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子夜再次露麵又是兩天之後，這期間師北辰有來找過她好幾次，但是都被那道毫無回應的門擋在了外麵。
當子夜從房間裏出來，師北辰很是興致勃勃地講起了這兩天聽來的各種八卦，其中包括但不限於上了比試台卻忘記帶武器的某修士、在比試場被老婆抓到出軌的渣男，又或者是某位一不小心施法搞錯了方向把自己踹下台的人……
“那些人都很好玩的，你不在真是可惜。”哪怕走進比試場內，師北辰還在喋喋不休。
子夜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不忍提醒他某些冤大頭現在已經看過來了。在比試場這種地方八卦無異於刀鋒上跳舞，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正主逮個正著，見那位疑似師北辰口中的倒黴蛋朝這邊走了過來，子夜幹脆上手捂住了師北辰的嘴，拉著他的隔壁扯到了一邊。
“小聲點，這裏人很多。”她邊走邊勸告師北辰，實在不能放任他再自由下去，不然一會兒出門就得讓人套了麻袋。
師北辰忙不迭的點頭，現在他隻想讓子夜趕緊把他放開，這一路過來人太多，這個姿勢也實在算不得好看。
他們和之前一樣，沒有猶豫就走入人群的最裏麵。
“對了，昨天那個花青燃有來過。”走到裏麵時，師北辰忽然開口，“好像還是為他師弟一事而來的，不過流螢好像找對了人，所以他就沒有多刁難，還順帶將這裏那個據說能迷人心智的陣法給拆了呢！”
聽到這個消息，子夜啞然失笑，然而她也隻是笑並未發表多餘的意見。
她想起昨天下午收到的信符，那來自花青燃。花青燃在信符中講到赫連已從天征獄中出來，他準備帶著赫連回宗門受罰，因為時間比較急迫，故而沒有上門道別。同時，他也提到了流螢的能力，對於流螢能破解此事表現出了讚揚。
不過就像是老人家讚賞小孩一樣，他的行為很是老派。那段話念下來隻有一個意思，就是覺得流螢很有出息，想讓子夜代為轉告一下他的意思，並建議流螢可以來天極劍宗混個外門，待遇絕對比在中承好，語氣十分誠懇。
子夜當然不會替花青燃上門推銷天極劍宗，原因無他，普通人很難在天極劍宗活的好。花青燃身為天極劍宗的首席弟子，幾乎算是這一代中的楷模、頂尖人物，可普通人永遠在天極劍宗的最底層。
花青燃高傲卻又偏偏生出一片好心來，那赤誠之心交給天極劍宗的弟子還勉強能有所得，可要是交付於旁人，那又是一場災難的誕生。
故而不管花青燃是認真還是開玩笑，這句話子夜都不會帶給流螢，沒必要害他人一生。
“專心看比賽。”子夜雖然如此對師北辰說，但事實上在說這句話前，她也沒注意到台上是誰。
“顏渙這有什麽好看的……”師北辰站在一旁小聲說道。
哪怕再不通法術的人也能看出這是一場完全的碾壓，顏渙無論怎麽看都不可能輸，此刻失去那個攝人心魂的陣法後，對麵的人哪怕心裏罵娘也不可能暴走。顏渙的贏隻是時間問題，隻看對麵的人能撐到什麽時候。
“確實……”子夜看著台上的比賽喃喃到。
那鋪天蓋地的縹緲霧氣將顏渙此人襯托的更似仙境而來，霧氣飄散在比試台上的每一個地方，無論是顏渙身前還是對手身前，那沁人心脾的寒冷不放過台上任何人。然而比起顏渙，他的對手顯然沒有遭遇驟冷的情況，在比試中已經開始瑟瑟發抖，拿劍的手逐漸不穩。
這些動作讓台下人似乎也能感受到砭骨冷霧，一時間連比試場內都有人在抱怨今兒的天又冷了幾分。
在這場比試之前，旁人隻道顏渙有副好皮相，故而才能在中承四公子的位子上坐那麽久。此前與徐嘉瀚的比試更是讓他受到了不小的質疑，而在此刻，那些人質疑顏渙的人才真正看清了顏渙的真實實力。
他雖是金丹初期，但是在維持霧氣的同時還能與對麵的人施法搏鬥，此等修為絕對不是旁人能夠輕看的。
“顏公子在妹妹死後當真是有了大造化。”旁邊感慨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伯，看著顏渙的表現激動的快要哭出來。
子夜不解地看向那老伯，問道，“老伯這話怎麽說？”
那老伯看了子夜一眼，過了片刻才說道，“姑娘想必不是王都人吧。”一聽這話，子夜更是來了興趣，當下就點了頭，承認自己外鄉人的身份。
“怪不得。”老伯說話的口吻很是深沉，“以前顏大小姐活著的時候，顏公子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大小姐身體不少，公子就整顆心都撲在大小姐身上，連修煉都荒廢了。”
“這我還是頭次聽。”
“這事啊，年紀小的都不知道。”那老伯又道，“那會兒我十幾歲、還是顏府的仆人，如今連孫子都有了，可顏公子他……還是光彩照人啊！”
“顏渙他確實俊朗。”子夜應和老伯的話幾乎不過腦，基本就是那老伯說什麽，她就跟著說什麽，怎麽看怎麽沒誠意。
不過老伯年紀大了，倒也懶得理會她的不走心，隻是接著說，“不過小姐那是先天病，據說是治不好的，哪怕公子每天都在尋找救治的方法，小姐還是早早走了。後來公子便一夜白發，頹廢了好幾年。再後來啊，就是現在了。”
“如今還能看到公子的風采，實在我人生之幸啊！”
那老伯又變得激動，整個人開心得快要昏闕。子夜沒法兒隻能勸慰幾句。她大概能理解老伯的激動，不過要是因為激動在這兒暈過去那就不好了。
“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段。”師北辰也在一旁嘖嘖稱奇，“不過他妹妹不會是顏杉吧？”他沒由來的想起不留山中的那個女孩。
子夜曾說那女孩是為天地不容的存在，是被強行複生後的成果，如今已被天雷劈死，甚至屍骨無存。如果顏杉真是顏渙的妹妹，那顏渙就很慘了。
他這個結論不能說沒可能，隻是還沒等子夜多思考幾分鍾，旁邊的老伯就已經激動的說道，“對、對，小姐的名字就叫顏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