃的，一點一點吃才好吃，也能吃的長。”柳葉兒這是心疼秦桑吃的太快了。
秦桑聽了，笑著摸了摸柳葉兒的頭，道，“剩下的都是你和林哥兒的。”
“姐，我不是這意思。”柳葉兒急忙解釋道。
“姐知道，咱們家柳葉兒是怕姐吃的太快品不出味道來。”秦桑笑笑，給柳葉兒找台階。
柳葉兒聽了直點頭，一邊還不忘往嘴裏送糖。
秦長林到底是大了，“姐，這糖聽貴的吧，你哪來的錢？”倒是擔心秦桑的。
“姐昨個兒把馬蜂窩給拾了，今兒帶到鎮上賣了，得了一兩錢呢。”秦桑可不想讓他們知道，她還花了錢買藥。雖然周全說錢不用，要退給她，可畢竟是她買藥在先，拜師在後，於情於理合該的。“本來想給你們多買點東西捎回來的，不是怕人發現麽。以後有機會，給你們買其他好吃的，鎮上東西可多了。”
秦長林聽秦桑這樣說便放心了，“知道了，姐。”
柳葉兒聽到以後還有好吃的，別提多高興了，“好，好，以後也吃好吃的。”
秦桑對柳葉兒說，“給娘送去兩塊窩絲糖兩塊飴糖，再給香蘭一塊窩絲糖兩塊飴糖，剩下的都是你們的，可好？”
柳葉兒看了看桌上的糖，便是除去給人的，還剩下好多，夠她吃很長時間了。“好！”
秦長林更是沒意見，他不是多愛吃甜食，不像柳葉兒那般嗜糖如命。“好的，姐。”
然後秦桑用手帕包了糖，準備給趙氏送去，順便再說下她的事兒。“林哥兒，看著柳葉兒不準她多吃，吃多了牙齒該生蟲子了！”說完看向柳葉兒，卻見小妮子正對著她做鬼臉呢。刮了下柳葉兒的鼻子，“你今天吃多了，往後可就一天比一天吃的少了！”也不同她多說，轉身去找趙氏了。
秦桑進了趙氏屋子，趙氏正繡著鞋麵兒，“桑桑回來了！是不是又給兩個小的買東西了，淨是聽著柳葉兒笑哩。”
秦桑拿出手帕，裏麵包著三塊窩絲糖，四塊飴糖，“娘一樣留兩塊嚐嚐，剩下的等會兒給香蘭送去。”
趙氏看有窩絲糖，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你哪來的錢買這勞什子東西？”平常秦桑賣繡件兒的錢都是趙氏收著的，秦桑哪裏來的錢，光是這窩絲糖就怕不便宜！
秦桑看趙氏生氣了，連忙解釋道，“娘放心，這錢來路清白，”看趙氏鬆了口氣，又道，“今天上鎮上，我把那馬蜂窩帶去了，結果還賣了一兩錢哩。”說著，便見趙氏露出喜色，“我一高興，便想著給娘和林哥兒，柳葉兒買點什麽，想了想，怕奶發現，便買了點糖，給咱們甜甜嘴！”說完便摸出餘下的錢，推到了趙氏麵前。“娘，你收著吧。”秦桑覺得這錢拿回來暫時也沒什麽用處，還不如讓趙氏收著。
“好嘞！”趙氏忙把錢收了起來，自家男人做工賺的錢都上交了，靠著繡點兒東西也賣不了多少錢，逢年過節回娘家自家婆婆給備的東西，那可真拿不出手，隻能自己半道上再采買。有了秦桑的這錢，趙氏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收好了錢，趙氏看著手帕裏裹著的糖道，“買就買了，就當我們甜甜嘴，”想了一下，又道，“給香蘭送四塊飴糖過去吧，窩絲糖就別送了。”看自家閨女疑惑的看著自己，趙氏道，“不是娘小氣，這糖著實不便宜，你送去了，該怎麽說。”說著說著，“這要是分了家，哪還用背著人，送香蘭一包都行。”趙氏是真想分家啊，分了家，自家男人的錢是自家的，閨女的嫁妝也有了，日子過得隻會更舒心。
秦桑想想，覺得趙氏說的不無道理，便道，“那行，就給四塊飴糖！”分家，秦桑也想啊，可是秦老漢，王婆子不提，誰敢提。都說爹娘在，不分家，不然就是不孝，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誰受的起。倒是由長輩主動提出來，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娘，我想同你說點事兒。”秦桑想想這事兒還是早點說的好，也好給趙氏透個底，彼此有個計較。”
“啥事兒？說呀！”趙氏問道。
“娘，你知不知道小姑說人家了，對方是個秀才，要一百兩陪嫁銀哩！”秦桑邊說邊觀察趙氏，見趙氏一臉驚愕，便放下心了。
“啥，一百兩，便是賣了秦家全部家當怕也不夠吧。”趙氏久久不能回神，一百兩啊，天大的數字。
“所以奶和三叔正合計賣了我，給小姑掙陪嫁銀哩。”秦桑說完，見趙氏張大了嘴巴，吃驚極了。
“你哪裏聽來的，不會的，就是真賣了你，也掙不來荏多銀子。”趙氏心裏勸著自己想開點，不會的。
“奶今天讓我去鎮上找三叔，就是為著讓人家相看我。那人看著和爹年歲差不多，聽說死了三個媳婦了，還是給虐待死的！”秦桑說的肯定，趙氏聽得驚心。
“怎麽會有這樣狠心的人，這是要把我的桑桑往死路上推啊！”趙氏越想越氣，越想越傷心，越想越亂，這該怎麽辦才好。
“娘，隻要你和爹不答應，奶不會真的賣了我吧？”秦桑這話是為了給趙氏提個醒兒，隻有你不鬆口，王婆子就沒辦法。
“對，隻要娘不同意，就沒人能賣了我的桑桑。”說完一把把秦桑摟進了懷裏。
“謝謝娘！”秦桑滿心歡喜，畢竟娘還是心疼她的。這可是上輩子沒有感受過的。
趙氏摸了摸秦桑的頭，“傻孩子，說的什麽傻話！”想到了什麽，便道，“你是聽誰說的？”
秦桑便把在鎮上的事兒，除了拜師和認親，都仔細的說了說，還有回來路上聽吳婆子和其他人說的話都同趙氏講了一遍。“娘，這事兒我是這麽想的，”看了眼趙氏，繼續道，“既然奶現下沒說，我們就當不知道，等奶真的要把我嫁給那勞什子高老板，我們便讓人悄悄把這事兒給散播出去，想奶也不會真賣了我的，到時族長也不會同意的。”說到這秦氏一族族長，秦桑這名字還是他給起的，當時趙氏生產的時候孩子差點沒了，最後卻活了下來，族長說孩子是個有福的，桑有吉祥長壽之意，便給取名秦桑。對於秦桑這個名字，王婆子是不滿意的，桑什麽桑，像是發喪了似的，卻也不敢說什麽。
趙氏想著秦桑的主意，想了想道，“成！我們先靜靜瞧著，看她怎麽作妖。”這算是趙氏說的最大逆不道的話了，想著也是氣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