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人贓俱獲
白鬆軍等人是經過稽查站的時候被抓的。這個稽查站不在江南縣轄區。但距江南縣已不遠了。
一般情況下，稽查站的人看到警車通過，都是放行的。不僅如此，白鬆軍還和稽查站的人搞得非常熟絡。每次經過時都要丟上一條煙，所以白鬆軍向來都是暢通無阻。
晚上的稽查站更是形同虛設。
但是這一次他一到稽查站，前後就有兩輛車把他堵住了。十幾個公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他們，沒有經過任何對話，就把白鬆軍等人銬上了。指揮這些公安的正是地區公安局副局長羅清。
白鬆軍說：“我們是自己人，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羅清走到他跟前，嗬斥道：“誰和你是自己人？你死到臨頭了，好不趕快認罪?給我搜！”
可是查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羅清有點傻眼了。難道鍾成提供的情報有誤？
白鬆軍見狀，說：“警官，我是江南縣公安局局長白鬆華的弟弟白鬆軍，我一向都是奉公守法的。你們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羅清堅信鍾成不是那種辦事不牢靠的人。他提供的情報絕對準確。
他說：“你不要急！如果我確認你們沒事，自然會放你走！不過，在放你走之前，我們要對你們進行分開審訊。”
白鬆軍對審訊這個環節也不擔心。他相信他帶來的幾個人都是絕對可靠的。包括柔柔。
他說：“好的！好的！這點我沒有意見。我有一個請求，能不能讓我給家兄打個電話？”
他想，有大哥出麵，這些警察應該會很快放了他們。
沒想到羅清卻說：“不必了！如果沒事，我們很快就會放你們走！”
羅清一個個提審，白鬆軍和其他兩個馬仔都沒問出什麽，輪到柔柔的時候，柔柔說：“警官，你是不是鍾成縣長派來的？”
羅清問：“你認識鍾縣長嗎？”
柔柔說：“我是鍾成縣長派的臥底，這次行動的情報就是我提供的。”
羅清想，這個鍾成的確有一套，居然能找到這麽漂亮的一個女臥底。當臥底是一件十分凶險的任務，一般人不敢做，也做不好！連我這個公安局副局長都沒這個本事。
他猜想，鍾成和這女人的關係肯定不簡單。要不然這個女人不會這樣為他賣命。不過，直接問她，她肯定不會承認。於是他忙裏偷閑，編起瞎話來：“哦！我記起來了。鍾成當我提起過你！”
柔柔驚喜的說：“真的嗎？”
羅清說：‘不止一次呢！我和鍾縣長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他把你和他的關係都告訴我了。其實這沒什麽，男人有一兩個情人也很正常的。他說他非常喜歡你！“
柔柔聽羅清這樣說，也十分欣喜：“鍾縣長真是這麽說的嗎？他好壞！這都要說出去！”
羅清從她的回答和表情中確認了自己的推測。他更加佩服鍾成了。能夠讓女人為自己賣命，應該是玩女人的最高境界吧！不像有些男人，他們為了得到女人的歡心，心甘情願地為女人去賣命。有的還真的為此賣掉了性命。
時間緊迫，他也不想多談這個問題了。他說：“柔柔，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搜不到毒品？他們藏在哪兒？”
柔柔說：“焊接在車廂地下呢！不信，你去看看車廂底下，有新焊接的痕跡！他們每次得到貨後，都會進行一下焊接。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發現的。”
羅清說：“原來如此！要不是你，就被他們蒙混過關了！我馬上就去找設備來！”
通知手下去找設備後，他對柔柔說：“為了暫時不讓你暴露，你還必須和他們一起跟我們走。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盡快作安排的。”
然後，羅清又把白鬆軍等人集中在一個屋子裏，說：“你們都是幾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雖然你們都不肯找招認，但是我也有辦法查處我所需要的東西！統統關在這裏不要動，我再去查一查車身，看看車子有沒有什麽機關。”
這番話是專門為柔柔說的。好讓白鬆軍不懷疑是她泄漏的機密！臥底是需要保護的。如果身份暴露，將會受到極其凶殘的報複。
