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遭遇挫折
麵對這一病痛的折磨,嶽忠民感覺自己如同天上翱翔的雄鷹,翅子突然間被折斷了。
這樣一來,那種心情的壓抑,如同飛翔的鳥兒猛然被關進了籠子裏。
每日早起,嶽忠民試著加強鍛煉,以便想著早日康複。為此,嶽忠民自己還製定了嚴格的訓練計劃。清晨,起床之後,嶽忠民站在房門邊,緊貼著,一手摁著傷痛的胳膊的肩頭,而傷痛的胳膊則試圖一點一點沿著房門向上伸展。
這一常人看似簡單的動作,可每次嶽忠民做起來,都是緊咬牙關,臉上冒汗。見此,張秀梅說,“哎,老頭子,咱去大醫院看看吧!”
“看啥?”其實,聽嶽忠民說出這話,張秀梅的心裏是最清楚不過了。哎,愁呀,錢哪來呢?得了這病,小打小鬧,醫院跑了幾家,可是,這療效怎麽就是沒有呢?
為此,張秀梅又在暗自籌錢。終於,經過她的求爹告奶,又是籌集了一些。
這一日大早,張秀梅早早起來,先是來到學校,拿著一個水泥袋子,把嶽曉輝所有的書給背了回來。
隨後,張秀梅把嶽曉輝叫起來,“曉輝,這學咱不去了。今個,你爸爸要去大醫院看病,要坐火車。你跟著去,好嗎?”
“嗯。”流著眼淚,嶽曉輝看著被媽媽背回來的書籍。“媽媽——”
“兒子,媽媽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請你原諒媽媽——”
“媽媽——”頓時,嶽曉輝的淚水又來了。
就這樣,嶽曉輝還有嶽忠民乘上火車,來到很遠的地方。等到了這家慕名而來的醫院,醫生經過查看,決定給嶽忠民做牽拉治療。
身躺病床,嶽忠民好似死了一樣。幾個體格倍棒的醫生,有的摁著嶽忠民的腿部,有的拽著他的胳膊。
“唉喲——”麵對這,生性比較堅強的嶽忠民還是流淚了。隻不過,淚水無聲,悄悄滴落。
等治療了一段,嶽忠民被推回了病房。看到爸爸渾身癱軟,嶽曉輝說,“爸爸,爸爸——”
抬頭睜眼看了嶽曉輝一下,隨後,這嶽忠民眼睛又閉上了。
這時,同一病房的一位阿姨倒是關懷備至,旁敲側擊,問起嶽曉輝來。
“喂,小朋友,你是哪的,怎麽,今個沒有上學呀?”
旁人僅是隨便一問,而對這,嶽曉輝則是淚水瞬間湧來。
“怎麽了,小朋友?”見嶽曉輝流淚,這阿姨更是倍感蹊蹺。她望著他,眼神乞求,好似透過嶽曉輝的眼神,追尋問話的答案。
這下,聽到耳邊響起了這樣的問話,慢慢的,嶽忠民也是把眼睛給睜開了。用著微弱的聲音,迷離的眼神,嶽忠民感慨,“哎,沒有辦法,我突然得了這病!”
“大哥,聽你這麽說,孩子是輟學的?”
“嗯。”沉重點頭,伴隨淚水的流出,嶽忠民沉重感慨,“哎,突遭變故,孩子跟著受苦!”
“大哥,那這孩子原來學習咋樣?”
“嗯,還行。可是,因我——哎——”話沒說完,嶽忠民趕緊把頭扭向一邊。一個大男人,自己的尊嚴好似被踐踏了一樣。嶽忠民用病房的枕頭,蹭著自己的眼睛。
“爸爸——”嶽曉輝雙眼飽含淚珠,抑製不住,吧嗒吧嗒,瞬時流淌。哎——
嶽忠民待在醫院,嶽曉輝守候了幾日。本來,這張秀梅也打算來,可是由於她暈車,在家裏也隻是幹著急了。
這不,過了幾日,張秀梅實在掛念,靠不住了。這樣,她就把自己內心的思念對著他的親哥張慶生表白了一番。聽後,張慶生說,“哎,妹妹,改日我去一趟!”
果真,說去就去。到了明,張慶生就早早坐了車,朝著那家醫院奔去了。
經過嘴巴詢問,張慶生還是費盡了不少周折,直到中午的時候,張慶生才打聽著來到嶽忠民的病房裏。
見張慶生到來,嶽忠民確實很感意外。躺在床上,他急忙爬起,蕩著遊離的眼神,用極弱的聲音,嶽忠民說,“大哥,你怎麽來了?”
“哎,你來好幾天了。我妹妹掛念著。”
“哎,是呀,我又沒有電話。在這裏,也沒法給家裏捎個信。哎——”
這時,伴隨嶽忠民的話語,張慶生提著一箱奶來到了嶽忠民的眼前。望著眼前一切,張慶生靜靜看著,過了一陣,他感歎,“哎,妹夫,我怎麽感覺,你比來時還瘦了?”
“哎——”有苦難言。說句實話,嶽忠民這病,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住在醫院的這幾天,他何嚐不是整日掛念著家裏?哎,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呢?想著為了給自己治病,張秀梅東家一百西家五十,這外債真是堆積如山。想到這,夜裏嶽忠民還能睡得著?再加上,在做牽拉治療的時候,幾個體格健壯的醫生幾拉幾拽,那股疼勁,讓嶽忠民好幾天緩不過神來,所以,對於這一日三餐,餐餐嶽忠民也是沒有胃口。
聽張慶生這麽說,嶽忠民也是感歎了。“大哥,我看咱還是回去吧!”
