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車內的異樣
“我不困。”說著，趙秀花又是拿來飯兜，去挖野菜了。
一個下午，張美美和趙秀花又是重複著上午的活兒。到了晚上，二人回到家裏，拖著一身的疲憊，又是摸著黑。這時，趙秀花很是心疼女兒了。猛然的，觸景生情，看著有些勞累，正在床上躺著休息一下的張美美，趙秀花試探著問，“美美，要是很累，明兒你不要去幹了。再說了，也快開學了。你先休息幾天？”
“媽，我不累。明兒我還去。”說完，張美美霎時恢複了青春活力，一個翻躍從床上爬起，“來，媽媽，你等著，我給你做飯去！”
看著女兒張美美快速走入廚房的身影。這時候，趙秀花的心裏猛然一酸，淚水湧來。哎，這張義榮呀，你在哪呀？如若你還活著，一定要回家看一看，哪怕一眼。看看你的女兒，多麽的懂事，多麽的令我驕傲。哎，越是這樣想，趙秀花此時的心裏越是心亂如麻。把淚水擦了一把，趙秀花站起身，也是走入廚房裏。
沒過多久，張美美在趙秀花的幫襯下，就把飯菜做好了。吃完了，兩人電視也沒有看。趙秀花說，“美美，今天幹活很累。來，咱早點休息！”
“好的。”答應著，張美美又是脫了衣服，依偎在趙秀花的懷裏。“媽媽，”看過趙秀花一眼，張美美更是把身子湊近她的身邊。
“怎麽，美美，有事嗎？”
“媽——”低聲喊著，張美美突然流著眼淚又在感慨了。“媽媽，你真了不起。”
“嗬，啥意思？美美。”此時聽到張美美這樣表達著自己的心聲，這趙秀花突然感覺有點雲山霧罩。一時半會兒，她愣是沒有領會。隻聽這時，張美美言語繼續，她又在解釋，“媽媽，你獨自一人風來雨去，供應我和我姐，可真是不容易呀！”
“哎！”聽張美美這樣一表白，趙秀花也是隨即感慨，“哎，美美，你這是說的啥話？這是我做媽媽，應該的。”說著，趙秀花把緊靠自己身邊的張美美使勁一摟，又是撫摸著她的額頭，“美美，隻要你努力，將來有了出息。媽媽就是再苦再累，可是心裏也是有那盼頭。應該，應該！”
“媽——”泣不成聲，張美美努力控製自己的情感，但是還是淚流不斷。
此時，趙秀花也是伴隨著淚水的流淌，她目光瞟向了黑暗的夜裏。頓時，自己那風來雨去，辛辛苦苦，勞累奔波的情景又是一一湧來她的淚眼中——
到了明兒，去幹活的時候，坐在車裏，聽到家住嶺南村裏的幾個夥計吆喝，說是李希亮的大兒子李晨考上學了。聽過之後，趙秀花感覺，這名很熟悉呀。於是，湊近張美美的身邊，趙秀花又是低聲說，“美美，這李晨是不是李老師家的兒子？”
“是呀！”張美美低聲回答。這時，隨著張美美的這一肯定，趙秀花眼珠子一軲轆，“哎，美美，這李老師對咱這麽好。這事，咱咋早不知道呢？”
“媽——”隨著張美美這一喊叫。坐在旁邊的那人也是問了，“怎麽，你跟李希亮家有親戚？”
“沒，沒有。”趙秀花趕緊說，隨後她又來解釋，“是孩子上學的時候，李老師是校長，對孩子照顧不少！”
“奧，原來是這麽回事！”
看到那人解了心中的疑惑。趙秀花又是隨即感慨了，“這李老師是個好人。”
“嗯，好人。”突然，那人聲調有點怪異，好像有些不太服氣。頓時，琢磨那人的表情，趙秀花的心裏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這時候，張美美倒是明晰了那人的意思，看過趙秀花，生怕媽媽再東拉西扯，把話展開了。於是，張美美心來一計，朝著趙秀花的大腿蹭了一下，“媽媽，你往那邊靠一靠，我擠死了。”
“怎麽？”隨著趙秀花把頭抬起，看到了張美美朝著自己擠來的眼神。這趙秀花心裏多少也是有些七上八下。她又自個琢磨？咋了。這時候，隨著趙秀花的疑問不解，這張美美又是高聲說了一下，“媽媽，我好擠，你把身子往那略微一挪。我腿麻了！”
“好的！”這時候，隨著張美美又是朝著媽媽大腿一蹭，終於趙秀花啥話也不說了。而是，趙秀花突然感覺車內的異樣，此時，那人正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四目相對，趙秀花把目光立即掃向了車窗外。
