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變故1（修）
“誒，醒醒，小華，醒醒。”蚊子，不，是蒼蠅，還是特大號的那種。天殺的，哪個混蛋竟敢擾我的清夢？！我打，揮手就是一巴掌，誰知道那家夥像猴子一樣跳開了，我打到了自己。我大怒：“哥，你躲什麽呀？！”
“哈哈，是你自己打的喲，不管我的事。”李軒攤開手，眼睛瞪得又大又圓，那樣子像極了解剖台上的兔子，如水的眸子清可見底，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我氣得抬手就給了大理石的桌子一掌，疼痛瞬間襲入大腦。這筆賬先記著，有時間慢慢算！我咬著牙問：“什麽事？說吧。”
李軒擺擺手：“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是‘周扒皮’。這次是真的有事，你班長來電話讓你下午三點前去學生處報到，是你藍姐接的。”
“哦，下午三點，啊？你和藍姐害死我了，現在就兩點半了。”我大叫，說著人已經進了隔壁的洗手間，飛速卸妝。後麵傳來軒哥聲音“小華，那個張少爺還在樓下等著呢，我讓你藍姐叫了一輛出租。你坐出租回去吧，別急，晚不了。”
“謝謝。”邊洗臉我邊含糊不清的說。心裏也暖暖的，他們也隻是想讓我多睡會，還幫我擋住了省長公子的糾纏。“哥，白龍呢？讓她和我一起回去吧！”
“她呀，早走了！她父親給她辦了轉學手續，今天要去新學校報到！”我與鏡中的他對視，那雙眼睛中寫著真誠。白龍，你為何要不辭而別，你可知道我對你的依戀？
“小華，她已經走了！臨走之前，她說希望你快快樂樂！”
“謝謝……”我低下頭重新洗臉，水順著臉頰流下，是淚還是水？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走了，沒有留下一言一語。
下了樓，到了後門就看到藍姐正等在那裏，看到我就迎了上來：“小華，出租就在外麵，你快走。張少這邊有我和你軒哥，到學校好好學啊。”
“謝謝。藍姐！”說著我抱住她，不想放手了“如果時光不再前行多好。”
“哈哈，你又在感歎人生了，舍不得我們就收回你的辭職報告吧。”
“我隻是想做醫生，你就幫我吹吹風，讓軒哥批了我的報告吧。”我說得可憐兮兮的。
“滾回學校去吧，你不是不知道海軒存在的目的，別再提辭職的事！”周藍笑罵，對於我的淚水竟然無視。“那個累了的話，你可以去旅遊，費用我們出。但是我提醒你別躲在哪個山旮旯裏不回來了，那樣的話，嘿嘿，我就報警！”
“這才對嘛，別總想著讓我幹活，適當的時候還是應該放鬆一下的。”我眉開眼笑，對於她後麵的話直接忽略。這已經是極限了，他們絕不會放我自由，尤其以海軒這樣的特殊企業。但這似乎裏麵有著更深一些的原因，隻是我還不知道是為什麽。
“姐姐，再見！”上了車，我向著外麵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揮揮手，藍姐，軒哥真的謝謝你們，沒有你們就沒有現在的我。我知道你們真的關心我，愛護我，這就夠了，沒有過去就沒有過去。記憶不完整，可我還是我不是嗎？
“妹妹，保重。”周藍對著遠去的車影說，“別怪我和你軒哥，你必須有一個更大的空間去施展，這個國家有太多需要你的地方，他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你沒有了一些記憶，可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去做！我們還是會站在你的身後，祝福你！”
隻可惜我沒有聽到，也沒有注意到司機平凡麵孔下的銳利。“師傅，去HB醫科大西校區。”
“好的，一會就到。”司機的聲音很讓人舒服。
“狼煙起江山……”我的手機響了，是母親。心裏一暖，我用最甜美真心的話回複：“媽，你還好嗎？”
“華兒，你怎麽也不回家呢？過年都不回來！這裏終是你的家啊。”
“媽，我沒事。真的，我很好，現在工作也不累。家裏好嗎？”這就是母親，什麽時候都不忘嘮叨，但是這聲音卻是對遠方兒女最美的歌謠。
“嗚嗚……”母親哭了，我的心狠狠的跳了兩下，很急切地問：“怎麽了？媽，到底怎麽了？家裏出什麽事了？”
“華兒，你嫂子的癌症又複發了。”
“哦，那咱去治啊。是不是我哥又說什麽了？”
“華兒，我們對不起你，這學你就別上了，啊。媽給你找了一戶好人家。”
“媽，你在說什麽呀，我不上學幹什麽呢？現在上學我也沒用家裏一分錢啊。借哥哥的錢我已經還了呀，現在用的都是我自己掙得。”我盡量放平了語調說，可心卻是疼了。原來這個電話不是為我，而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媳，我真的懷疑我是不是她的女兒？平常除了我生病她偶爾真情流露，基本是滅絕師太，今天要不是這個包辦婚姻，可能早罵起來了。
“可你還沒有給家裏掙錢，你要是嫁了，那彩禮就夠給你嫂子治病了。”母親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著更大的殺傷力，讓我的心硬生生的開了一道口子。我苦笑沒想到這個年代我這個大學生還會遇到這種荒唐的婚姻，隻是我不是喜兒。
“媽，過年之後我不是每月都會匯錢回去嗎？”我的聲音依舊平靜，這就是在海軒練出來的氣度。“媽，不是我不懂事，也不是我自私，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有，所以才讓你嫁給咱們縣首富的公子啊，人家看到你的照片之後一眼就相中了。他家答應一定會出這筆費用的，隻是要在這個月完婚。”
