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博弈高手
晚上，他特意請賈嘉華、羅源、周繼民，白鬆華等人吃飯，商量這件事。
周繼民說：“祝賀你呀，馬上就要高升了！”他心裏有點酸溜溜的。
張千裏說：‘還沒到祝賀的時候。第一，這件事還沒有定下來。還有一個馬小軍和我競爭。第二，也隻是一個常務副縣長，能不能轉為正縣長還是一個未知數。今天，把各位找來，就是想和大家商量商量。我該怎麽辦？”
賈佳華本能地想到了一件事，如果張千裏一走，他們這一撥人在常委會上的力量就少了一個了。於是他說：“千裏，我們在一起不是相處的很好嗎？何必到別處去折騰？等我們把鍾越和鍾成一排擠走，在這裏就可以當上縣長。還是繼續在這裏幹好一些。”
張千裏想，就算把這兩人趕走了，也輪不到我來幹。這正縣級幹部一般都是上級任命，別看你曾經整走過幾個書記縣長，但是想要決定書記縣長的人選還不能夠。上麵對這抓得很牢。再說，還有周繼民和羅源在呢！還有，很重要的是，在這裏我就是當上了書記或縣長，最終不都是要被你們控製嗎？有什麽意思？
他說：“我也想在這裏和大家一起幹下去。可是秦副書記的意思是希望我把握好這次機會。我不好辜負他。”
白鬆華說：“老賈，我們也不要耽誤他的前途了。既然他有好事，我們自然是大力支持。我們這撥人也要捧出一個人來了。不能都像我這樣原地不動嘛！我覺得我們應該支持他。”
羅源說：“支持他是沒問題的。可是他一走，我們在常委會上的人數就不是絕對多數了！今後可能會有點被動。”
白鬆華冷笑一聲。說：“其實也沒什麽？在江南縣，真正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還沒有出世！鍾成看起來好像有點本事，不是也不敢惹我們嗎？”
賈佳華見白鬆華這樣說，就不敢在說什麽了。他最怕的人就是白鬆華。再加上前天在三河鎮，他輕而易舉地就把鍾成作弄了一番，也讓他對鍾成消除了一些戒心。看起來，鍾成也是挺好對付的，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對付多了，也許是自己多慮了！
於是他說：“也是！那我們就放下顧慮，全力幫助千裏吧！組織部下來考察的時候，我們自然是力挺張千裏，讓馬小軍一邊涼快去吧！甭想我們說他一句好話！”
幾天後，馬同真的帶人到江南縣來了。假模假式地考察了一番後就走了。又過了幾天，調令就正式下達了。張千裏被調到百裏縣當常務副縣長了，章啟明也隨後調到了江南縣。
馬小軍落選後，故意發了幾句牢騷。
章娜娜已經和成長和好了。她也是見好就收的人，所以在成長對她做了一點讓步後就迅速地改變了態度。
晚上，成長補償性地和她親熱了一番後，她的身心都得到了安慰。人於是就顯得通情達理起來。她自責道：“老成，這次其實是我的不對！我太情緒化了！沒有體諒你的難處。”
成長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事後的“自我批評”。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在她的溫柔的麵紗之下，是一顆自私的心。在願望滿足的情況下，溫順得像一隻綿羊。反之，就胡攪蠻纏。不過，這個安定團結的局麵來之不易，此時還需要好言撫慰。
他說：“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和你的交流不夠。沒有把道理講清楚。其實你也知道，我是關心啟明的。隻不過我不把掛在口頭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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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啟明上任之前，特意來到姐夫家，請教今後在江南縣工作要注意什麽。
章娜娜在廚房裏做菜，成長就在客廳裏向章啟明麵授機宜。
章啟明謙恭地說：“姐夫，這次讓你為難了！我在內心裏是感謝你的。姐姐鬧情緒那幾天，我天天勸她。可她就是不聽。其實我是知道姐夫的難處的。”
成長是了解這個小舅子的。能說會道，八麵玲瓏，有一定的工作能力。是一個從政的料。要不然他也不會培養他在政界發展。不過，這小子太滑頭，嘴上總沒一句真話。此刻的話就需要大打折扣。章娜娜這次這麽生氣，焉知不是他推波助瀾的結果。現在得到提拔了，就把自己撇清了，裝起好人來了。