哎，說來。這校長也有得罪人的時候。當時，這人，也是家庭困難，想著弄個困難戶的名額，讓學校裏幫扶結對，照顧一下。可是，當時，李希亮年年如此，把這一照顧的名額給張美美寫上。所以，一些事兒，一次半次還是可以的，如此以往，特別是家庭和張美美家旗鼓相當的就很反對了。哎，所以，這一碗水想著端平的事，是從來沒有的。
到了晚上，回到家裏。張美美把自己在車上為啥要蹭趙秀花的事一說。嗬嗬，一聽，趙秀花心裏樂了。“哎，美美，別說，你就是心眼比我多。當時我這麽一說，還想著讓那人給捎個好話，讓李老師知道，咱還沒有忘記他。哎，可——”
隨著趙秀花粗氣一喘，長氣一歎。張美美又是叮囑道來，“媽媽呀，這感激的話語，有時不是需要隨便表白的。畢竟，當時的那幾年，這學校裏照顧的名額是極少數的，李老師也是看我爸爸沒有在家，你一人拉扯我和姐姐不容易，才照顧的。哎，媽媽，你說我爸爸現在在哪呀？”
“哎，我心裏早已沒有了他。誰知道！”一聽，張美美旁敲側擊，激起趙秀花心內痛苦的漣漪，這時候，趙秀花把頭一低，索性不說話了。
“哎——”也是一聲歎息。多少次，張美美的心裏想著表白這個問題。在她內心深處，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漸漸懂得一個男人的重要。特別是，自己和姐姐上學走了之後，媽媽一人孤苦伶仃的樣子，在多少次的淚眼中，張美美情感觸摸，使勁探索。哎，要是有一男人，能陪護在媽媽的身邊，那該有多好呀！哎，如今這，這個男人，就是拋她而去的爸爸，可這，現在，他又在哪呢？
過了幾天，在趙秀花再三阻擋下，這綠化隊張美美不去幹了。
一日大早。等張美美還是睡意朦朧的時候，趙秀花把張美美推醒了。“美美，我昨個幹活，跟嶺南村的那幾個人在一起，說是這幾日，李老師家，李晨要開學，一家人都在給他祝賀呢！”
“奧。”睜開睡眼，張美美答應著。
這時，趙秀花又是把命令說來了。“美美，過幾天，這學你也開了。所以，這活你就先別去幹了。今個，在家裏，你自己把開學需要捎帶的衣服洗一洗。隨後，我再給你一百元，今個你早起，跟著我，隨著綠化車，途經嶺南村的時候，你下來，去李老師家，多少咱表示一下。”
“嗯，好的。”聽完了指令，張美美也就起床了。又是狼吞虎咽，陪著媽媽吃了飯。這趙秀花為了省下幾個路費，硬是把張美美拽上了綠化車。
到了嶺南村，張美美就下來了。沿著彎彎曲曲的村路，張美美又是一路前行，去了李希亮的家裏。這時候，天剛微亮，李希亮家院門還是緊閉著。見這樣，張美美站在門外等候張望。又是過了許久，剛剛起床來開院門的張美娟開門一睜眼，“哎，這不是美美嗎？你咋來了！”
“媽——”隨著張美美這一喊叫，張美娟和張美美真是多日不見，各自歡喜笑顏。
“美美，來，趕緊進屋！”說著，拉著，張美美就在張美娟溫暖如風的話語中來了院子裏。
此時，沒等進入房中，張美娟就高呼起來，“希亮，希亮，你看誰來了？”
“誰呀？”大清早的，聽到張美娟大喝小叫，這李希亮更是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美美！”見張美美朝著房裏走來，李希亮的眼神也是怪怪的。他想，這大清早的，她來有事呀？
“美美，吃飯了嗎？”張美娟把張美美安頓在沙發上，隨後，她走入廚房，飄來一句。
“吃了。媽媽！”張美美喊得那個親切，真是有點讓張美娟的心裏麻酥酥的。“吃了，這麽早呀！”說著，張美娟的心裏如同喝過蜂蜜，心裏更是一個勁的歡喜。
“美美！”喊了一句，李希亮也是走到臉盆旁，把臉洗了一下，隨即，他又拿來板凳，坐在了沙發的附近。
這時候，胡聊八扯，李希亮又是問話了。“美美，你何時開學，快了嗎？”
“快了。爸爸。哎，對了，爸爸。”說著，張美美又是把右手伸進了褲兜裏。
見這樣，李希亮倒是朝著張美美投來吃驚的目光。怎麽了？真的有事嗎？李希亮心想。
“爸爸，我媽聽說，我哥李晨考上學了。這是我媽的一點意思。”
說著，張美美把媽媽的囑托，遞到了李希亮的手上。