“好，很好，非常好。媽，你們是不是已經收了人家的彩禮了？”我放柔了語調，可心裏卻在顫抖希望不是這樣。首富的公子，嗬嗬，聽起來多好，可是我寧願嫁給一個沒錢沒勢卻懂得生活意義的人。那位公子是縣裏有名的敗家子人渣，在高中時就曾經糾纏我，沒想到現在都沒放棄，這份毅力還是值得表揚。
“沒有，還沒有。隻是先和你打聲招呼。”母親的話明顯底氣不足。“一會兒，你就去看看你哥他們吧，畢竟現在你在S市，照應著他們點。”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我想說我絕不同意這門親事，現在也沒時間去醫院。”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涵養可以這樣好，盡管心痛得窒息，可是聲音依舊平靜，那個答案不用說我已經知道了。
“那是你哥嫂啊，你怎麽就這麽自私冷血？”母親嚎叫著，哭訴著我的無情，似乎我真的無情無義。
“媽，我是你們的女兒，是他們的妹妹，我想讓您說句公道話他們又把我當過妹妹嗎？還有剛剛學校來電話，讓我三點趕到，如果不到就要挨處分，可能會被開除，所以我真的沒時間。”聲音依舊平靜，更帶上了一點冷。白龍剛剛離開，我的快樂生活也就跟著離開了，白龍，你一直很想看看我的家庭，如果你在多好。老天，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一個安靜的生活？這幾個月的折騰還不夠嗎？
“你就去看看他們吧，他們無依無靠的，你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你嫂子生命危在旦夕，你怎麽能還想著自己？”到最後母親的話中已帶了冰冷。
“可是媽，您是一位母親，我也是您的女兒。您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隻是一名學生，在這裏我能做什麽？又能幫他們多少？”我放下了話機，淚流了下來，我想著自己？嗬嗬，我想著自己？那你們又把我當成什麽了呢？不問我的意見為了彩禮就定下了我的婚姻，我隻是一件商品！本以為不再花家裏的錢，還把自己的工資寄回去在這邊拚死拚活以後可以得到你們的另眼相待，原來隻是我一廂情願。他們無依無靠，可我隻是一名學生，更加無依無靠，我能做什麽！！做了那麽多，吃過那麽多苦，你們在哪裏？
“嗚嗚……”母親開始用她最大的殺傷武器，哭聲通過話機傳了過來，旁邊夾雜了父親的怒吼“你哭什麽，我來和她說！”
“你的感受，你還有人情味嗎？連你哥你嫂都不幫！！生命和處分哪個重要？”
“她會今天死嗎？如果我今天不按點到達就會被處分，甚至開除學籍！”我針鋒相對，因為從小就沒有感情，也就無所謂傷害了。
“你馬上就要嫁人了，還上學幹什麽？！！你手裏是不是還有不少錢？”
“是，我的國家助學金，各種獎學金都存在銀行裏。”
“有多少？”父親很是急切。
“應該不少！如果她治病的錢，我付得起。定親的事你們自己處理，這是第一；以後我每月會給家裏匯錢，但是不可以再幹涉我的事，也不可以用我的名義做任何事，這是第二；至於第三，很好做到也很難做到，我隻想知道我在你們心中是什麽？好了這算我的約法三章吧，錢明天我會送過去。”我很平靜的說，心裏已痛到麻木。剛剛才和某個人說過自己不想被傷得遍體鱗傷，結果還是讓這樣的刀子捅到心了。
“你還敢約法三章？這麽多年，我們養了一個白眼狼啊。見不到錢我決不答應。”
“好，也就是說，見到了錢我們的協議就生效了？”
“是！”
“好，爸，別怪我。今天的話我都錄了音，希望我們彼此信守承諾。錢我會盡快送到。”
“你……”然後傳來了忙音。
我放下手機，用雙臂抱住頭支在腿上，淚無聲滑落。原來父愛和母愛也是有薄厚的，原來父親也是有情的，隻是對象不是我，原來親情在貧困中可以如此淡漠，原來為了錢一個人的未來都可以被交易，原來一個人心痛到極點還可以冷靜的做交易，原來……
……
雲霧繚繞，草木蔥蘢，山巒秀麗，好一個如詩如畫的桃源之地。在這如詩如畫的地方，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建築中，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和一個隱在黑暗中的影子。
“她知道實情了，這件事對她打擊很大！”女孩想格式化的匯報情況，可言語中還是有一絲的擔心。“老大，我真的不想再騙她，這樣對她的傷害太大！中國政府早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們……”
“白龍，這是你的任務！你必須去做！中國政府早就開始行動了，她也早就為政府賣命了！她已經接受你了，很好……”影子冷冰冰的說道。“你接下來要好好完成中國政府的任務，這也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可是，老大……這不是你，你真的想這麽對她嗎？”白龍急道。
影子身子晃了一下，依舊是那個刻板的聲音：“我隻要結果！C計劃一定不能失敗！！”
“老大！這時候我們應該有人在她身邊的，你真的不怕她出事麽？”
“她是被選中的人，不會輕易出事的！”
她是被選中的人！為什麽？誌華，原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一切的一切都變了，隻有我們沒有變，你是否還記得我們？
遠在北京的我，呢喃著翻個身“白龍……”“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