“怎麽?”看著嶽忠民的臉色,張慶生疑惑,“妹夫呀,難道這病咱治到半截,就不管了?”
“哎,大哥,我來了這麽多日子了。該花的錢咱也花了。可是,”說著,嶽忠民又舉了舉胳膊,“看,大哥,還是這樣。”
“哎,——”看過這,張慶生哀歎。
沒過幾日,在嶽忠民的一再要求之下,這出院的手續他就偷著辦理了。
坐著返回的汽車,這嶽忠民望著沿途的風景,人生就像做夢一樣。百感交集,往昔的回憶,一一在目。
等趕到家,張秀梅卻是急著湊過來了。“怎麽,好了嗎?”
“哎——”哀歎一聲,嶽忠民坐到了板凳上,“老婆,我說這醫院呀,我就不該去。你看,僅是這幾日,我捎去的錢就花光了。可我這病,你看——”說著,嶽忠民還是老調重彈,又給張秀梅舉了舉胳膊。
“哎,老頭子!”看著,說著,張秀梅的淚水又來了。“老頭子,你說你這是得的啥病呀?怎麽,咱看了這麽多的地方,咋就不管用呢?”
到了深夜,嶽曉輝躺在床上,徹夜難眠。輾轉反側,他又回憶著自己坐在教室裏,細心聽課的情景。這下,一旦激起千層浪,那汪洋的思緒伴隨著嶽曉輝嘩嘩的淚水,齊聚湧來——
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呢?夜深人靜,張秀梅緊挨嶽忠民的身旁,睜大眼睛,捫心自問。哎——
經過一宿的琢磨,搜腸刮肚,張秀梅還是想出點子來了。
今個一大早,她就早早起來,推開院門,她一路小跑,來到了張慶生的女兒家。
見張秀梅來,張慶生的女兒張雪頗感奇怪。哎,她心想,這一大早的,這姑姑來自己家裏,有何事呢?
見此,倒是張雪客客氣氣,把張秀梅請進屋裏。這時,張雪的老公孫雷從臥室內迎麵走出。
見了孫雷,張秀梅問,“哎,他姐夫,你幹活的地方還要人嗎?”
“誰去幹呀?”一個問話,就把張秀梅的淚水問來了。“哎,他姐夫,至今你姑夫的病還是那樣,不見起色,你說,他總是這樣,何時是頭呀?這不,為此,我也把曉輝的書包背回了家裏。”
“怎麽?”聽這,張雪瞪大眼睛,盯著張秀梅,“我說姑姑,你怎麽那麽傻呀,我弟弟學習不是還挺不錯的。你怎麽就讓他輟學了呢?”
“哎,侄女,你是有所不知。你姑夫那樣,我再讓他上,哎,那不叫人家笑話嗎?”
“姑姑,從長遠利益,應該讓俺弟弟再去上學。”
“不,絕不能了。我早已把他的書包給背回來了。”說到這,張秀梅的目光又是掃到了孫雷的臉上,“他姐夫,今個我就是來找你的。你看看,跟你的老板說說,能不能看在你的麵上,給曉輝找一份活。”
“這?”思考嶽曉輝的年齡,孫雷話語卡殼。
聽這,立馬張秀梅的麵色轉陰。她急著問,“他姐夫,你好好跟人家說說。我之所以找你,一來孩子跟著你,有個貼心的伴,我放心。二來,錢掙多掙少咱不計較,最起碼,有份活幹,他就掙口飯。”
“嗯。那好吧。”聽張秀梅把話語說到這份上,本想推脫,孫雷也不好意思了。
倒是,來到幹活的工地,孫雷對著老板徐明軍一說,老板先婉拒,後同意。“好了,就這樣吧,孫雷,我是看在你的麵上,要不,他這麽小,我哪敢要?”
“嗯。好的,謝謝!”
幹了一天的活,等孫雷剛趕回家裏。張秀梅早已在他家裏等著了。
等孫雷把摩托車停穩,張秀梅急著問,“他姐夫,咋樣?人家要嘛?”
“嗯,要是要。不過有些勉強。關鍵是俺弟弟太小了,人家要是一查,那老板可是雇傭童工。所以,”
“奧,是這呀!那咱就撒個謊,說那曉輝大一點,不就是了?”
“好吧!”事到如今,孫雷還能咋說呢?
又是聊過一陣,張秀梅從孫雷家裏趕回。見了嶽曉輝,張秀梅也似心懷一份歉疚,對著嶽曉輝說,“曉輝,你姐夫給問的活,問好了,明兒你就可以跟他去幹了。”
“嗯。”聽這,嶽曉輝低聲答應。
到了明兒,當嶽曉輝和嶽忠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張秀梅早早起來。走進廚房,下了碗麵條,打上兩個雞蛋。等這做好了,張秀梅來到嶽曉輝的臥室旁,輕輕叩擊房門,她喊,“曉輝,該起來了,要幹活去了。”
“好,我知道了。”說著,嶽曉輝手腳麻利,穿好衣服。
可是,等到孫雷載著嶽曉輝來到幹活的地方。徐明軍一看,這嶽曉輝身單力薄,他就發起牢騷了,“哎,這孩子幹活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