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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豈敢胡言

  又過了幾日,洛星陽將胡長武那事查得清楚了,便將證人和證據悉數送到了蕭律真跟前。


  蕭律真將所有人證、物證仔仔細細考量了過了,沒有發現任何有漏洞的地方,才決定在隔日早朝之上,將胡長武這事來個了結。


  所有要商議的政事商議結束,蕭律真開口:“前些日子,太傅上奏參了胡相次子胡長武,那事如今已經查清。但此事重大,牽扯到了不少朝中官員,朕便決定將此事當著朝中諸位的麵來理一理。”


  胡相心裏一個咯噔,皇上竟然當著滿朝文武來說此事,莫不是這其**了大簍子?


  不管胡相心中所想,隻胡相那一派的官員就有很多心裏發虛了,皇上如此浩大的聲勢,千萬別牽扯到自己啊。


  “星陽,將人證帶上來。”


  洛星陽早就候著了,得了命令,直接將與此事有幹係的一幹人證帶上了殿。


  “胡相,此事到底是與你家次子有關,不如叫人回去接小胡大人來一趟吧。”蕭律真表麵上還是很客氣的,畢竟這種時候也不宜鬧得太過難看。


  胡相心中卻另有打算,“回皇上,犬子已經病了些時日了,此時將他帶來,隻怕是不好啊。”


  在場的人自然知道胡相的話裏有多少水分,少不得有對立陣營的人出聲嗆他。


  “怎麽,難道胡相還擔心叫你家次子來一趟,會讓他受累了不成?再者,想必那胡長武也沒有病倒起不了身的地步吧,就算是真的病得起不來了,讓人抬過來就是了。左右胡相家大業大,家中還找不到幾個有力的仆從嗎?若是真的找不到,我倒是願意親自去一趟。”


  “周大人,你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難聽了。老夫雖然年紀大了,可腦子也沒有糊塗。老夫不叫犬子過來,是怕擾了皇上的安康。如若皇上不在意,就算是犬子病入膏肓,老夫也會親自把人帶過來的。”這些人前的功夫,胡相還是做得很好的。


  “胡相如此為朕考慮,朕心甚慰。但這件事畢竟牽扯到小胡大人,還是請他來一趟吧。他這正主不在,倒是不方便問話了。到時候若是有什麽小胡大人覺得不對的地方,也能為自己辯解一二。”


  “既然皇上已經如此說了,那老臣就叫人去一趟。”胡相自是不會把這個事交托到他人之手,自己人去,還能給長武通個口風,也能叫長武有個準備。


  “星陽,趁這會兒小胡大人還未到,你把帶來的這些人同諸位大人說一說,別叫諸位大人聽不明白事情始末,萬一到時候誤了諸位的判斷就不好了。”


  “是,臣遵旨。”洛星陽指著跪在地上、風姿出眾的女子說道:“這位姑娘是城中尋芳樓的花魁鳳仙,也就是當日和小胡大人一起的女子。這鳳仙身旁的是她的侍女小翠,另一位是尋芳樓的鴇母茹娘。至於這邊兩位,都是聚仙樓的掌櫃,當日小胡大人就是在聚仙樓喝的酒。”


  “這些人便都是當日的人證,咱們隻請這幾位說一說當時小胡大人做過些什麽,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蕭律真之前已經聽過這些人說過一次了,自然是十分淡然。


  洛星陽一個眼神過去,聚仙樓的大掌櫃立馬出聲:“草民是聚仙樓的大掌櫃,二月二那日,因為晚上有燈會,草民便早早叫人把酒樓裝飾一番,就為了多招攬一些客人。草民記得黃昏時分,胡大人的小廝到酒樓裏傳話,說是胡大人要宴請朋友,叫草民給胡大人留一間上好的廂房。”


  路翊這一派的自有人出頭,“臣記得當日皇上帶領臣等去往城郊親耕禮,直到天色擦黑,才回了城裏。這小胡大人怎麽黃昏時分就叫人留廂房了,莫不是?”


  “這有什麽?不外乎是提前叫人去說一聲罷了,總不好等酒樓裏人都滿了,再叫別人騰地方吧。難不成陳大人要宴請朋友,都是等到了酒樓裏才和別人說嗎?”路翊這一派有人出頭,胡相這一派自然也不會示弱。


  “自然是不會,我若是要宴請朋友,定然是要提前一天去知會一聲的,是萬萬不會在宴請當日才去酒樓知會。小胡大人的做派,倒像是臨時起意,抑或是小胡大人根本就沒有提前做準備的習慣,嘖,這可真不是個好的習慣呢。”


  “那陳大人還真是知禮,養了一身的好習慣呢。”這句回擊十分陰陽怪氣,但凡是長了耳朵的,都能聽出一股子叫人不舒坦的意味在裏頭。


  這位陳大人卻笑得開懷,“多謝誇獎,這等小事,是個人都會做。就是不知道,沒有這般好習慣的,又是個什麽人呢。”出口是比之前那位更陰陽怪氣的語調。


  “你!”


