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他這一生都在犯罪
顧陌晟的臉色徹底僵了，他看了祁望好一會兒，有些為難的道：“董事長是四少的父親，救祁氏和救董事長，難道有區別嗎？”
祁望彎了下唇角，卻沒有笑意，目光沁涼的看著顧陌晟，“祁敬雲做了這種事，就該接受懲罰。就算他是我的父親，我也沒有救他的理由。至於祁氏……”
他狹了眼眸，問顧陌晟，“祁氏現在的股票應該跌的很厲害吧？”
顧陌晟唇角一抿，默認了，畢竟這事沒什麽好瞞的，也瞞不了。
這次祁氏的股價比之前蔣煥鬧那次跌的凶猛多了，依著顧陌晟看來，要不了多久，今天的股價就會跌停。
祁望冷冷的勾唇，“那些人這幾十年來不就是等著這一天嗎？就這麽一件事，用來威脅了祁敬雲幾十年，現在應該算是順了他們的心意了吧？既然這樣，就讓他們好好看看好了……看看，祁氏這所謂的王國是如何徹底倒塌的！”
顧陌晟看著祁望深邃的黑眸，神色微微一變，祁望這是打定了主要要隔岸觀火了？
他喉間滾動了幾下，聲音都幹啞了些，“四少，你現在還是祁氏的總裁……”
“是嗎？”
不等他說完，祁望再次打斷了他，“我卻是記得我這個所謂的總裁早就已經被祁董事長關進冷宮了。”
顧陌晟的太陽穴跳痛了幾下，對於祁望這樣的態度他其實是知道為什麽的，說到底，都是因為洛汐。
他沉默了一會兒，“四少，其實昨天洛守成就給董事長打過電話。”
祁望看著他，目光很冷淡，“然後呢？”
顧陌晟深吸口氣，“洛守成是希望董事長能阻止四少，可董事長並沒有這樣做。這次的事，我相信四少也知道是為什麽了，這件事說到底是因四少而起，四少真的能袖手旁觀嗎？”
“因為我？”
祁望的唇角勾出輕嘲的弧度，“他如果能阻止我，他會不阻止嗎？他拒絕洛守成，說到底是因為他拿我無可奈何，還有就是……因為他知道了洛汐是周遠善的外孫女！”
“何況，這件事從來也不是因為我，45年前的事，我自問沒有這個本事做的出來。他做出這樣的事，自然就要時刻都準備著會有被人揭發的一天，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祁望的神色已經很平靜，可眼中卻是暗波洶湧。
他在想通了要同周遠善溝通之後就給周遠善打過電話，第一便是告訴他要穩住祁敬雲。
現在也隻有他才能做到，隻要周遠善親口告訴祁敬雲洛汐是他的外孫女，祁敬雲才會暫時不動洛汐。
電話裏周遠善就已經表現出對祁望的不滿，也告訴祁望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洛汐，並非為了他，等到一切事了，他會把洛汐接回去。
祁望當時並沒有多說什麽，他想的也一樣，一切都等事了再說。
能不能從他這裏帶走洛汐，還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很明顯，周遠善的動作也很快，祁望一聽顧陌晟這樣說，就知道祁敬雲已經知道洛汐的身份了。
顧陌晟的臉色白了兩分，卻依然試圖勸說祁望，“四少……你知道的，這件事董事長他也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你想說的那些，無非就是想說他也是被人事先設計，被人下藥神誌不清。可那又如何，總歸都是他做的。這一點，他永遠無法推卸！”
這件事祁望並非不清楚，可就是因為清楚，他才更痛恨祁敬雲。
那時候的祁敬雲已經結婚生子，卻依然花天酒地，致家庭於不顧。
生於豪門沾染的卻盡是小混混的習氣，結交的也都是程範之流的地痞流氓，以為憑著自己的家世做任何事都能逍遙法外。
像他這樣的人，祁望很願意相信，就算沒有人給他下藥，他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所犯的罪根本就不是什麽所謂的奸殺縱火，他這一生都在犯罪，直到現在，也不曾停止。
這樣的人，是他的父親，已經是一件讓他覺得極為恥辱的事。
就算沒有洛汐，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幫他。
思及此，他看向顧陌晟，“你確定，這樣的人，值得你為他效忠嗎？”
之前祁敬雲還為了祁望的事將顧陌晟軟禁，直到今天出事，他才得了自由。
祁敬雲以為憑著顧陌晟和他的關係來勸說他會有用，可很明顯，要讓他失望了。
顧陌晟了解祁望的脾性，知道他話到這裏，已經是打定了主意不會管祁敬雲的事了。
再聽到祁望的問話，他喉嚨有些堵，好一會兒才開口，“也許四少對董事長早就沒了父子的情誼，可董事長於我卻是有養育之恩，我……不能在這時候棄董事長於不顧。”
對祁敬雲，顧陌晟的感情一向很複雜，可到底無法真正放棄他。
說到底，祁敬雲已經71了，這一生孤苦也算是受盡了懲罰，到了這時候，如果他再背棄他，那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祁望看了他片刻，淡淡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就回去他身邊吧……好好照顧他……”
顧陌晟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還是忍不住想問，“四少，祁氏那邊，你也真的不管了嗎？”
祁望挑了下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嗤笑，“祁氏，不是應該有人比我更緊張嗎？”
其實祁望很明白，祁敬雲和程範幾家人一樣，實際上從來沒有所謂的誰威脅誰，就算有，也不過是互相製衡罷了。
祁敬雲害怕程範幾家人會將他當初做的那些事徹底曝光，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對於祁氏和他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他甘願被那幾家人威脅，不斷的給他們好處給他們利益給他們一切他們想要的東西，甚至……自己的女人！
而程範那幾家人呢，他們難道不怕嗎？
在祁敬雲願意給他們一切的時候，他們也最是害怕這事被曝光的，因為這樣一來，他們還要從哪裏去得到好處呢？
不得不說，洛守成這次的事其實辦得倒是深得祁望的心意。
如今，他隻需要看他們鶴蚌相爭，而他，就做最後那個漁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