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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直到師君徹來的那一日外,子夜始終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沉默著不肯同任何人交流。


  期間喬容傳來的消息便是他要大婚,這還是師北辰在門外喊給子夜聽的,除此之外,子夜沒有得到任何來自喬容的消息。她想是時候該忘掉那天的話,或許喬容也隻是隨口一說,連他自己都未放在心上。


  喬容天生溫柔,他對她縱容,也隻來自於對自己故友的縱容。


  會是如此吧。


  她長舒了一口氣,起身披上衣裳走出了房間。今天會是師君徹來的時間,若是師君徹立刻會帶師北辰走,不論之前的欺騙與謊言,她也該去見師北辰一麵。


  “子夜你出來了。”


  關於那些被瞞著的事情,師北辰比林玄更加愧疚。盡管林玄的話裏也未提過他的欺詐,但他總覺得子夜知道他的謊言,故而這幾天都等在房間外,企圖以此道歉,偶爾會為她帶來一些新的消息。


  “阿辰你的頭發。”這三天的閉關後果便是她的起色看起來好了很多,盡管靈力仍未恢複,但她已經釋然。關於靈力丟失這種事情,有過第一次就會適應第二次。


  “頭發,怎麽了嗎?”師北辰摸了把自己的頭發,看起來不會很亂才是。


  “該剪啦。”她伸手比劃著之前的長度,“喏,之前明明隻有這麽長的。”對於不修煉的人類而言,他們一生可能都不會剪一次頭發,然而對於修士來說,剪發卻是必不可少。


  過長的毛發會成為戰鬥中的阻礙,也可能成為對手打敗自己的突破點。


  師北辰之前的頭發並不長,也不習慣束發,隻有偶爾才會把頭發紮起,這配合上他較小的年紀看倒是很相宜。關於他之前的短發,子夜猜測這和他之前在東宇的經曆有關,畢竟大部分會招收童工的職業都不會太體麵,頭發反而是剪掉後會利落些。


  “要幫我剪嗎?”師北辰問到。他手裏憑空多了把剪子,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起便準備著的。


  子夜看著他的模樣忽然笑了起來,“不要,你也到了該束發的年紀。至於替你剪發這事,還是留著給你的結發妻子來吧。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除卻摯愛的妻子外誰都不能碰,記住了嗎?”


  師北辰點點頭,在離開以前他都會將自己的角色飾演好,乖巧懵懂的師北辰,這才是他如今的定位。


  “對了,林玄不是說師君徹今天回來麽?怎麽還不見蹤影。”她四下張望著,不見任何陌生人來過的跡象。


  “你很想見他嗎?”師北辰又擺出一副臭臉,他真的很不想看見那個家夥。


  子夜收回自己還比劃在他眼前的手,答道,“不能單純拿願不願意來回答,那是你的家人,是你無法切斷的血緣。無論我願不願意,他都會帶你走,更何況你不是也很期待麽。”


  她多少能感覺到些師北辰的抵觸,師北辰的演技時好時壞,或者說凡是涉及憤怒的部分,他都很難藏下。這就意味著子夜能夠看穿他的不樂意,尤其在關於師君徹這一事件上他格外抵觸,不過至於他到底在抵觸些什麽就不太清楚了。

  “說得好。”


  師北辰還想再反駁兩句,卻聽到了來自轉角處發出的聲音,那是相隔幾十年後仍能認出的熟悉嗓音。他咬牙轉過頭,入眼的果然是那張熟悉到他恨不得揍上一拳的臉,而那張臉竟然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阿辰。”


  來者正是師君徹,那張臉隱約與師北辰有些相似,但要更為淩厲。一襲赤黑相間的華服將他的氣場顯露無疑,他無論走在哪裏,那周身的氣場都會讓他脫穎而出,上位者的氣場極其強烈。


  師北辰不耐煩地應下這聲招呼,並不打算說些什麽,以極快的速度躲到了子夜身後,他還沒做好要見這個令他討厭的人。師君徹似乎對他的反應早有預見,也未感到失落,隻是笑了笑,朝著子夜說道,“在下師君徹,是林玄的朋友。”


  他並不解釋自己同師北辰的關係,但不管怎麽想他們二人也不會是之前子夜以為的父子。


  大概是兄弟吧,子夜又猜測到。


  “子夜,應該也算是林玄的朋友。”她嘴唇揚起笑意,抬眸看向林玄。她心道林玄若敢說一句不是或者表現出任何的排斥,那他們在師北辰被帶走後就可以直接拆夥了。


  所幸林玄也未多說什麽,他隻是在意外,意外子夜會親自為他們二人貼上朋友的標簽。


  這句話對於師君徹的影響反而更大些,他麵帶驚訝地看向林玄,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後,再次轉變了對麵前人的印象。在這個世界上,自稱林玄朋友的人不少,但能被林玄認可的朋友卻是少之又少。


  想到此,師君徹又謙恭了許多,起碼現在他願意主動收斂自己那令人不敢接近的氣場。


  “我聽林玄說過,這段時間一直是姑娘你在照顧阿辰,多有麻煩了。”師君徹從袖中取出一枚印符遞給子夜,那由溫潤的玉製成,雕刻著條殘龍。看到子夜接過後他才又說道,“這是雪山的玉龍符,姑娘日後若有什麽需要雪山幫忙的地方,就帶著這枚印符來雪山吧。隻要是我等能做到的事情,雪山族人必會傾盡全力去做。”


  子夜正將那枚印符把玩在手中,聽到師君徹的話後忽然感覺自己手中如有萬鈞重,這個承諾也太珍貴了些。


  “這我不能收。”


  子夜推諉著將印符塞到了師北辰手裏,她自認這段時間也沒做什麽,這枚印符受之有愧。然而師北辰的意思難得與他哥能保持一致,不等師君徹開口,他就已經半蹲下將那枚印符係在了子夜的腰間,並且捆了個死結。


  他固執地認為子夜值得這枚印符,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更是因為被認可。


  少有人會不從雪山聖祭品這一方麵來看待他,或許曾經有人將他視作普通人,但他們在知道他的身份後還是選擇了敬而遠之。而子夜則把他當作一個人來看待,甚至在她身上,他看到了那個對他極重要的人。


  那是熟悉的感覺,卻從兩個人身上發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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