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空瓶狀態

  沒有心，便不會有煩惱。


  每天當作空瓶，要往瓶裏裝什麽，全由自己決定。每一天都是新的，跟昨天全然沒有瓜葛。


  頹廢時像一條醜狗在街巷任由人恐嚇，縱欲時像惡魔為非作歹，迷惘時不知四麵八方該往哪走，每走幾步就轉頭看向他處，無處停放心神。


  世間很亂，一直無序的擴散。


  知識是力量，一艘船如果沒有舵手，即使出航了也會遭受最大的打擊。比起知識，比起力量，更在於人的運用吧。一個壞人，一個好人，做同樣的事情也會產生不同的結果。一個毀滅世界，另一個拯救蒼生。


  王凡沒那麽大本事，他連拯救自己都難。


  世界很大，他感到越來越不能自主了。


  他無處可逃。除了南池的家和大屋，他哪裏也去不了。


  仿佛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南池這座城裏。天空風輕雲淡，像一幅畫掛在牆上，僅此而已。


  他的世界再沒有出頭之日。


  他該往瓶裏放些什麽，他連一點想法都沒，甚至渴望都覺得是種毒藥，一種受到迫害的心理不斷滋生。他痛苦、無緒、慵懶、虛弱。


  唯有書林給他一點慰籍，和零星光芒。但要說指引他前行，卻仍未找到正確答案。


  隻有深入黑暗，才知光明的可貴嗎。


  他想打破什麽呢，什麽都打破不了。


  日子一天天凋落，他一天天頹敗。


  黑夜與白晝共舞，天地之間的事仿若把他當成了局外人，一切與他無關，他是多餘的存在。


  雨紛紛擾擾，強者獨行。他是弱者，也在獨行。


  他弱不禁風，刮去歲月的鱗片。在睡夢裏朝生夕死。昨天的他已經死去了，被埋在山外的樹下。今天的他還活著，尚且無知的活著。


  他什麽也不是，是沉底的茶渣。如此卑微不堪，卻還活著。他的希望不過是一張書桌，還有讀不完的書，這就夠了。


  生活背道而馳，他的願望難以實現。


  每天的必經之路，與美諾吵架。動不動怒火攻心。破敗的城裏，沒有完整的婚姻，他看著破城內一無是處的自己，遭受到最大的侮辱和打擊。他的抗擊打能力和承受能力得到最好的淬煉。


  他想要的都得不到，幹脆不再去想了。


  他躺平看著銀河在頭頂旋轉。他看著世界像頭巨獸在成長擴張。他看著外城變化著模樣，日新月異。隻有他一塵不變，守在破敗的內城裏。


  一無所有的活著。


  他孤心寡欲，他就像地上的落葉被人踩在腳下。


  他不再競爭，不再計較，不再神經質的走向極端說教。


  大屋裏，困著眼走路，靈魂裏一陣疼痛。提神飲料喝多了，也稀釋了效果。他走著自己的路，他開始著手建設屬於自己的內城。


  明天遠遠地杵在那裏。當下的時間陷在泥漿似的，慢如蝸牛寸步前移。


  終於熬過了最後一天，他感覺自己廢的很。


  他把大屋想象成海底公園，把自己想成一條肥鯰魚，在四處遊蕩，啊，自由的吐泡泡，無憂無慮的翻身旋轉，擺動尾巴。910晨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