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日 禁術獻身咒
“師尊!您看弟子將它治好了!”風映月站起身,興奮的對寧長白揮舞著雙手,可不知怎的突然就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不過是一個小法術,有什麽好興奮的。”左言說著,眼中的掩藏不住的笑意,然後將風映月一把拉了起來,“不過,救一隻小鳥還能耗盡靈力……噗……哈哈!!”
“大師兄!你居然取笑我!”風映月狠狠的瞪了左言一眼,對他一陣又踢又打的。
“小師妹,你再這麽鬧騰,掉下去了可別怪我。”左言提著她的一隻手,對她傳輸靈力。
“師尊,大師兄他欺負我……”風映月說著,哭喪著臉,甚至還擠出了兩滴鱷魚淚。
“言兒,還不將月兒放下來,不然等回去了,她不得鬧你,到時為師可幫不了你。”寧長白說完,看見被風映月救了的青鳥並沒有離去,而是在他們幾人頭頂飛舞。伸出手來,自然地停在了他的指尖。
“月兒,為師見你們有緣,不如結下契約?”寧長白撫了兩下青鳥的小腦袋,鳥兒親昵的蹭了蹭。
聽見寧長白的話,風映月掙紮著,翻起身一腳向左言的臉掃過去。左言抬起左手擋了一下,接著直接將她丟了出去。在空中翻滾一圈的風映月穩穩當當的落到地上,衝到寧長白的麵前。
“師尊,此話當真?”
“自然。”
“太好了!我也能有契約靈獸了!”風映月興奮的跳來跳去,抓著左言的手左右直晃,“大師兄,你聽見沒,我也有契約靈獸了!”
“聽見了,快放手。”左言揉了揉風映月的小腦袋,有些擔憂的對寧長白說道“隻是師尊,這會不會太突然了?小師妹還小,隻怕管不好靈獸。”
“沒事,是它自願的,說是要向月兒報恩。”寧長白說完,對青鳥使了個眼神,它便對他點了點頭,飛向風映月,停在了她的肩上。輕輕的用小腦袋蹭了蹭風映月的臉頰。
“啾?”
鳥兒在耳邊叫了一聲,風映月眨了眨眼,歪著頭看著它,回答一般的說道“啾?”
左言愣了愣,又噗的笑了起來。
寧長白笑了笑,揮了下手,風映月和那隻青鳥便被靈力圍繞。從腳底升騰起陣法,漸漸化成點點星光消散。
風映月感覺到她與鳥兒之間的聯係,看了看自己掌心代表二者契約的印記,高興的握拳,對肩上的鳥兒說著“從今日起你便叫琉璃。”
回到淩霄門後,遇人便神秘兮兮的舉起左手,將掌心的印記展現出來,弄得淩霄門上下人盡皆知。
時光飛逝,十三年後,寧長白走火入魔。
躺在血泊中的風映月,仿佛沒有了生氣,呆呆的看著不遠處被火焰籠罩的寧長白。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不願意救您?”她聲音顫抖著,眼淚也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
“為什麽明明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甚至不惜闖進冥土的深處,強行將滅世帶了出來,為什麽還是救不了您?!”
“不要!師尊!不要離開弟子!”
“弟子以後一定乖乖聽話,再也不搗亂了……再也不會亂來了!”
“師尊!師尊!您能聽見弟子說的話嗎?”風映月也不管自己受的傷,艱難的用滅世撐起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向著寧長白走去。
不過幾丈遠,仿佛就在眼前,卻怎麽也靠進不了。終於體力不支的再次摔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凝結出的金丹早就被寧長白的靈力擊碎,風映月自知自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不過,能夠和師尊死在一處,也算的上是好事。到了地府,指不定還能夠為師尊指路呢,雖然隻不過是二十一年的人生,但也值了。
“師尊,弟子先走一步,您晚些再來,好讓弟子先熟悉熟悉地府的路,到時候也好給您帶路。”說著垂下了眼眸。
“主人!”一名和風映月身形相近的青衣女子從遠處跑來,將她扶起。將自己的靈力傳輸給她,卻被風映月一把推開,本就虛弱的她踉蹌了幾下,勉強站穩。
“誰……準你進來的?立刻給我離開這裏!”風映月冷著臉,“你我之間結下的主仆契約早就被我解了……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沒有資格進入冥土!”風映月說完,便好像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摔倒之際,被那名女子緊緊的抱住。
“主人,琉璃不走!琉璃永遠是您的靈獸!”青衣女子說著,像是決定了什麽一般,突然對風映月露出了笑臉,將她扶著坐到地上,接著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古老的咒語緩緩從她的口中傳出。
風映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緊緊的禁錮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琉璃,“琉璃,你在做什麽?!”
“吾名琉璃……在此……與主風映月……結下獻身咒,願……用我所有換她安康……”琉璃的嘴角開始流出鮮血,卻還是給了風映月一個大大的笑臉,對她說“主人,琉璃將永遠護著您,用琉璃的所有。”說完,它所幻化出來的人形消散,回歸本來的身形。而後就如同代代長輩口中所傳,身體逐漸化作點點的光點,漸漸融入風映月的身體。
“獻身咒?!”風映月掙紮起來,卻掙脫不開禁錮。她如今沒了金丹,靈力早就消失殆盡,和一個廢人沒有區別,不值得琉璃為她獻身。
“琉璃……你給我停下,我不要你獻身!不要……”說著眼淚又嘩嘩的流了下來,她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愛哭了?
明明一直照顧她的奶娘對她說過,不能哭!哭了會被打的更狠,哭了會讓爹爹娘親更加的不喜歡自己。風映月多想問問奶娘,為什麽不願意抱抱自己?為什麽她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帶著厭惡?
後來。娘親打罵她的時候她沒掉一滴淚;爹爹對她視而不見的時候,她也沒哭;甚至被家丁丟到林子裏喂猛獸的時候,她都沒有落淚。
明明她也想像弟弟那般被他們抱在懷裏,她也想被爹娘寵愛。
為什麽不看看她,她也想有人能夠疼愛自己……
直到有一天,如同神明一般的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對她伸出手問她“丫頭,可願隨我走?”還毫不嫌棄自己,將自己抱在懷裏。那天,她緊緊的抓著寧長白的衣服,第一次,大哭了起來。
終於,有人願意抱住她了。
十六年後寧長白走火入魔身隕冥土,風映月永遠的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人,她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