  蕭律真暗中樂了一聲,不禁感歎路翊手底下的學生都是個頂個的嘴皮子利索。不過樂歸樂,他也不能叫這正經的話題歪了去,“繼續說下去。”


  那聚仙樓的大掌櫃緊張地搓了搓手,“草民得了胡大人小廝的話,立即就叫人將最好的廂房留了出來。等天色完全黑了,胡大人就帶了一群朋友到聚仙樓,約摸在草民的酒樓裏待了一個時辰才離開。”


  “你可認得和小胡大人一起的都是什麽人?”問話的事,自有路翊一派的人來做。


  “那幾位都是咱們聚仙樓的常客了,可草民隻知道那幾位的長相和姓氏,並不知道具體叫什麽。”大掌櫃其實是知道的,隻是他還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若是將那些人全都供出來,隻怕是這往後也不必在望京過活了。


  蕭律真眉頭一緊,昨日這大掌櫃的可不是這麽說的,怎麽如今卻是改了口?難道他昨日隻是糊弄自己的,想到這個,蕭律真臉色極差,他是大乾的皇上,卻連一個小小的掌櫃都敢蒙騙他,實在是叫人惱火。


  “這倒是奇了,既然都是常客了,怎的卻不知姓名?到了朕麵前,你還不說實話嗎?”語氣淡淡,卻叫跪在地上的大掌櫃背後一冷。


  “草民……草民在這大殿之上,心中有些害怕,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了,還請皇上容草民想一想。”


  大掌櫃先前不說人名,站在人群中的那幾位還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不過瞬息的工夫,形勢又有了改變,他們剛放下的心又高高提了起來。


  “朕也不是不講道理的,既然大掌櫃要想,那就留些工夫給你想。另一位掌櫃的,你也是聚仙樓的掌櫃,想必是認得那些人的。你抬頭看看這群人,若是能找到平日裏常常和小胡大人一處的,就給朕指出來。”


  二掌櫃的被點名,自然不敢磨蹭,立即在人群中找了起來。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不但將二月二那晚和胡長武一處喝酒的人找了出來,還將那些和胡長武私交不錯的都找了出來。


  “就這些人,沒有遺漏了?”


  “回稟皇上,草民已經將知道的都找出來了。另外還有幾位是商戶,並不在這裏,如若皇上想要知道是何人,草民也能說出來的。”


  這二掌櫃還算是有眼色,知道皇上才是這裏最大的,便老老實實全都交待了。


  “好,暫且沒有你的事了。”蕭律真掃了一眼那些被點到的人,“被點到的都站到前頭來,也好叫朕看看都是哪些人。”


  被點了的人自然是心中著急上火,恨不得將那二掌櫃當場斬殺了才好。


  等人都站出來,蕭律真都不用數,隻一眼看過去就能大略估算出有多少人。“這事暫且歇一歇,尋芳樓的幾位來說說吧。”


  鳳仙膽顫,並不敢第一個說話,畢竟胡長武被參的由頭和她脫不了關係,她怎麽著也是躲不掉的。


  倒是她的侍女小翠,是個腦子靈光的,這種時候若是想盡快將自己摘出去,自然是要先開口的。“奴婢原是尋芳樓的粗使丫頭,隻因得了鳳仙姑娘的喜歡,才成了鳳仙姑娘貼身伺候的。胡大人是鳳仙姑娘的常客,從鳳仙姑娘還不是尋芳樓的花魁時,胡大人就常常到樓裏見鳳仙姑娘了。”


  “二月二那日,你可曾見到小胡大人與鳳仙會麵?”


  “回稟皇上,二月二那晚,鳳仙姑娘原本是帶著奴婢在燈會上玩耍的,後來一時興起,就叫奴婢回尋芳樓拿了些香囊荷包,在燈會上送給了樓裏的常客。”


  “你這丫頭說這些不相幹的,莫不是在編瞎話?”胡相身後有人耐不住性子聽這些,直接出來搶話。


  小翠並不膽怯,“奴婢說這個,自有奴婢的道理。這位大人,皇上還沒說話,您就不必這樣激動了,這件事與大人又不相幹。”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莫不是……”


  “愛卿,這種時候,少說兩句吧。”蕭律真不悅,這些人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臣知錯,還請皇上恕罪。”那說話的後知後覺,知道蕭律真是真的生了氣,連忙認錯。


  “罷了,小翠,你繼續說。”


  “鳳仙姑娘送了東西後,有出手極為大方的公子哥想要請姑娘一起逛燈會。但因為姑娘是尋芳樓的花魁,自然是不止一位想要和姑娘一處,可姑娘隻有一位,那些公子哥少不得要爭執起來。那些公子哥爭執不下時,胡大人就來了,他直接拉了鳳仙姑娘就走,奴婢作為姑娘的侍女,自然也要跟上去的。”


  聽到這裏,有人迫不及待問了,“你們後來去了何處?”


  “去了聚仙樓,不過並沒有去廂房,隻在大堂喝了一會兒酒,奴婢就被打發走了,獨留鳳仙姑娘與胡大人一處。後麵的事奴婢就不清楚了,隻知道鳳仙姑娘回尋芳樓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你先退下吧,那鴇母又有什麽話要說?”


  “回……回稟皇上,草民是尋芳樓的茹娘,草民要另外補充小翠說的話。其實二月二那晚,鳳仙不是後半夜回去的。在二更天的時候,鳳仙曾和胡大人一起回了尋芳樓一趟,那胡大人找了草民說是要給鳳仙贖身的。”


  “住嘴!你這無知蠢婦,豈敢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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