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連番針對
“不錯,陳紫華那身衣裳的確是逐日紗,我娘也買了好幾匹呢。”
??“知道逐日紗的,都不會不知道路州吧,路柔也沒說錯,這陳紫華也太無知了吧。”
??“是啊,我之前隻見過陳紫華兩回,還以為她隻是囂張跋扈,原來還是個半吊子貴女啊。沒有內涵,還好意思亂充場麵。”
??這句話雖說得小聲,但還是被不少人聽到了,一群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一時間,場上小聲不斷。
??陳紫華自然是沒聽清那些話,不過看秀女們的表情也知道,她們定是在笑話自己。“你們笑什麽呢!”
??謝晚芙並不理會秀女們之間的事,反正往後這樣的事還多了去了,現在就當讓她們提前適應一下了。
??“那個路柔,你空口就說我這衣裳是逐日紗做的,誰能夠證明?” 到底不好和那麽一大幫秀女吵嘴,再者也吵不過,陳紫華隻能將火力集中在路柔身上。
??“陳小姐這話倒是奇怪,逐日紗就是逐日紗,東西都在你身上了,怎麽還要我來證明?據我所知,宮中也是有不少逐日紗的,索性請皇後娘娘來辨一辨,那不就得了。”路柔直接搬出皇後。
??“這樣的小事本宮倒是能幫上忙。”謝晚芙很樂意為路柔出一份力。
??陳紫華卻不樂意了,“皇後娘娘,你久居深宮,對布料可能並不了解,還是不要來摻和了吧。”
??“紫華說得也有理,本宮在這方麵的確不是行家。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宮中最不缺能工巧匠,尚服局的人定能知曉紫華身上是否為逐日紗。”
??“娘娘!”陳紫華自然知道自己身上是逐日紗,畢竟這可是她花了大價錢買的,可是她不想在路柔麵前丟麵子,隻能開口求皇後不要叫人來。
??謝晚芙當然知道陳紫華心中所想,不過她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這種能讓陳紫華丟臉的事,她一定不會輕易錯過。“紫華,你不必擔心,尚服局的人你還不相信嗎?她們都是這天底下最了解布料的,絕對不會弄錯。”
??“在說什麽?聊的這樣熱鬧,也讓朕來湊一湊這熱鬧。”蕭律真不知何時到了。
??“臣妾參見皇上。”謝晚芙心中不住稱讚蕭律真來的是時候,這下陳紫華可就沒有機會開口了。
??秀女們烏泱泱跪了一地,蕭律真並沒有給太多關注,直接到上首的位置坐下,“都起吧,皇後剛才在說什麽,大老遠就聽見這裏熱鬧得很。”
??“臣妾不過和眾位妹妹聊些家常,正巧聊到了紫華身上的衣裳,路州來的路秀女說紫華的衣裳是逐日紗,紫華偏說不是逐日紗,本來要叫臣妾做個裁斷,可臣妾實在是不懂這些。這不就想著叫尚服局的來瞧瞧,還沒來得及叫人,皇上您就來了。” 在外人麵前,謝晚芙完美地扮演了一個端莊賢淑的皇後。
??蕭律真撫掌一笑,“這有何難,朕正巧就認識逐日紗,倒不如讓朕來辨上一辨。”
??“皇上若是肯來辨,臣妾自是樂意,還省得叫臣妾的宮人們勞累跑一趟。”
??“哈哈,皇後倒是心疼手下的人。既然皇後怕勞累了手下的人,那朕就辛苦一趟。”蕭律真伸手摩挲下巴,“據說逐日紗的名字就和這紗本身有關,我說的不一定全。不是有個路州來的秀女,讓她來說說。”
??路柔被皇上點名,自然不能推脫。“逐日紗乃是路州獨有,因為這紗中所用的棉除了路州就再也種不出來。”
??“你又是如何斷定,難道這棉有什麽特殊的,總不會是彩色的吧?”陳紫華不服氣,路柔說了一句,她就開始挑刺。
??“陳小姐高見,我們路州的棉花的確是彩色的,這便是逐日紗特殊的地方。當然,比這更特殊的就是,逐日紗會隨著光線的不同轉換出不同的顏色。因為會隨著光線變化,所以才取名叫逐日紗。顏色追逐太陽,就是這個名字的意思。”
??“的確,朕也是聽的這個說法。所以鑒別逐日紗的方法非常簡單,隻要看它會不會在不同光線下產生變化就行了。”
??謝晚芙很有眼色,“來人,多取幾盞燈籠來,不同大小的都要。”
??機靈的宮女取了大小不同的燈籠,有序從陳紫華身邊走過,陳紫華身上的衣裙果然在忽明忽暗的光下發生了變化,絢麗華美。
??“看來剛才咱們的爭執有了結果。”謝晚芙滿意一笑,“這逐日紗果然是名不虛傳。”
??“路州果然人傑地靈,不過小小的紗也能有這樣精巧的心思,實在是了不得。”
??皇上都親自開口誇了,陳紫華自然也就不能再說路州是個鄉下地方了。可先前被路柔嘲諷淺薄,這可不能忍。“皇上,臣女有事要向皇上稟報,想求皇上為臣女做主。”
??“哦?”蕭律真心中已經有了底,卻還是裝出好奇的樣子,“不知是什麽樣的事,你倒是說給朕聽聽,朕也好做一回青天大老爺,好好判個案。”