一會兒之後，毒品就被查出來了。
羅清把白鬆軍等人叫道車前，指著查出來的毒品，說：“現在你們還有什麽話說？要不是我仔細盤查，差點被你們蒙騙過去了。我告訴你們，狐狸再狡猾，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
白鬆軍暗叫一聲“完了”後，癱軟到了地上。
######
白鬆華聽說白鬆軍被抓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立即找來白鬆濤、白鬆波以及唐風商量對策。
白鬆華說：“我早就讓他不要涉足販毒，他偏不聽。現在可好，鋃鐺入獄了！這可是死罪啊！”
白鬆濤說：“大哥，現在責怪他已經沒意義了！當務之急，是撈人！我們總不能讓鬆軍就這樣毀了！我們要救救他！“
白鬆華歎氣道：“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他是Y市公安局抓的，犯的又是死罪。我怎麽能夠撈他？你們真以為我們手眼通天嗎？我們隻是在江南縣這個地盤上才說話算數。”
白鬆波說：“大哥，那你說怎麽辦呢？”
白鬆華說：“現在不僅僅是救鬆軍的問題了。我還要想辦法救我們自己。他是我的弟弟，又用的是我們局的警車，現在犯事了，我不可能不受牽連。所以，在這個危機關頭，我們隻好去請尚方寶劍了！”
白鬆濤說：“尚方寶劍？你說的是上麵那位？”
白鬆華說：“對！沒辦法！我們隻好把這位保護神請出來了。他雖然多次強調讓我們小事不找他，但是現在這件事不是小事了。我們必須要請他出手幫忙！”
唐風說：“對！他是省委副書記，威信很高，他肯定能幫我們解決問題。”
白鬆華說的這位保護神就是省委副書記白春明。白春明在省委是排名第三的副書記。但是論資曆，他在全省卻要排第一。因為在w省的省級幹部中，他在w省工作的年份是最長的。
白春明今年已經五十八了，進一步的可能已經基本沒有了。所以目前的工作的狀態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以正部級退休，落一個體麵。
白鬆華是晚上來到他家的。白春明對這個恩人的態度是複雜的。他不敢忘記白鬆華對他兒子的幫助，但是又鄙薄白鬆華的為人。
因為不想做一個忘恩之人，所以對白鬆華的要求他向來都是有求必應；又因為鄙薄白鬆華的為人，所以他不想和白鬆華打交道。白鬆華不和他聯係，他就不和白鬆華聯係。
這些年來，白鬆華找他辦的事沒有一件是好事。但是他都辦了。
處在他這個層麵的領導，要想幫白鬆華這個層麵的人，是非常簡單的。打了一個電話就行了，而且不需要把話說太明，下麵的人自然會出揣摩他的心思，把事情辦好。
但是白春明有一個原則，就是不幫白鬆華謀官。白鬆華的個人素質太差了！把他提起來有損自己的清譽不說，還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不如就讓他在江南縣當他的地頭蛇。
白鬆華備了一份厚禮，來到白春明的家。
白春明很討厭看白鬆華那副嘴臉，但是不討厭白鬆華的厚禮。他熱情地招呼白鬆華坐下，說：“鬆華，好久沒來了！這段時間還好吧！”
白鬆華說：“不大好！這不，家裏又出現麻煩了！不好意思，又要驚動您了！”
白春明說：“什麽事？”
白鬆華說：“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都怪我平時管教不嚴！我弟弟白鬆軍涉嫌販毒，被Ｙ市地區公安局抓獲了。他用的是警車，我可能也要接受調查。你能不能打個招呼，讓他們放我們一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白春明心裏十分惱火。早就知道白家幾兄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沒想到他們會參與販毒。這可是一件麻煩事。自己沒有必要趟這個渾水。看來，必須要和白鬆華切割了！
他問：鬆華，真有這樣的事嗎？
白鬆華說：“白書記，不好意思。真有此事。請您務必要幫助他。”
白春明說：“鬆華，販毒的事我怎麽好出麵？鬆華，你的這個兄弟也太胡鬧了！不好辦！不好辦！我即使幫，也不能幫他，隻能幫幫你！這件事，能保住你不受牽連就不錯了！”
白鬆華說：“那我就謝謝你了！”
白春明拿起電話，打通了Y市地區市委書記成長的電話。
白春明一開始並不談白鬆華的事，而是和成長談起了最近一段時間的幹部隊伍建設問題，談了大約十分鍾之後，白春明才問：“聽說，最近你們公安局破獲了一起販毒案？”
