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用餘生去愛你
那時候他問她的是，“願意和我走嗎？”
可洛汐隻是傻了一般的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把手交給他。
祁望想，他或許嚇到了她。
也是，一個九歲的女孩子，看到這樣的一幕，會害怕吧。又怎麽可能願意和他走呢？
他想了想，自嘲的一笑收回了手，卻打了電話讓人過來，將她送去了孤兒院。
他想，他就算再給她錢，她這樣的小孩子也是保不住的，不如把她送去孤兒院，至於以後會如何，也都是她的命數了。
那時候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愛上她。
祁望想，如果他知道，那時候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將她帶在身邊。
他會陪著她照顧她，將她護在自己的掌心讓她安安穩穩的長大，免她流離失所、年少孤零。
想到這裏，祁望閉了閉眼，側了頭深深的看著她，“洛洛，你也該明白，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九歲的女孩，更何況，那個時候我也不過十五歲。”
祁望的語調很平緩，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那麽傷人。
“在我看來，我們第一次的相見就是在你十八歲的晚宴上，而就算那個時候，我也並沒有認出你來。”
後來知道她的身世讓人去查了之後，他也是挺驚訝的，沒想到自己一時憐憫幫助的小姑娘竟然是洛家丟失了十多年的大小姐！
他那時候隻是覺得，這或許真的就是天意。
洛汐看著他，說不難受或許是假的。
可其實他說的也不錯，在他來說，那或許真的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
他不過是恰巧的路過，一時的心軟憐惜。
隻是，她整整記了十五年。
隻有她，傻傻的想著、執著的念著。
等到再見他時，那些沉澱了許多年的情感一瞬間就到了可以燃燒的沸點。
那時候的她好像一隻飛蛾，就算明知道可能會受傷，還是忍不住的朝他飛撲而去。
洛汐重新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眼，她深呼吸，“你說的對，其實也沒什麽……”
“洛洛。”
知道她想說什麽，祁望打斷她，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將她低垂的腦袋抬起來，讓她轉過頭看著他。
她眼中已經有了水光，緊咬唇屏住呼吸，固執的不想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祁望心底的疼惜又漫了上來，他低低一歎，手指落在她緊咬著的唇瓣上，神色卻是認真而又專注，“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是時間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從你十八歲那年第一次朝我走來開始，一直到……我不得不放開你的手，讓你離開我……”
這，或許就是他和洛汐不一樣的地方。
洛汐從九歲那年見到他，就把自己的心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卻是在後來的那些日子，慢慢的習慣了她的存在，喜歡上了有她在身邊的感覺。
可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感情，這種情感的莫名變化也會讓他覺得恐慌難安。
越是喜歡她在乎她，他好像就越是無法控製自己，直到有人將容亦塵和她親吻的照片送到他的麵前。
那時候他的確是失控了，傷害了她，也讓自己生出了退縮的心。
他想，他這樣的人，或者真的是沒有資格去愛或者享受愛的。
他讓她離開，以為隻要這樣，他就能慢慢的忘記。
也覺得隻有這樣，才是對她的好。
他想，讓她進入他的人生，本來就是一件錯誤的事。
可他卻低估了自己對她的感情。
有的時候離開其實並不能讓一段感情消亡，反而會在時間的沉澱之下變得更加濃烈。
看到洛汐眼中一瞬間生出的迷茫，他低頭，在她的眉心輕吻，再開口時，聲音低柔而執著。
“洛洛，也許三年前，我的確是不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可是現在，我願意用我餘生的時光去學習如何愛你。這樣的話，你還會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嗎？”
洛汐心頭一顫。
四周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世界萬物在這一瞬間都退離，隻剩下他和她兩個人。
她定定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就好像九歲那年的她，也是這樣，怯生生的，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祁望忽然覺得自己那時候真的很傻，他怎麽就會將她這樣的眼神看成了害怕呢？
心髒有個地方柔軟的不可思議，他忍不住低頭在她緊咬的唇瓣上吻了一下，“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祁望……”
唇瓣上柔軟又溫暖的觸感讓洛汐覺得好像掉進了棉花堆裏，她忍不住抿了抿唇，把他推開了兩分，“你剛才說的是……愛我嗎？”
她問的這樣鄭重，祁望也難免有幾分尷尬，隻能故意的白了她一眼，坐直了身綁好安全帶準備重新開車，“說了半天，你的重點就在這裏嗎？”
洛汐皺眉，“那應該在哪裏？”
祁望鬆開手刹時又看了她一眼，“重點是，以後不許再對我的感情有絲毫的懷疑，明白嗎？”
洛汐微噘了嘴，“這好像和你說愛我的點是一樣的嘛。你就不能再說一句，讓我高興高興嗎？”
車子已經開了出去，祁望抿著唇角不接話了。
洛汐卻覺得很失望，這氣氛突變的讓她完全無法適應。
剛才還一副深情款款就好像要告白求婚的樣子，突然間就不理人了。
她也賭氣般的坐直回去，也同樣看著前麵的路，可腦子裏卻始終想著他剛才的話。
三年前她又哪裏能想到，有一天祁望也會對著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不知道怎麽去愛嗎？
所以才會在看到她和容亦塵的照片時那麽憤怒，不信任她，做出了那種事來，是這樣嗎？
洛汐覺得自己似乎想通了，卻又總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
可想一想，又覺得自己是太多慮了。
也許戀愛中的人都是這樣的吧，患得患失，總愛胡思亂想。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默，誰也沒有再開口，直到車子在祁望公寓的停車場裏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