??“臣女自問還算是賢良淑德,在京中也算有好人緣。雖然不是才華橫溢,可也是讀過不少書的。方才,路秀女話裏話外擠兌臣女,嘲諷臣女見識淺薄。臣女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亦或是在什麽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了路秀女,竟然讓路秀女這樣非議臣女。”
??“竟有這樣的事?”蕭律真心裏已經笑翻了,這陳紫華實在是有趣,竟然還敢自誇賢良淑德,望京城中的世家貴族,誰不曾聽過陳紫華的“美名”。
??“是啊,不信皇上可以問在座的秀女,方才路秀女的的確確說了臣女淺薄。”這話倒是不假,路柔的的確確說過淺薄二字。
??“這倒不必,朕隻問問路秀女本人就是了,想來她也不敢當著朕的麵撒謊。”蕭律真偏不按照套路來。
??“回稟皇上,民女的確說過陳小姐淺薄。不過也是事出有因,若不是陳小姐嘲諷路州是鄉下地方,民女也不會反擊,誰能容忍他人侮辱自己的家鄉呢?方才皇上也說過,路州乃是人傑地靈之地。而皇上眼中的人傑地靈,到了陳小姐眼中就成了鄉土不堪,民女實在是難以苟同陳小姐的看法。”路柔很坦蕩地說出自己的心思。
??蕭律真恍然,“原來如此,看來朕險些要誤會了。不過這件事,你們二人都有錯,朕也不摻和了,就當做你們女兒家間的吵嘴,你們自己私下解決就是了。”
??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
??皇上金口玉言,裁決已經出了,陳紫華隻好憋著委屈和惱怒,“是,臣女會和路秀女私下解決的。”
??“表哥,不,皇上,臣女也有事想求皇上。” 本來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王婉又跳出來了。
??蕭律真抬眼一看,“今兒個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一個個都要我來判案。我這前麵都判過一樁案了,那自然也不好拒絕這一樁,你倒是說說什麽情況。”
??“年前,皇上曾賞賜過家父,其中有個羊脂玉的鐲子,家父將那個鐲子贈與臣女。因為是皇上賞賜的,臣女很是喜歡,所以這次入宮也將那個鐲子帶進了宮。那個鐲子是臣女珍愛的寶貝,原本一直在臣女的妝匣裏放著,可是今日臣女卻發現鐲子沒了。”
??“你這樁案子倒是有些難辦,朕現在還真就給不了你答案。不過既然你已經把這件事說了,朕就把這件事交給皇後來辦,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蕭律真還以為會有什麽好戲看,沒想到就是個鐲子的事,便想著將此事揭過。
??“臣女並不是想要皇上為臣女找出偷鐲子的人,臣女已經知道是誰偷的,隻想要皇上懲治那個小偷。”
??蕭律真已經拿起酒杯的手又放了下去,“你已經知道是誰偷了你的鐲子?”
??“是,臣女已經知道了。”王婉說得肯定。
??“那你說說是誰,朕也好做出決斷。”
??“是路柔!”擲地有聲,王婉眼裏都是得意,仿佛已經看到路柔被趕出宮了。
??路柔在王婉出來的時候就有了不妙的感覺,心可就一直懸著呢。現在聽到王婉說出自己的名字,她反倒輕鬆了不少,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你如此篤定是路柔偷了你的鐲子,那你倒是說說她為什麽要偷你的鐲子?”蕭律真也意識到了王婉的目的,問話的語氣已然是帶了兩份冷。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臣女和路柔有些矛盾,她才偷了我的鐲子。”說起這個,王婉理直氣壯,一點心虛都沒有。
??“你們之間的矛盾,該不會是和你庶妹有關吧?”蕭律真一語中的。
??王婉原本自信的臉瞬間變得僵硬,“那件事,是臣女庶妹不好,但臣女並不是為了那件事才說路柔偷鐲子的。”
??“是嗎,本宮看來,應該和那件事離不開關係的。”謝晚芙瞥了一眼跪著的王婉,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沒成為後妃,就急巴巴來陷害人,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
??“那件事的確是臣女庶妹的錯,當然,臣女也有錯,事後臣女也和路柔道過歉。不過,路柔應該是不想原諒我,所以才拿了我心愛的鐲子。”王婉話裏已經坐實了路柔的錯了。
??路柔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民女也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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