成長其實已經聽公安局匯報過了，公安局主要是請示下一步調查白鬆華的問題。成長知道白春明肯定是想給白家兄弟說情，就說：“我還不清楚。要不要我把公安局的同誌叫過來，向您做詳細匯報？”
白春明說：“不必了！事情我也知道一個大概。”
成長說：“您有什麽指示嗎？”
白春明說：“也沒有什麽指示。吸毒販毒，危害社會，罪大惡極，對這類案件一定要加大力度偵破與查處。不過，我聽說這個案件的主犯是你們江南縣的公安局長的弟弟，覺得這樣的案件處理起來一定要講究方法，一定要把握尺度！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現在社會上流傳著這樣的說法，說什麽警匪一家，對我們公安係統的評價相當壞。如果這個案件再一曝光，一定會引發一些對公安係統的不必要的負麵議論。所以我的意見是要低調處理。不要做大肆渲染，搞得盡人皆知。同時，也要區別罪犯和罪犯親屬，如果這個公安局長沒什麽大問題，就不要搞什麽株連式的調查，弄得滿城風雨不說，對這個公安局長的聲譽也是一個影響，今後還叫他怎樣工作？當然，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我沒有要給這個局長說情的意思，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我主要是和你討論一下執政藝術。為政是一門藝術啊，我們不能隻算小帳，不算大帳。”
成長暗罵白春明：你這個老狐狸，真是太狡猾太虛偽了！誰都知道你是白鬆華的靠山，你現在卻說你不認識他。明明是想給白鬆華說情，卻又把責任推個一幹二淨。
可是，官場上，上級的謊言，下級是不能說破的。不但不能說破，還要給他圓好。還有，上級的隱晦意圖，也要領會明白。既要貫徹領導的意圖，又不能把責任往領導身上推。
成長說：“白書記，您說的相當對！每次和您談話，都能得到很大的啟發。我馬上就去過問一下此事，讓他們做出妥善的處理。“
白春明滿意地說：“這就對了！的領悟力很強嘛！像你這樣有能力有智慧的同誌一定會更大的發展的，好好幹吧！我們這批老同誌一下來，你們就可以挑大梁了！”
這番話是白春明對成長知趣的獎勵。
成長高興地說：“這還要你多多提攜啊！我個人也想為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
成長在仕途上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進入省委。要實現這個目標，白春明這樣的大佬是不能得罪的。白春明這樣的領導，說福靈，說禍更靈。一句話就可能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白春明說：“會有機會的。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以後再聊！”
電話打完後，白春明對白鬆華說：“該說的我也說了，工作大概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估計可以起到一點作用吧！”
白鬆華感激地說：“謝謝您，白書記！”
白春明說：“回去之後，一定要與你那個弟弟做好切割。當然，給他請個最好的律師是必要的。爭取判輕一點！以後，一定要保持低調！我也是快退休的人了。你知道的，官場上是欺老不欺少的，像我這樣即將下台的領導，許多人都開始不買賬了。你如果把事情鬧嚴重了，我到時候即使想幫你，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白春明已經決定，今後再不幫白鬆華了。今天先做一下鋪墊。
回到鍾縣長，白鬆華向白鬆濤和白鬆波通報情況。
白鬆濤說：“看來，鬆軍這回是保不住了！”
白鬆華說：“能夠判個死緩，就是最理想的了！沒辦法，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三兄弟不由得抱頭痛哭。白鬆波說：“要是早點移民就好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白鬆華擦了一下眼淚說：“亡羊補牢吧！鬆軍的事我來活動，你們加緊辦移民手續。這個國家我們恐怕呆不長了。他好像不歡迎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