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上幽靈船
海風陣陣，浪濤滾滾，南國的驕陽永不疲憊的烘烤著海麵。霧氣蒸騰，朦朦朧朧。幾艘小型軍艦依然不知疲倦的慢慢航行著，看樣子不像是軍事演習，也不是例行巡邏，因為他們已經在這片海域上遊弋了大半年，剩下的小半年是換防後分一半隨著各方向的洋流去了更遠的地方。他們是帶著國家的囑托和國際友人的祝福工作的——尋找誌華的遺體。軍艦的周圍還有很多私人船隻，他們同樣是在搜尋那隻消失的小木船……
幾個月前，海軒的前任副總裁兼首席科學家首席顧問化名夏南星和白芷的李誌華，因其超級黑客“藍色幽靈”“白衣天使”的身份被陷害逼迫自盡。當真相大白時，她已經隨著海上的風暴消失在了地平線上，很多人覺得不應該讓她這樣離開，李家人強烈要求找回她的遺體歸入祖陵……
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海上的霧氣早被昨日的海風吹了個幹幹淨淨，雷達和聲納中顯示沒有任何異常，GPS定位追蹤上也沒有任何異常。可是忽然一個士兵驚叫起來：“前方有船！”
眾人抬頭，前方果然有一艘木船慢悠悠的地飄過來，帆早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了，隔著指揮室的玻璃和幾百米的距離都能聽到那艘船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木船和艦隊沒有處在一個航線上，可那艘船似乎長了眼睛，竟向著旗艦衝過來！
一漁家出身的水兵嚷道：“快閃避！這是幽靈船！”
指揮官沒有絲毫異色，隻是臉上微微有些蒼白，下令道：“閃避！”幽靈船？世界上哪有這種東西？隻是傳說罷了。
然而那艘船卻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以令人驚訝的速度衝過來，眼見著就要和旗艦相撞。軍艦上的人多半是內陸兵，什麽時候見過這個，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但還好他們沒有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至於那些漁家出來的孩子對於這樣的事就更怕了，因為從小他們的父母就再給他們講幽靈船和鬼船的故事！傳說中海上有很多古船，他們被那些葬身大海的怨靈們控製著，那些鬼魂想要找一個替身，當然也有些鬼魂純粹就是為了玩，因為他們漫長的歲月讓他們覺得太寂寞了！他們隻是想找一個人玩火者是要找到當年的朋友……
幽靈船靠到旗艦邊上就停了下來，不管風浪如何洶湧始終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懸停在那裏。詭異，絕對的詭異！
當兵的基本上沒有膽小的，從底層爬上來現在是特種兵隊長的指揮官盯著那幽靈船靜靜不語。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似乎那艘船是受控製的，不然船不會衝向旗艦，又停在一個恰好到讓人懷疑是經過了精確計算的位置！指揮官冷靜的說：“一小隊準備登船檢查！”
兵們嚇得麵色慘白，那船的木板都張著，吱吱呀呀響著。如果人登上去，那木板就斷了怎麽辦？這海裏是有鯊魚的！這時一個少尉軍官的話似乎救了他們：“報告隊長，所有儀表包括GPS係統上均為顯示那艘木船！”
指揮官一愣，想了想問：“是不是光學現象？”或許是海市蜃樓吧，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
技術參謀們開始拿著一大堆儀器設備偵查，其實他們是做了無用功了，任何現有的儀表上都顯示那裏是一片空白……過了很久，參謀們才報告說：“不是！那是實體！”
指揮官皺著眉說：“一小隊登船檢查，我還不信這世界上真有鬼！”
“喂，喂……”一小隊上去了很久，可是沒有任何回音，通訊器材裏隻有指揮官自己的聲音，而那木船的甲板上警戒的士兵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指揮官再次下令：“用旗語聯係！”
“報告那邊沒有反映！”出去聯絡的士兵回來報告說，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指揮室的官兵一時臉上都沒了血色，一個個驚慌失措。如果這樣下去，軍心肯定不穩，後果不堪設想！指揮官沉思了一會，把所有的工作交給副手，自己要帶人過去。
一副手說：“隊長不可！你是指揮官！”
指揮官說：“我是指揮官，所以更應該身先士卒！”
副手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接手後麵的工作，幾年相處下來他早已經熟悉了他的處事方式。成功沒有僥幸，從小兵升至上校，他隻用了幾年，可是他的每一步都是穩紮穩打，這幾年裏他付出了更多的辛勞。
