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傷1
“張老，您老下車吧。我保證自己會好好的回來，真的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回來。”車已到了市郊，但是張老依然不肯下車，怕他一走我就做傻事。我好說歹說就是沒用，一路上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他還是無動於衷，最後隻能舉手發誓了。
“不行，你狀態不好！這兩天你一直壓抑著自己，我不能離開！”張老一副我要看著你的樣子，弄得我苦笑不得。這是什麽事啊？早說了自己會好好的，還是不行，怎麽和個孩子似的！
“張老，你去吧，我會好好看著她的！”地鼠終於良心發現了，可是這話聽著怎麽好像我要做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好，我走！小周，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饒你！”張老終於甩下一句話下車了。
我常常的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擺脫了，他要是真的跟到我家裏指不定出什麽事呢。看著他上了小販的車，我才伸出腦袋喊：“張老再見，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老爺子沒說話，隻是盯著地鼠，目光嚴肅。嚇得那家夥舉手發誓：“張老，我一定把她完好的帶回來！不然的話，我負重越野十五公裏！”
車終於啟動了，我才發現自己臉上濕濕的，是被張老感動了。他不是我的親人，卻比我名義上的親人更關心我，就像我是他的親孫女，他的每一個言行都是出自真心的！隻是我不敢接受他，他是那樣高高在上，而我隻是一名農家孩子，更確切了是個無父無母的棄兒，我有什麽資格得到他的真心，所以他的付出可能是沒有回報的。我不可能讀他的研究生，因為我不想放棄我的中醫，也不可能放棄我的海軒，我的生活注定了沒有普通大學生的選擇。我們相識並不久，他卻把心掏給了我，而我的家人呢？十幾年，我竟沒有得到一點真心，這是不是我人生的失敗呢？
“你又哭了！”地鼠看著後視鏡中的我說，“我從未見過張老這樣緊張一個人，他真的很看重你！”
“可是我終要傷他的心，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棄我的學業！還有海軒，還有我的隱秘身份，有太多太多的顧慮。如果我隻是一名大學生，我會高高興興的和他走。你知道的我不是！”我看著窗外幽幽開口“還有他的愛太過厚重讓我承擔不起！”
“你為什麽要自卑？你不應該自卑的！想想你有多少榮譽，你有多大能力！！”地鼠一眼看穿了我，“你躲著劉師長，躲著各路媒體，逃避海軒副總的任命等等，這些都昭示著你的自卑！！包括你想隱居山林，這隻是你的一種逃避！”
“不要說了！一個沒有家的人，一個被親人算計的人，一個被親人拋棄的人，總是一個失敗的人！因為他最基本的做人都沒有做好！！”我有些聲嘶力竭地嚷道。
“唉——”地鼠長歎一聲，知道我心傷的很重，這是我心理的脆弱點，不能過多刺激，不然我可能崩潰。隻是淡淡地說：“好了，離你家還有三個小時，你睡會吧。剛剛做完手術應該很累！”
“謝謝！”我靠在座位上眯起眼，意識卻是清醒的。反正無聊，開開玩笑也不錯啊。“第一次知道原來你姓周，我還以為你姓長呢！”
地鼠一愣，很疑惑地問：“什麽長？周和長有什麽關係？”
我忍住笑：“我覺得有時候你真的很多嘴，所以就認為你姓長名舌婦字八卦！”
“哈哈哈——”那廝沒生氣，竟哈哈大笑“你這丫頭嘴下真沒德，怎麽說你也應該叫我一聲叔叔的！長舌婦？哈哈哈，好名字！以後改名了！這可是大作家半夏起得呀！”
這家夥臉皮真的太厚了，可以說是銅牆鐵壁，我說什麽都無關痛癢，反正就是不能激怒他！自覺沒趣，還是窗外的風景好。
“嗬嗬，你耍起小孩子脾氣來還真是有意思。好了，不氣了。我第一次發現你也有像個孩子的時候，平常除了李家兄弟陸茜這些人你是真心相待，和別人整個一個千年老妖！”地鼠笑著說，很是開心。
“我不氣了，我知道你是生活在黑夜裏的人，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或許以後我們再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這是你第一次公事以外真心地問一個不熟悉的人的名字，隻是可惜我不能告訴你！你知道的，我們的名字都是機密！”地鼠有些落寞地說，他們這種人是生活在黑夜裏的，即使立了功也不會有表彰大會，就是犧牲了也隻是三尺公墓還沒有名字，甚至他們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收回！我知道這是機密，但沒考慮到也是你的痛楚。”我有些自責。
“好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是想想怎麽應對他們吧，我們的情報顯示。你的那位未婚夫可是通過當縣長的舅舅拿著你的一張照片在民政局登記了！”地鼠陰沉著臉說“這幫敗類，遲早要收拾他們的！”
“真的假的？”我瞪大了眼睛，這條情報真的太雷人了。在社會主義的新時代竟還會有這樣的事，真的沒有王法了！“你們沒有阻止嗎？”
“我們是阻止了，但還是要你本人過去的。他想一手遮天，也要看看有些人是他動不了的！”說到這裏，地鼠語氣中已經帶了殺氣。
“哎呀，真不錯，如果因為我打掉一個腐敗勢力倒是真不錯！”我笑了起來。
“你還有心思玩笑？到時候你別哭就行！”地鼠有些不滿。
“我想你們不會不管吧！”我依舊笑嘻嘻地。
“管是要管，但如果走正常的法律程序是要你親自到場的！”地鼠陰著臉說，似乎隱瞞著什麽。“那幫人也是不能輕易動的！”
我一怔，隨即明白了：“他也是很有背景是嗎？我去做這個證人！”
路並不漫長，三個小時我趕到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對於我的出現，“父母”有些詫異，想不到我會這麽快回來，還是租的車。
“你回來幹什麽？是來結婚的嗎？”父親語氣不善，也沒有正眼看我，似乎我的一切與他無關，除了那門讓他身價倍增的親事。
“這是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隻是看看我掛念的人和事。”我看著他們微笑。“我回來了，連門都不讓進了嗎？”
“你答應了這門親事才是李家的人，才能進這個門！”父親冷冷的說，語氣不容反駁。
“我們的約法三章呢？錢我已經交給他了，她的病也得到了有效的治療！你們是不是應該遵守承諾呢？”我依舊笑著，風輕雲淡。“您是我的長輩，是我戶口薄上的父親！但做什麽事之前能不能先征求我的意見？我也是成年人！”
“是哦，你長大了可以反駁我們了，翅膀硬了就能和我們談條件了？！”父親咆哮著“你記著這個家裏是我說了算！我給你訂了親，你不嫁也得嫁！林家已經把彩禮送來了！”
“現在是婚姻自由，我有權利選擇拒絕！”我堅持著，決不讓步。“還有我們之間已是有約定的，您不能言而無信吧！！如果您真的要毀約，我也沒必要遵守！醫院那邊我也不管了，愛怎樣怎樣！”撕破了臉，我也不再顧忌什麽。心還是被大力撕扯著，他們真的財迷心竅了嗎？還是被窮怕了為生活所迫？
“好啊，哈哈哈，好啊，現在翅膀硬了，不怕我們了！”父親冷笑著，帶著瘋狂。震得我耳膜生疼，連帶著心更疼。“既然這樣我也就沒什麽顧忌的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兒，我辛辛苦苦養你十幾年，你不知道報恩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母親：“什麽落井下石？我什麽時候落井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