他說：“啟明，你能這樣想，我很安慰。這說明你比過去成熟了。這些年我對你怎樣，你心裏是清楚的。剛過三十，就成為了副縣級幹部，現在又當上了縣委常委，你想想，沒有我，你能夠提拔地這麽快嗎？這次我不同意你擔任常務副縣長，不是我愛惜自己的名聲，想在幹部群眾麵前樹立什麽講原則的形象。我這是在關心你！提拔過快對一個幹部來說，並不一定就是好事。你還需要鍛煉一段時間，在鍛煉中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能力沒提起來，就到一個自己不能勝任的職位上工作，是要栽跟頭的。這方麵的例子不勝枚舉。到時候，如果你栽下來了，我不但保不住你，還會受你的連累！你應該知道這個道理的。”
章啟明說：“這個我懂！你考慮問題當然要全麵深遠一些！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向你請教，今後我在江南縣應該怎麽做？”
成長說：“這話問到了點子上！我告訴你，這次讓你到江南縣，一方麵是想提拔你，讓你上一個台階。另一方麵是想改變一下江南縣縣委常委的格局。你到江南縣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要站好隊。江南縣的幹部格局你多少知道一點吧？”
章啟明說：“這個我知道。馬部長已經給我做了介紹。我自己也打聽了一些情況。那是一個複雜的地方。”
成長滿意地點點頭。小子還算是一個有心人。他說：“我的立場很明確。你要站到鍾越和鍾成這方麵來，幫助他們和賈佳華、白鬆華進行鬥爭。”
章啟明說：“姐夫請放心。我知道鍾成是你一手提拔的幹部，他也是一個實幹家。我幫他就是在幫你！我一定旗幟鮮明，堅定不移地支持鍾成。毫不妥協地和賈佳華之流進行鬥爭。”
成長聽了他的話後，沒有說話，他若有所思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走到窗前，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
章啟明見他不說話，也跟著走到窗前，小心地問：“姐夫，我說的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成長說：“你說的既對又不對！啟明，站到鍾成這一邊是對的。但是也不要旗幟鮮明。”
章啟明不知道姐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就問：“為什麽？”
成長說：“你知道什麽叫隱蔽與保護自己嗎？不要一下子就暴露出自己的立場。暴露之後隻會招來打擊和嫉恨。我希望到江南縣之後，不要和鍾成他們打得火熱，讓白鬆華他們一下子就把你當作對手。”
章啟明問：“那我該怎麽辦？”
成長說：“你要裝做一個中間派。或者裝做一個無門無派的人。隻負責種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暫時不摻和他們的鬥爭。一般情況下不亮出自己的觀點，不表示出明顯的傾向。不到關鍵的時候，不要出招。懂嗎？”
章啟明摸了摸腦袋，說：“我明白了！隱蔽力量一是可以保護自己，二是可以麻痹對方，在關鍵時候出擊，可以出奇製勝。”
成長誇獎道：“果然有點悟性。我讓你這樣做，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你是我的內弟，這個關係誰都知道。因此，你可以說，就是我的政治代言人。人們往往從你的舉動中揣摩我的傾向。所以，我讓你暫時到暗處好一些。”
章啟明說：“我今後一定要低調一些。盡量少張揚。”
成長說：“這個想法很對。行事張揚是一個幹部的大忌。去了之後，一定要戒驕戒躁。行為一定要檢點，不要像一個公子哥，也不要動不動就搬出我來壓人。要給我臉上貼金，至少不要給我添亂。”
章啟明連連點頭。
這時，章娜娜的飯做好了。
吃飯的時候，章娜娜又對章啟明叮囑了半天。
吃過飯後，章啟明準備告辭。成長卻又把他叫到書房，和他密語了一番。
在成長管轄的幾個縣市中，最差勁的就屬江南縣了。經濟發展慢不說，人事問題也相當複雜。他是真心地希望鍾成過去之後能夠有所作為的。但是他對鍾成也不是很有信心。尤其是對鍾成能不能戰勝白鬆華等地方頑疾沒有把握。
基於這種考慮，他有兩套方案。如果鍾成能夠順利瓦解白鬆華等人的勢力，能夠讓江南縣走上康莊大道，勢頭較好，他就全力支持他。而如果勢頭不好，情況不妙，矛盾激化得不可調和了，鬧得不可開交不能收拾了，他就要迅速果斷的棄用鍾成，把鍾成調走。
在他的任上，他不想鬧出大的事情來，如果不能大發展，就求穩定為主，得過且過。
他讓章啟明到江南縣後，作為他的“眼線”，對鍾成進行觀察了解，看他是不是一個可以依靠之人。更重要的是，要隨時匯報雙方鬥爭的態勢，便於他及時作出調整。
章啟明完全領會了姐夫的意圖。姐夫真是一個博弈高手，每動一個子，都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