帶上匕首和手槍，拿上衝鋒槍，又穿上防彈衣和救生衣，他帶著幾個親信登上了那艘木船。船上是詭異的寧靜，聽不到外麵的濤聲和風聲，有的隻是他們的呼吸和腳步聲，還有那船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一腳踏上去，腳下的船板“哢吧”一聲掉下一塊去，幾個人嚇得一跳，更多的船板開始陷落，幾個人飛快的閃避，可船板以更快的速度掉落，最後幾個人隨著那破碎的木板掉了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還有風聲，卻沒有自己的腳步聲，而船艙裏是不應該有風的……他摸索著走了幾十步，腳始終是輕飄飄的，似乎在雲間。他舔舔自己的嘴唇，咽下一口吐沫，那幹澀的“咕嚕”聲嚇得他汗毛倒豎。急忙掏口袋裏的戰術手電，可是摸到衣袋時心就涼了半截：手電不見了！再摸摸其他的地方，心頓時涼透，似乎掉進了冰冷的黃泉：自己所有的個人裝備全部無影無蹤了！
“我本是宇宙間的一粒塵土，不知來自何方去向何處……”一女孩空靈的聲音幽幽響起，立時嚇得他魂飛魄散。使勁定定神，晃晃腦袋，瞪大了眼睛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那聲音似乎彌漫了整個空間沒有來處……
一陣風襲來，陰森冰冷，卷走了他所有的體力。無力的癱倒在地，身邊似乎多了什麽東西，艱難的轉頭，連他自己都聽到了脖子上骨頭的咯吧聲。看不到，可是能感覺到那東西伸手向自己摸來，如果那東西有手的話。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那東西似乎對他很是留戀、憐惜，細細撫摸著，冥冥之中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那歌聲有一瞬間的停滯。過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變成了雕像，如果沒有滴滴答答冷汗的落地聲。
黑暗中飄來一束幽藍色的光，那光慢慢升騰然後瞬間散開。他的眼前亮堂起來，可還是看不到腳下，隻能看到與視線平行的地方。當目光轉向正前方時，他再次僵直了。那裏漂浮著她走時乘的那艘小木船，船上的鮮花依舊鮮豔沒有任何凋落的跡象。船上卻沒有她的身影，隻有那血跡依然鮮紅的海軍軍裝……艱難的起身，他想過去，可是不管怎麽樣他與那條小船的距離依舊，沒有絲毫縮短……
掙紮了很久，他似乎還在原地。有了小船，她也應該在這條古船上。打開耳機，可那裏麵隻有靜默，一陣風卷來，他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呢，就在一陣花香中失去知覺。朦朧中他看到他正在尋找的誌華在不遠處對著他笑，笑靨如花……
他的誌華問：“他怎麽樣？”
一年輕男子回答說：“沒事，隻是疲勞過度加上驚嚇過度心力交瘁暈過去了！”
“一邊呆著去，他剛才出了那麽多汗，這不是脫水性休克嗎？”
“因為害怕他才出汗，因為出汗過多他才休克，你說是不是嚇得？”
“切，不理你了！現在怎麽辦？”
另一個男子打一響指，說：“好辦！把他們扔出！咱們繼續去旅行！”
“好——”
……
醒來已經在醫院了，陪床的竟然是誌揚，誌揚說：“劍哥，你醒了？”
林建點頭：“恩！”
“劍哥，你和你的部下們為什麽要跳海？你們說的那條古船根本就不存在！上麵讓我來調查這件事！”
林劍異常肯定的說：“不，我們確實看到那條船了，我還看到她走時乘的那隻小舟了，也聽到她臨走唱的那首歌了！她的聲音我不會聽錯！”
誌揚搖頭，不再說什麽，兩個都曾深愛過那個女人的男人默默對視著，相顧無言。他相信他說的話，可他更相信這世界上沒有鬼，也不會存在幽靈船！
5月8日，他和誌峰去了海邊，向著海中播撒鮮花，他說：“誌華，我知道你喜歡花，你看我給你帶來了！誌華，幾個月前那艘古船上的人是你嗎？”
“……”風聲嗚咽，浪濤似泣。隻是瞬間風變了方向，浪濤也變了顏色，嗚嗚嗚的猶如那個人幸災樂禍的笑聲。
誌峰說：“姐，你看劍哥也來看你了！你那邊應該不孤單吧，我知道你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我想海底應該是一個美麗的世界吧。姐，現在我很好，爸媽所有的人都很好！我們都很想你，嗬嗬，可是再相見卻要等幾十年！姐，你先不要走好嗎？下午誌揚也會來，他一直想著你呢！”
“可是我不是很想你們啊，我現在過得非常舒服……”海上飄來某人的聲音，驚的兩個人目瞪口呆。
定睛看去，海上依然是淡淡的風，起起伏伏的浪濤，遠方是淡淡的霧氣，沒有任何人影……兩個人狐疑的看看對方，隻是看到的隻有不解和懷疑。這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們不用相互看了，要是想我就現在下來吧！我很冷——”
陰冷的風拂過，撩起兩個人滿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